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伙计在线阅读 - 359.那是别人的财

359.那是别人的财

    359.那是别人的财

    初中一毕业,考试的成绩不理想,马长喜索性不读书了,那个时候,已经可以议价读高中,可也被他拒绝了。瓦匠果真就进了一家建筑公司当了一名工人,从学徒开始做起,从泥瓦工开始做起,慢慢地就做到了工长,还是文学清揪着他的耳朵逼着他学完了高中课程,又通过函授通过了建筑工程师的资格考试,也就坐进了那家国营建筑公司某个工段的办公室。

    接着,顺理成章的婚也结了,儿子也有了,马长喜却开始被那些从南方鼓起的改革开放的台风弄得有些不安分了,也开始领悟总设计师关于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真实*义。就和几个朋友筹划了好久,最后自动申请辞职了,拿了一笔买断工龄的钱,带着几个瓦匠师傅开始给人家做工程。

    马长喜是一个讲信义的人、为人也厚道、价钱也公道、质量又做得好,还有社会上的大哥大张广福给他撑腰,很快就拉起了自己的队伍,由于起步的早,自己又肯*,就一炮打响,也就和俗话说的那样:淘的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不过南正街整体拆迁的时候,也是他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国民经济调整、资金链出现问题,妻子和他离婚,所有的钱都投在工程上了,就连自己的那间房屋的搬迁补偿费也被他投入到走关系、拿批文的那些**运作中去了。最后都快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只好向朋友们开口借钱,每人五千,大家都很理解他,又是朋友,当然都是慷慨解囊了。

    我还是相信你的。龙啸天一个人拿出了五万,笑着对他说:瓦匠,我不要你还了,以后盖房子的时候记得留给我一套。

    大家哈哈一笑也就一笑而散。

    当天晚上,他就把这最后的九万元钱放在了一个包装精致的水果篓的下面,送到了峡州一家银行的总经理的家里,第三天的中午,他申请的那笔100万的贷款就成功划到了他的账上。所有的人都在庆贺,他却一个人坐在四面透风的工棚里潸然泪下,就和那首歌里唱的那样:谁说男人的心不会流泪?多少泪水不让你看见。那强颜微笑背后的伤悲,你怎么能真正了解……

    在这个力挽狂澜的胜利到来之前,有一个人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的前妻,小亮的mama、也是马长喜原来所在那家建筑公司经理的女儿。从马长喜离开公司的那一天开始,两人就陷入了一场永无休止的冷战之中,当然也就开始了分居,那个女人会骂他忘恩负义,会嘲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还会恶毒的诅咒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在离婚成了一种时尚的那几年里,那个女人也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离婚申请,而且没有任何留恋的。

    卖房的钱我就不要了,你们家里人反正没喜欢过我!小亮的mama显得很慷慨的说道:小亮就留给你吧,他反正对我也没有感情。

    马长喜答应得也很*脆,因为在这以前,张广福和董胜开就提醒过他,那个女人已经早就和一个渝州做*货生意的老板勾搭成*、而且招摇过市了。那个女人万万想不到,当他们两人拿着各自的离婚证分道扬镳的时候,她自以为重新获得了自由和爱情的时候,距离马长喜拿到那笔100万的贷款已经不到两个月了,也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那一瞬间的黑暗了。

    和所有的胜利一样,只要过了那道关,其后的一切都变得简单和顺利了,马长喜的事业蒸蒸日上、金钱也就滚滚而来了。加上后来有了王大为的大力支持,他成立了自己的东方房地产公司,接过了王大为在这座城市的黄金地段买下的一些商业地块,就在峡州雨后春笋般崛起的高楼大厦中间也开始有了他兴建的楼盘,有了他投资建设的居民小区。再后来,在各级政府的摇旗呐喊声中,在大力改善居住条件、提高百姓居住质量的声浪里,房价就像钱塘江的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利润也就被无限度的扩大了,马长喜就奇迹般的成了这座城市的房产大亨。

    他的前妻到那个时候终于大彻大悟、后悔莫及了,时隔多年以后,她居然以马总的太太的身份出现在马长喜的公司里,也想尝尝千万富翁太太的滋味。气势汹汹的,还带来了几个人,吓得张圆媛花容失*。马长喜笑了笑,这是*什么?你不是什么餐厅女老板吗?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怎么想起我这个王八蛋来了?

