45. 大赌石
司马亮的表情纠结、郁闷、蛋疼。踟蹰片刻，快步离开了。 这场闹剧草草的收尾了，那些记者也识趣的选择了离开，围观的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一哄而散。 白关舞泪眼朦胧：“疼吗？” “有你在，就不疼！”林无敌暧昧道。 “去，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白关舞见他还有心情逗笑，担忧减弱了几分。 “兄弟，哥对不起你！”梁国栋叹气道。 “见外了，男人吗，打架还不是家常便饭！” 古爷挥手道：“要是没事的话，去看大赌石吧！” 古爷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沟沟坎坎，这种小事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刚才愤怒也仅仅是因为别人扫了他的面子，莫说林无敌平安无事，就是挂了彩，只要不伤筋动骨他都不会太上心。 林无敌低头跟随大家前进，脑中反复回想着刚才的场景，自己资金快速翻滚，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司马亮只是想着小小的教训自己，但以后若是遇到更强大的敌人，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儿戏了。 当别人停下来时，他还在向前走，直接撞上了梁国栋的后背，茫然道：“到了！” “可不嘛！” 林无敌定睛细看，这儿是新腾出的一块空地，用低矮的铁架子和木板搭了个半米高的小高台，上面铺设着普通的红色地毯，一堆堆的毛料散乱的放在台子上，一共二十四台解石机，四十八个精壮的汉子已经背手等候。 那场面有点像电视剧中的菜市口，只等一声令下，毛料们就将被“斩首”、“腰斩”、“分尸”、“剐刑”。 台下面最靠前的自然是那些出钱出料的摊主们，他们均装作无事的互相交谈，眼睛不时撇向高台，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本地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登上舞台，说了几句振奋人心的话，无外乎用金钱刺激众人的眼球，这招庸俗但是实用。台下那些闲着看热闹的，当听到解出来的所有翡翠都归获胜者拥有不免惊呼。 主持人又神采飞扬的聊了几句，当众人巴不得他快点下台时，又邀请上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这是本地市长，赌石大会算是他的功绩，官面点说就是增长了本地GDP，刺激了经济的发展。 现在是冬天的尾巴，两个靓丽的女孩依旧衣着单薄，握着手中大团的红绸子登上了高台，然后各执一端分站两旁，露出中央挽成的大花球。 这钱臭味浓重的大会搞出了剪裁活动，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那些围追堵截林无敌的人真的是记者，乌压压的堵在台下，树立起长枪短炮。市长笑着挥手，手拿话筒：“这个，今年的赌石大会，不铺张、不浪费，在文明中开展……” 林无敌后背又隐隐作痛：“妈呀，这什么时候说完啊！” 台下众人被说得昏昏欲睡时，市长终于结束了讲话，当他把彩绸剪开时，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催促他下台。 大赌石正式开始，那轰鸣的解石声燃爆了众人的激情。 就连事不关己的林无敌也按捺不住的兴奋，挤着就往前面凑，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住了。 这些摊位分批次进行，先解的是一到二十四号摊位，分三次接完。解石刚刚开始，便有人惊呼道：“出雾了。” 出雾通俗来说就是出水了，石头切面水润，隐约可见里面的绿色。 从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应该是二十号以后的摊位。林无敌他们离得太远，现在挤过去也不现实，干脆盯着眼前的解石。 面前的毛料在切到第二刀后出现了不存正的绿色，这搁平常百分百赌涨了，而且翻了几十倍，但轮在现在这种场面很悲剧，便宜了那位未知的胜利摊主。 梁国栋叹气道：“八成是高冰种靠近玻璃种，唉，少说几百万啊！” 旁边一位老年人也是唉声叹气：“我以为更高一些的。” 从神态揣摩，这老人应该是石头的主人。 抛去他们不说，解石的汉子却是异常兴奋，这种高等级毛料，一年能接触三次都算是运气。这两人手法娴熟，再又切了一刀后，谨慎的选择了擦石。 大多数摊位都解石结束时，汉子们还在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又过了一会，解石机的声音相继停止，只有高台另一端，背对他们的地方还剩下一台解石机在独自轰鸣。 