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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收租子的房东

    542.收租子的房东

    爆炸开始的时候,叶茂林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一个本可以不提却不得不提的人,渺小的大家可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无关紧要,可是因为在这部小说中他还会经常出现,他的一些故事虽然与本书似乎无关,可是与国庆节发生的一些事、一些人有关,就不得不提。

    叶茂林一直生活得*潇洒的,既不需要像那些白领为赶去上班而起早贪晚,也不需要想那些农民工为了生计在这座城市里拼命谋生;既不需要和那些公务员成天为了向上爬而削尖脑袋,也不必和那些小职员成天担心被老板炒了鱿鱼而忐忑不安。因为他根本不用去上班,也不用给人家打工,更不会为了生计发愁,也不会去看老板的颜色。他家有两栋楼房正在对外出租,峡州最大的恒昌大市场里面也有一个门面被转租了出去,他就是一个收租子的房东。

    他家住在峡州中心城区那座连绵不断的东山上面,东山是一座位于长江北岸、有五六个不高的小山头、几乎一直**了整个城区的山脉,叶茂林的家就在最高、最后面的一个山头上。在不久的过去,这里只有一片片整齐的稻田、绿油油的菜地、一层层的柑橘树、一些臭哄哄的猪栏、一些散养的鸡鸭,一条亮晃晃的铁路旁边分布着一些低矮的土墙青瓦的农舍,这里就是东山村的所在地,不过就有一条窄窄的道路与山下的中心城区相联系。

    不能不佩服他的爸爸叶恒的先知先觉和嗅觉**,早早的就在那些菜地和臭水沟的旁边用一些捡来的建筑工地废弃的半截砖和夜晚偷来的一些预制板和水泥、钢筋盖起了一栋简陋的两层楼,原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也没做什么大的打算,不过却是东山村的首创,就在那些低矮的农舍中鹤立鸡群了。

    谁也不曾想到改革开放之后会有如此猛烈的进城务工潮流,这座城市会一下子涌来几十万外地来的人,那些人要吃要住,要有个安身之处,就相中了东山村这样一个离中心城区咫尺之遥、却又租金便宜、很少有人来清查、盘问和管闲事的城中村,也就相中了叶茂林那栋虽然有些简陋、却也是座两层楼的出租屋,就住得满满当当了。很多人都是老乡,也是一起出来谋生活的,一传十,十传百,那座不高的山头上就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以收废旧为主的人群的聚集区,就成了人们嘴里的荒货村。

    叶恒由此看到了商机,索性把城市中心区自己的那套不大的房子变卖了,再找亲戚朋友又凑了些钱,就在那栋两层小楼的后面的护坎上面又建了一栋规模更大、房间更多、设施更好的四层楼,说是四层楼,其实只有三层,城市规划只批准兴建三层,监察大队会秉公执法的。那些带大檐帽的伙计就不知抽过叶恒多少烟、喝过他的多少酒,就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允许他把楼*平台架起屋梁,用大块的石棉瓦盖上,虽然只是小小的阁楼,却也就增加了八个单间,加上共用厨房和厕所,就可以又**八个家庭,或者十几个单身户,每个月也就可以多增加好几千元的房租。

    就在他们家为庆贺那栋四层新楼胜利落成而劈劈啪啪的放鞭、大宴宾客的当天,这个城市的市政府下发了一个紧急通知,将城市居民和近郊农民的建房的土地审批权从街道办事处和各乡镇统统收回,建房的土地审批权也全部划归土地局,就使得一些想步叶恒后尘的居民叫苦不迭。没过几天,城监、土地、公安、房管和街办的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的开来了,第一次是开会动员,到处张贴拆违的宣传公告,第二次就带着推土机、挖掘机和大型铲车气势汹汹的来了。

    那是惊心动魄的一个星期,那次行动把东山村那些雨后春笋般耸立起来的****的在建楼房统统拆除了,到处哭声一片、骂声不断、尘土飞扬,甚至出现了暴力抗法,那些穿制服的小伙子就把那些**的男人和女人押上警车弄走,把那些赖在楼房里的老人家抬出来,机声轰隆、人声鼎沸,那些半拉子楼房顷刻之间就土崩瓦解、只剩下断壁残墙。

