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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7.老头子又在发脾气

    907.老头子又在发脾气

    那个小小的车队中间的那辆旅行车上的校长和首长正笑得不亦乐乎,随车的几个秘书也在努力忍着自己的笑,因为那个喜欢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正在对着手机发脾气。

    妈的,刚刚知道一些情况,好心去想表示一下慰问,却被弄了个没趣!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把手机扔给了自己的秘书:你们知道那个愣头怎么说?叫苦连天的,说我就像是阎罗王,不论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听说你们两位也在,就有些慌了神,还建议我带着你们两位去游山玩水,说是好不容易国庆休息一天,每隔不到一小时就给他打个电话,都烦死了。他以为他是谁?我打个电话都不行,真是反了天!

    你就别和他较劲了,谁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纵容和喜欢,楞头才敢在你的面前这样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首长在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四弟的那个脾气,急起来天王老子也不认,等他自己清醒了、冷静了就会给你负荆请罪、赔礼道歉的。

    你就不用给你的那个四弟打马虎眼了,他可从来就是一个无视兄长、不论尊卑的家伙,要指望他赔礼道歉,你就伸长脖子等着吧,门都没有。校长还是在笑:不过有一次在我家里吃大户、喝酒的时候倒是很爽快的承认过,自己欠了不少人的人情,其中就有你老头子的名字,说是辜负了你的精心栽培,还不断地给你捅漏子。

    给你们说件事,半年之前,有人送了我一坛泡菜,还没来得及拿回去就被来江城开会的愣头看见了,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想想也是,东西反正是吃的,谁吃不都一样,再说那个胖胖的小猪和那个贤惠的大猪还是很可爱的嘛。老头子无可奈何地说着:谁知一个月以后到申城开会,王家老三请我到他家里吃饭,看见一个瓦罐觉得很熟悉,一想才知道那个家伙把泡菜给带到这里来了!差点没把人气死!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首长笑着说:像他这样的见东西就抢岂不是八国联军的丑恶行径?说的好听就是喜爱,说的不好听你这就是为虎作伥。

    你们都知道很久以前我曾经在愣头当过县委书记的那个山区县呆过,而且呆的时间很长,就有些喜欢那里的山水,还有一些老熟人,有空的时候就喜欢旧地重游,这无可厚非吧?可那个家伙在那里当上一把手以后居然和我约法三章,不准以书记的名义出面,不准干涉他的工作,不准说我们以前就认识。老头子怒气冲天的说道:我当时就给了他一巴掌,问他记不记得党的组织原则?记不记得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打得好。首长在鼓掌欢迎:其实我们都明白,我这个兄弟的这种有些张扬霸道、我行我素的性格和有些叫人啼笑皆非的做法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们两位大人。喜欢是一方面,看重是一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方面,可是放任自流可就使得大力在你们两位大人面前自由自在、胡说八道了。

    这句话我不赞成。不管在任何地方,对于楞头的所作所为我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评价和说过任何的意见,就是他在我家里对其他的人所说的那些高谈阔论我也只是带着耳朵去的,一听而已,好坏不说。校长在发表声明:怀远的mama以前写的那篇关于楞头的长篇报道,我也不赞成发表,认为他的很多做法仅仅只是一种**,登出来影响就大了。可人家说她是从新闻记者的眼里去看一个县委书记的所作所为,又不是组织部遴选干部,不过就是就事论事,说说大为的一些改革的尝试而已,我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的确如此。老头子在冷笑:这就叫于无声处听惊雷。

    前不久听说他上任副市长的时候在全市三级干部会议上的那个讲话很精彩,我们那个院子里的有些人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想要一份奇文欣赏一下,却被那个愣头青给一口回绝了,说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没什么好看的!校长在回忆说:我当时就差点没气晕过去,上千人的干部大会上的长篇演讲居然敢说是胡说八道,要真是信口雌黄哪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校长也是的,找他干什么?用我们峡州话说,他就是狗脸不生毛!在笑声中,首长在说道:我们家的那个小仙女因为是人家杨大爹的徒弟,在二十四号楼能呼风唤雨,人家人怕,还有一帮死党,想要什么可以要她的干妈给她打个招呼,她只要打个电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拿,要什么有什么?