不用去看，所有人都知道第一轮的胜利者会从这两块石头中诞生。 老人脸色愈发难看，哀声连连。这毛料的确包含着玻璃种翡翠，水头不错，但色相一般，可是胜在大，除去外层薄薄的皮外，里面竟有碗口大小圆滚滚的一团，煞是可爱。 就连古爷也不免叹息：“二啊！” 别误解，他可不是讥讽别人，而是这块翡翠价值超过了两千万。 总有些不开眼的人，自以为是的品头论足，给别人添堵。 “哎呀，这翠色不纯啊！” “就是，不看好！” 林无敌皱着眉头，想吼几句，被白关舞拉住了。 越到后来，解石声越轻微，汉子们擦石的手都有些颤抖。这声音就像吸附在后背上的火罐，到了最后，紧到皮肤都变的刺痛。 煎熬的十分钟过后，两台解石机几乎同时戛然而止。众人的心被这停顿提到了嗓子眼，主持人不紧不慢的登上舞台，陪同上台的还有一位老专家。两人在对所有的石头检阅后，大声宣布“十二号摊位胜出。” 老人的表情只能用热闹来形容，错愕、惊喜，更多的则是苦涩。 往年赌石大会，都是一口气将摊主提供的三块石头一齐解完，再做评价。今年因为刚才那位市长的参与，硬生生把规则改变了，一番番的刺激人的内心，让人在惊喜与失望中徘徊，心情大起大落。 他是一个好的政治家。 第二轮比赛快速开始，老人干脆闭起了眼睛。他不忍去看，那是一种折磨，一种细线在心脏表皮轻轻刮过的痛。 “冰种！” 一声天雷般的炸喝又是从刚才的地方传出，梁国栋踮脚眺望，喃喃道：“好像还是二十四号。” 话音虽轻，却敲响了每个人的耳朵。二十四号摊位正是司马亮的摊位。 解石机相继停止后，只有二十四号位仍在继续转动。那孤独的声音就像梦中的呓语，只是诉说的将是一个财富的传奇。 今天二十四将成为一个特殊的数字，特殊到让很多人如芒在身。 人群遮挡了司马亮的笑脸，他此刻应该春风得意。 老人侧转着身子，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不甘心离开，期盼着那传说中的万一。 可是主持人的话浇灭了他心中本就摇晃的小火苗，二十四号摊位开出了高档玻璃种。 这五个字，砸碎了一排排的心，形成了不可翻阅的大山。 林无敌也禁不住摇头，他帮梁国栋挑毛料时已经尽力了，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能遂人意。 “梁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没事，那孙子请的是高手，不赢才怪了！” 林无敌笑着点头，反正他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古爷慢慢的转向了二十四号摊位，旁人见是一瘦老头也就都好心的让开道路。对于老爷子来说，谁输谁赢没有关系，他才是真正欣赏比赛的人。 喧嚣的噪音起此彼伏，直到解石机再次整体启动才被压了下去。 同样是二十四号摊位传来欢呼声，在这三米见方的小地方，竟然接连三次开出了玻璃种，那挑石者的眼光让人惊叹。 林无敌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他自己就算凭借金手指，恐怕也与那人望尘莫及。除非他找到提升超能力的办法，像那些小说中的人物，拥有真真正正的透视眼。到那时才可以轻松的赌石、玩古、偷窥美女、窃听别人内心…… 司马亮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突兀的出现：“国栋啊，你输了！” 这话说得有些气人，虽然他开出了高品质玻璃种，可是梁国栋还没有解石呢，一切都只是未知。 梁国栋声音有些气馁：“不是还没解完吗？” “有区别吗？”司马亮的笑声透着尖酸嘲讽。 林无敌刚想帮腔，被白关舞拽住了，他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梁国栋掏出支票，刷刷两笔，填上数额交给了司马亮。司马亮像只战胜的公鸡，高昂着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切，别那么得意，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林无敌还是没有忍住。 司马亮瞪着他：“你还是多注意安全吧！” 这句暗含警示的话，让林无敌想冲出去打人。不过他也就是想想，从刚才场景来看，没必要去吃眼前亏。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要在三年内让司马亮后悔。 司马亮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休息，一多半摊位的石头已经被解开了。梁国栋摊位同样解出了一块玻璃种，对此众人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