    女人声泪俱下的表示自己的悔恨之意,瓦匠就把公司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指着他的前妻对大家说:这个人是小亮的mama不假,但与我、与我的这个公司没有一点关系;谁要是因此上当受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谁要是与她有半点联系,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别的不会,赶人滚蛋还是会的!

    她当然还是不会死心的,当然想从小亮那里打开缺口,她毕竟是孩子的mama。可是那个大胆的小男孩对她这个所谓的mama没有一点印象,感到了威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着闹着要找他的大jiejie和余姨。张圆媛马不停蹄的把小亮送到了二十四号楼,那里是他们认为的这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况且他还是被天官牌坊后面的那些人称作是四大天王之首的调皮蛋呢。

    马长喜根本不把小亮的mama的幡然改悔当回事,一个命令就可以把她从自己的那家公司赶出去,瓦匠有更多、更大的事要去做。

    瓦匠一直把杨大爹看成他的最高军师,他的启蒙恩人,虽然他每一次都会把自己的新一轮的投资计划和建设项目介绍给杨大爹听,甚至开着车死皮赖脸的带着杨大爹去那里兜兜风,他知道自己没这么大的面子,可是张圆媛有,神仙大爹*喜欢那个山东姑娘,要不为什么将她列入自己亲定的五朵金花之一?

    可是神仙大爹虽然在漂亮妞的笑脸的感召下勉强而去,却从来不发表自己的观点,只有一次,他陪着马长喜去看过一个地块,就在繁华的市中心,当然是黄金地段,而且寸土寸金。马长喜后来回忆说,杨老爹当时几乎把那块地的破楼旧房全走遍了,还伏在地上听着什么,甚至还吃了一点泥土!可最后还是拍了拍手、摇了摇头:瓦匠,你别逞能,放弃吧。

    大爹,您再看看。马长喜有些急了: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段,香港和本地的评估师都说至少有三千万的利润!

    那是别人所说的,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和将要发生的事实。杨老爹紧紧的盯着他的那张脸说道:瓦匠,你给我听好了,那是别人的财,你不行,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才对你说的。

    马长喜打了一个冷战,就决定退出竞标了,这在当时曾经是轰动一时的大事,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个地块价高得离谱,非马长喜莫属。

    后来的事实证明,杨大爹不愧为神仙的称呼,那个拿到这个项目的房产商后来在这个项目上一败涂地,那片土地成了人家的滑铁卢,就是地下的基础工作就白白扔进去将近一个亿,最后弹尽粮绝,花光了最后一分钱以后宣布破产倒闭。不过人家建的那栋楼还在,成了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半拉子工程,成了耸立在现在市中心最显眼的地方,这座烂尾楼就像一根毒刺*在那些领导同志的心里,市里几次组织拍卖都无人举牌,马长喜就对杨大爹的英明预见而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过有些方面马长喜还是后悔莫及的,不是为了那个离了婚的女人,而是为了那间属于自己的南正街的房子。当时的确因为资金很窘迫,所以就拿了补偿费,以至于今天虽然广厦林立,在二十四号楼自己却没有立足之地,这使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去找这栋楼的楼栋长张广福商量:要是有人想卖房,我是第一个买家!