    后来这次大规模拆违行动结束很久以后,政策才慢慢的有些松动,可以允许翻新旧的建筑,不过宣布层高不准超过三层,而且要收土地税,还有保证金、还有说不清楚的一大笔钱。而叶茂林他们家的那栋四层楼却因为已经建成,而且当时已经办了有关审批手续,木已成舟,已成事实,就保留了下来。

    所有的人就不得不佩服叶茂林的老爸办事具有前瞻性,看问题看得准确,而且胆子大,叶恒就越发高兴了,就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一年以后,就在全市生意最火爆的恒昌大市场开了一家大大的门面,从此做起了*上用品的批发生意,生意也做得不错,也就经常走南闯北的进货和销售,也就认识了一个从浙江过来的女老板,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家里的人慢慢的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也知道了一些叶恒回家从来不说的秘密,不过现在的世界,男人很会享受的,女人也是很开放的,只要把钱拿回家,夫妻之间也就彼此相安无事罢了。就和徐若瑄唱的那首歌里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假象,不是你们想象无所谓真假,社会本来就是这样,被误会又怎样被相信又怎样,玩不起这游戏的人就请靠边站……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人又聪明,又很能干的叶恒却主动挑起了事端,色胆包天的跑回家里来吵着要和叶茂林的mama办离婚手续,原因谁都清楚,可谁都不说,只是叶恒横了心,根本不听人们的劝说,还拍桌子打板凳的威胁他的那个叫宋喜秀的女人:今天你就是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叶茂林那个时候刚刚十八岁,没有继续上学,也没有出外找工作,反正在家里有吃有喝还有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快活得像神仙。看着自己的mama哭哭啼啼的不肯签字,看着所有的亲戚朋友苦苦相劝不起作用,再看着恶言相逼的父亲,心里就有了一种愤怒,一把无名火,就突然一下子爆发了。他很快的*到了一把锋利的杀猪刀,一声不吭的冲向了自己的老爸,要不是他的**宋喜珍拼命的抱着他不放,他一定会把那个忘恩负义的老爸劈成两半的。

    聪明的叶恒最终选择了退却,他不愿和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以命相博,从这座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东山村的那些人私下里依然还是很佩服他的。峡州和东山村那些到处打拼、全国打工的人有的是,后来有人在浙江的义务小商品城碰见过叶恒,生意似乎做得更大了,人也长胖了,也真正的有了老板的派头了,见到家乡人显得很热情,还不由分说的请人吃饭,忙着给他们介绍自己已经大着肚子的太太,原来就是那个在自己故乡的那座城市里出现过的那个浙江女人。

    叶茂林其实一点也不恨自己的老爸,虽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勾**搭,却给自己的老婆和儿子留下了两栋能够用于出租和赖以生存的楼房,当然还有恒昌大市场的那个生意火爆的门面,自己反倒是净身出门,东山村的人都说这样的男人才叫有魄力、有胆略、对得起自己的家人。就和成*的那首歌唱的一样:一心要取只取满分,要面对自我要对得起一片心,从来未怕天变地暗、浮浮和沉沉,仍然也会看见我的决心……

    叶恒当年就是想和自己的老婆、叶茂林的mama宋喜秀离婚,好与那个又好看、又聪明的浙江女人成双成对,也是首先声明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自己的儿子的,不像现在的那些男人心跟着别的女人飞了,就是在最后的财产处置上也是针尖对麦芒,一点也不给自己的前妻和儿女留半点好处,就和叶茂林的姨妈宋喜珍说的那样:要是碰上那样的男人,就是能留下一小半,你们母子就得念阿弥陀佛了。

    叶茂林的母亲宋喜秀以前不过就是东山村一个村办企业的女工,改革开放的大潮呼啸而过以后,那些村办企业就全部倒闭了。下岗以后宋喜秀一直在家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就是丈夫消失了以后,她也对叶恒留下的那个门面充满了信心,就想自己动手继续把生意做下去。

    结果那个近五十的女人辛辛苦苦的忙碌了大半年,每天起早贪晚的,笑脸相迎、好言相送,顾客就是上帝、**每一笔生意,却不料生意越做越清淡,不仅没赚到钱,反而却亏了不少,有人指点她:进货不对路,销售没门路,也没有叶恒那样胆大心细,才知道做生意原来也是要有天赋、很需要技巧的,也是要有门路的,不是每一个人,凭着有几个钱、凭着有些干劲和勤奋就可以做的。

