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爆炸
502.爆炸 老林，说说吧。王大力一边将那些堆在驾驶前台的一大堆东西重又塞回到公文包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呀。老林有些惊讶：一切正常。 你就别瞒着我了。王大力又递给他一支烟：老林，我还不知道你，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发愁的时候可不多见，一上午就皱着眉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因为红叶的事。 那个长得有几分姿色，却喜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的红叶虽然把老林叫爸爸，却不是老林的亲女儿，那是老林的那个女人带过来的继女，虽然那个被人称为林嫂的女人后来没能给老林生个一男半女，自己都有些感到对不起他，老林却从来没有埋怨过她，有时候还会安慰她：有了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林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实在人，还是对那个带着女儿走进他的家门的女人很好，对那个拖油瓶的女儿红叶也很好。也就几年时间，不经意之间，红叶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出落得漂亮了，还有些**的美丽，可是却有些看不懂了。林嫂成天呆在家里，老林成天呆在车上，就有些关于红叶的闲言闲语传出来了。 王大为这个副市长出门从来就是很简单，就是一辆车，一个黑脸的司机，不喜欢带着秘书，也没有专职秘书，这在全国绝对是个特例。在那个山区县里的时候就是如此，按照他的逻辑：带秘书是要人家帮着写东西，要人家跑腿，我又没有这个需要，张嘴就是，连发言稿也省了；有事亲自去，只当锻炼身体，也就不必麻烦人家了。 他总是和老林轻车简从，一辆车、两个人，走到哪里算哪里，看见什么算什么，随时停车，到处找人谈话，到处进行调研，身边形影不离的就是老林。用王大力的一句玩笑话最能说明问题：冬天进山冷得很，老乡的家里又没有暖气，经常与老林钻一个被窝，抵足而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呢。 老林在天官牌坊受到很大的尊重，因为他总是可以令人放心的把王大力顺顺利利地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又平平安安的把这个城市最大的官员毫发未损的送了回来。二十四号楼的那些人总是以愣头为**，也就把老林当成了自己人。抽支烟、喝口茶、甚至还能在某个家庭里吃顿饭，连老虎也认识老林，从来不会向老林发威的。那个漂亮的韩国美人也经常向老林恭恭敬敬的鞠躬：我就把大力君拜托给您了。 当然还有王家的那两个丫头，对他也是林伯伯长林伯伯短的，亲热极了。 其实老林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有时候车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也会和王大力天南海北的说些话，会就社会上一些发生的现象发表自己的观点，也会就某些老百姓关心的事情和副市长进行一些探讨，但绝不说公事，也不说有些人想要他带为转达的话，那不过就是一种交流，一个普通人从另一个角度所看到的事情真相。 而且只要王大力一下车，他们两人那些在车上说过的话、听见的话、看见的东西全都随风而逝，王大力会有无数的人等着他，也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他却依然是那个有些冷漠、有些少言的司机，依然是那个黑皮牙膏，坐在休息室里看电视，就是喜欢看央视的新闻频道。 这么些年来，老林和王大力两个人已经十分熟悉，熟悉的有时候只需一个眼色、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声调，就能知道彼此的心理变化，两个人的喜怒哀乐、思维方式和办事规律都在无数的默契中间彼此**了解，警长董胜开有一次和他喝酒的时候也说过：说句老实话，其实现在你才是最熟悉大力的朋友。 他知道这是一句奉承话，但听了还是很高兴。就和林志炫的那首歌里唱的一样：用时间培养的默契，一点一滴在心中成型，是无可取代的默契，如此的甜蜜却得来不易，说起来也许它没有什么稀奇，却可能一生难寻…… 这一向时间忙得有些昏头转向了，好像是有一向时间没有见过红叶了，你的那个漂亮女儿还好吗？王大力想了想：上回小仙女还向我说过，红叶其实是被这个社会吞噬了的牺牲品，不破不立，一定会有一个*胎换骨、凤凰涅槃的改变的，还要我拭目以待。是不是这件事？ 是吗？美珠这样说过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是那样就好了。老林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前不久我们不是到下面转了几天吗？忙得也没见红叶的人，红叶的mama告诉我…… 时间就突然定格在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在东风凯旋前方不远的某个地方，发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声音来得突然、大的可怕，他们两人从没听过这么响的声音，山崩地裂、震耳欲聋，就在那一瞬间，老林的嘴还在继续说着话，但王大力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就像那些卓别林主演的默片时代一样，有动作却没有声音，那些声音被那个爆炸的声音给完全吞没了，只听得见耳朵里那**的声响在猛烈的在**着耳膜，几乎要把那层薄薄的耳膜给震破。 老林的第一反应就是很迅速、很果断的把刹车一直踩到底，让原本平稳行驶的汽车带着尖利的声音疯狂的在道路上停了下来，然后目瞪口呆的望着不远处耸立在路边的一座塔形巨幅广告牌在山摇地动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地，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激起一片铺天盖地的灰尘。虽然是坐在东风凯旋的车里，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一声**的爆炸从地面所瞬间传来的猛烈震动，钢铁的车身居然也在那个爆炸中剧烈的摇晃了几下，这可绝不是正常现象。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跳下车。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已经很快的过去，四周又是一片宁静。公路上所有正常行驶的车辆全都停了下来，除了那座巨型广告莫名其妙的在爆炸声中倒塌以外，四周似乎没有一点异常现象发生。依然是蓝蓝的天空白云飘，依然是绿油油的草坪、挂满枝头的柑橘树、整齐而别致的农舍、还有暖洋洋的阳光，轻轻拂过的风中依然带有青草的芬芳。 但爆炸肯定发生过，当地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声爆炸，所有的人都从车里、楼房里、田间和任何地方慌不择路的统统跑到平坦而空旷的公路上，这是五一二四川大地震告诉大家的经验。尽管如此，周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有一个女孩子在恐怖的尖声叫了起来，她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转过身，所有的人全都惊恐万状的看见了一个**的火球正在不远处慢慢的、很隆重的升起，就像是核爆炸似的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蘑菇云，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可怕的、迅速的升腾起来，**的火光，还有浓烟使得那朵蘑菇云在依然清澈如洗的蓝天上越来越大、越升越高，翻滚着、变幻着、上升着，就像是谁在这个美好的国庆节的上午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一个邪恶的妖怪似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呆呆的望着那朵可怕的蘑菇云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周围变得像死一般的沉寂。 老林，上车！快走！王大力第一个从极度震惊里清醒过来，大声地喊道：糟糕，一定是化工总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