    此言有理,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非常事情,我就从来不找那个家伙了解峡州的一些情况,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老头子当然不会说出汪雯雯的名字,那是一个长辈与一个晚辈的约定,自从在木桥溪的那个小土屋里和警花美人意外相逢以后,相信那个聪明伶俐的警花美人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不伸张而已,当然就会有求必应,毕竟两人之间还有舒云翔的联系。他在对首长问道:谁是你的消息提供者?

    当然是大猪和小猪。首长有了些好笑:两位大人可别忘了,我也是南正街出来的,二十四号楼也是我的老家。

    首长是峡州的那条已经消失的南正街的人,从小就和那条街所有的孩子一样冬天在空旷的河滩上踢足球,夏天在浑浊而湍急的江水里遨游,也会跟着大家一起出去打群架,也会有自己要好的伙伴,只不过他在南正街是属于年龄比较大的那一批孩子,等到每逢放学,南正街的青石板上走的几乎全是学生的时候,他已经到京城读大学去了。

    大学毕业以后首长就在京城直接参加了工作,除了父亲病逝,带着新婚妻子赵敏回来奔丧以外,首长再也没有在峡州露过面,直到那一年陪着相关领导到三峡大坝调研工程综合治理问题的时候,才算是二十几年以后第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人家费翔唱得多好: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那个时候,南正街已经不复存在了,首长站在飞檐斗拱的天官牌坊下面望着那块紫气东来的牌匾、看着牌坊后面那么大一栋建筑物、面对着那些已经有些陌生的街坊邻居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眼圈变得有些发红,会不会有些浮想联翩?从南正街出去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成绩不错的高考状元郎,二十多年过去,当他重新走进天官牌坊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了,而当年的那些同学朋友也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工作和生活。

    首长是官场中人,又是官场中的大人物,虽然回到峡州好几天,可是很少有机会在家里露面,不过就是参加过一次周末的义务劳动,拿着抹布擦了几个单元的楼梯的扶手;在一个中午的时候在楼下的小广场里与二十四号楼的那些原来南正街的街坊邻居集体见了一个面,和大家逐一握了握手,由舒云翔的婚纱影楼的摄影师给大家照了一张合影;最大的事就是找了个空闲的晚上,在王大力的家里,请杨大爹、肖外长、*庆丰、廖解放、杨大妈和田大妈这样的前辈吃了一顿饭,还是以前那样的叔叔伯伯、大妈**的称呼,还是和以前那样给每一个长辈敬酒,还是那样彬彬有礼、恭恭敬敬的。

    他是第四天的清晨离开二十四号楼的,很多二十四号楼的人都和南正十雄一样得到消息等候在楼下的小广场送他。首长就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十送红军,又不是十八里相送,又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大家就不怕哪一天想起了天官牌坊,想起了大家,我也来个辞官回家,天天和大家见面吗?

    王家老大,你还是好好的去当你的官去吧,让我们说起你也有些自豪感。田大妈还是用这样的称呼叫他: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知道。首长实话实说:毛**一生也就回过两次家,周**、总设计师可一次也没回去过,还不是有所顾虑。我倒没什么顾虑,就是没有时间,一天到晚都在瞎忙。大家如果有空可以到我那里去玩玩,京城是人家凤姐和小仙女的家,我的家在蓉城,管吃管住没问题,可是要买东西就恕不奉陪,囊中羞涩,凤姐是管家婆。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小猪,帮大爸爸跪一下,拜拜天官牌坊,拜拜二十四号楼的父老乡亲。首长说得很有些动情:**党人是无神论者,小猪什么都不是,当然可以拜的。

    那个胖胖的小丫头就得意洋洋的跪在天官牌坊的那块红石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