    最后叶茂林的母亲还是听从别人的指点,在耀东酒楼请张广福吃了一顿饭,请这位恒昌大市场的管委会主任帮忙把门面转租出去,并帮忙给她收取租金。那个时候,张广福正忙着和他的那些弟兄们谈着事,偶尔一抬头看见了正在给他斟酒的宋喜秀,笑了笑,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再说吧。

    结果宋喜秀在家里伸长了脖子足足等了过了一个月还没看见任何动静,宋喜秀就有些坐不住了,亲自到张广福所在的恒昌大市场管委会去打听消息,大哥大不在,就坐在那里等着,后来终于等到了,结果关起门不知和大哥大说了些什么,反正那天晚上这个很讲究规矩的女人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回家。

    第二天,她总算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事情最后也办妥了,门面转租给一个外地的客商,而且租金还会逐年上涨,属于那种旱涝保收的那种类型。只是张广福委托的那个手下要抽取百分之十的管理费。

    这是商业规矩。因为将事情办成了,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宋喜秀对儿子汇报说:市场上的人都这样做。

    后来叶茂林才知道,那个在社会上赫赫有名、商界里无所不能的张广福和他的母亲曾经睡过一次觉,当然也有过一次你情我愿的在*上玩的那种游戏,大哥大最后才答应了宋喜秀的请求,安排他手下的人将那些事办妥。叶茂林也知道,这也是一种规矩,张哥自己定出的规矩,一种无处不在的潜规矩。

    叶茂林和他的母亲只是住了他爸爸叶恒留下的那栋四层楼房其中的楼下第一层,其余的全都用来出租给那些外来的收废旧、收荒货的人。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单身汉也有、拖儿带女的也有、小两口也有,一共住了二十多户人家,上上下下的也算热闹。叶茂林没有看过那个《七十二家房客》的话剧,不过知道他们这里的人都在那样做,要不中心城区的人怎么把这里叫做荒货村呢?

    他的**宋喜珍也和她jiejie同病相怜,才三十多岁就被夫家赶了出来,那个家伙有了新的、更年轻的女人,就会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然在离婚的时候也得到了一点补偿,可是离了婚的女人娘家不欢迎,再说就是回到了娘家难道还坐吃山空不成?才三十多岁,还有一大半的路要走,就在他们住的一楼开了个小商店,卖些日用杂货、烟酒糖茶,小本生意也做的还不错。

    叶家原来用半截砖垒成的那栋简陋的两层楼却整体租给了一个外来的收废旧的黄大军。别看那个其貌不扬、不高不壮的家伙整天骑着一辆农用三轮车在城市里转悠,走街串巷的吆喝着收荒货,还能不声不响的租下整整一栋小楼,楼下当门面,楼上居家,不声不响的还能养活一家老小,还能喝点小酒,还能坐在他那间堆满了废旧的门面的一张破沙发上晒晒太阳,悠闲的抽着烟,偶尔哼点小曲,生活过得充满了阳光。

    叶茂林就有些好奇了:这些废旧的利润究竟有多大?这些收废旧的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这些收的荒货究竟从哪里来?又卖到哪里去?有什么奥妙?肯定不错,要不为什么他们那里有这么多的人都跑出来干这一行。大概还是他的那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宋喜珍说得有道理:十个荒货九个偷。

    叶茂林家里每个月光是房屋的出租就会有好几千块钱的进项,再还有恒昌大市场的那家门面的租金,当然足够他们娘儿俩舒舒服服的生活,就是加上他的**也没有一点问题。叶茂林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和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是同胞姐妹,又能帮自己的jiejie做些事,和自己的jiejie说说知心话,也就是一家人了。那首歌唱的就是这一点:无论明天到何处,要勇敢向前冲,让我们双手紧握不分不分不分,一起面对坎坷忧虑坎坷忧虑,姐妹一起加油……

    当房东的感觉真好,不用上班、不用工作的感觉真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感觉真好,收租子、当房东的感觉真好。就是在家里一直睡到日西斜、月亮出来也没关系,想去景点旅游,叫上mama、**一起就走,别提有多潇洒;想下馆子,叫来一辆的士,把mama和**都带上,专找新近开张的;想进酒吧、迪厅、夜总会、洗浴中心和娱乐场所,那里的小姐眼睛会放电,也会察言观色,能知道你是否有钱,是否想快活快活,她们会像苍蝇似的围着客人不走,当然,客人干什么都行,只要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