    当然。张哥叼着烟、闭着眼、喝着红茶沉思了半天,微微一笑,答应给他留心,给他帮忙,但是有一个前提: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余丽华。

    为什么?马长喜有些奇怪: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张广福笑笑,却不回答。

    春节的时候,马长喜当然一如既往的会到二十四号楼来找自己的那些朋友玩,小亮自然也来了,人家不是有四大天王的朋友吗?张圆媛也来了,漂亮妞总是有自己的朋友圈,而美人圈里自然也全是美人。马长喜却被穿了一件新棉袄的杨大爹叫住了,还显得郑重其事的戴着老花眼镜给这位房产大亨相面,还看了看他的手相。

    您这是……马长喜有些受*若惊,给杨大爹点燃了一支烟:您不是从来不喜欢给人……

    你以为我是在*什么?老人家才慢慢地说了起来:记得那一年你带我看过的那块地,也就是现在的那栋烂尾楼吗?

    怎么会不记得?马长喜无不感激地说:多亏了您老的指点,要不然我就会栽在那个项目上,那可就一辈子就完了呢。

    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杨大爹也有些得意:可见得建筑风水还是要的,有些时候还是正确的。

    马长喜这才明白那一次请杨大爹去看了那块地块,中间居然有这么大的奥秘。他还是很感谢的在说:我一直在想个机会来感谢一下您,可您老就是不要。

    今天的太阳很暖和的,晒的人*舒服的,看来兆头不错。杨大爹看了他一眼:长喜,去把那个项目接过来吧。

    虽然太阳很暖和,杨大爹说得很平淡,但在马长喜听起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简直就是把那栋烂尾楼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简直要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您说的就是……那栋烂尾楼吗?那可是摆在那里几年都没人敢碰的无底洞!

    不是说那栋烂尾楼又是说哪里?不是说你又是说谁?杨大爹淡淡一笑,看着轻烟缭绕:瓦匠,别人不敢碰不代表你也不能碰。

    您忘了吗?马长喜更吃惊了,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不是您……叫我放弃的吗?不是您说我不能做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杨大爹还是那个淡淡的微笑:当时不能做不代表现在还是不能做,古人不也说过,要有所能也要有所不能吗?

    马长喜就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了。

    瓦匠,世间上的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辩证法就是一分为二,道教的理念就是天人合一,懂不懂?杨大爹提醒他:你不是以前说过,这个项目有将近好几千万的利润空间吗?钱多了不咬手指,钱多了还能办不少的善事呢,看见了吗?人家比尔盖茨还把身家财产都捐了出来,我们国家的那个首富陈光标还要裸捐呢。

    我不是那个第一富翁,我只是您看着长大的那个瓦匠,是有几个钱,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马长喜在摇着头:大爹,您就别逗我了,今天还在过春节呢,我听了有些害怕。

    熊样!杨大爹打了他一巴掌:有什么可怕的?你这个混小子知道那块地当年是*什么用的吗?是刑场!是杀人的地方,是大凶之地!所以我不让你做,因为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我要你做这一行的,对我也不错,你既然请了我,我就不能看着你栽在里面,知道吗?

    房产大亨在连连点头,一头的大汗,可就是听不明白。

    可是这几年人家花了大价钱,镇住了那里的杀气,前几天我坐德明的车过去看了看,别看那座烂尾楼外表破破烂烂、风吹雨打的不好看,却有了些紫气东来的感觉呢!杨大爹又在抽烟:瓦匠,现在不是还在过节吗?有些关系不是需要打点吗?过了春节不就正好开工吗?还不快去忙去!

    马长喜拔腿就跑,却在天官牌坊下又转了回来:神仙大爹,上次我就想报答一下您,这次您可一定要满足一下我的这个愿望。

    瓦匠,我们想到一起来了。杨大爹又在淡淡地笑着:可不,我也正有一件事为难着呢,你是不是也能帮帮我呢?

    杨大爹就对在马长喜的耳边对他说了些话,杨秋燕正好下来叫杨大爹回家吃饭,居然看见人高马大的马长喜在恭恭敬敬的给杨大爹作揖:大爹,您真是活神仙,这样的好事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