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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我们这就是喜相会

    1129.我们这就是喜相会

    波音787正在机场上空进行最后一次盘旋,飞行高度正在不断的降低,流线型的机头已经对准了地面上的黄*机场长长的跑道,从不断变换场景的舷窗望出去,虽然已经夕阳西下,可是峡州的天空依然很明亮,阳光依然十分明媚,看得见另外两架正在同样在空中盘旋的飞机被阳光映照得通体发亮,可见得这个峡州的黄*机场还是很忙碌的。

    看得见白云飘飘、可以称得上真正的蓝天,比位于东海之滨的申城的空气质量还要好很多,当然更是深受空气污染之苦的京城所望尘莫及的。同一天,同一个城市,出现了两份不同的空气质量监测数据。北京市环保局的监测显示空气轻微污染,美国驻华大使馆的数据表明空气有毒害。一直吹嘘空气质量良好的气象局居然不如人家一个大使馆的气象台,一个简简单单的PM2.5细颗粒物浓度就解开了一个长期被掩盖的事实。

    于是,环保局长*身而出,说是空气质量数据不能看人家的眼色,引发热议,又有人在微博里说:美国驻华大使馆不断发表北京空气质量低劣的报告,为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根据国际公约,众所周知美国使馆区是美国领土,他们在那里监测到的数据只能说明美国空气质量不好。于是引起一片笑声。都说好像就是这个道理,不管谁在冒充外交部发言人,反正这种回答太机智灵活了,具有外交部特色。真假难辨,不过一时间淘宝网上的各种口罩、空气滤清器卖得十分火爆也是不争的事实。

    峡州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这里是我国最大的水电城,葛洲坝、三峡大坝、清江的三级水电站全在这座城市周边,所以这座城市才有底气喊出金色三峡、银色大坝、绿色峡州的口号,所以才有极大的魅力成为沿海企业西进、新一轮产品升级换代的又一片热土。从飞机上就可以看见那密如蛛网的公路和铁路纵横天下,就可以看见成片的新建厂房和林立的塔吊,就可以看见那**的田野和越来越多的被柑橘林所覆盖的山头,就可以看见那些茂密的山林、绿色的草坪,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泊。

    当然看得见那条穿城而过的长江。这条世界第三、中国第一大河从青藏高原走来,就从沱沱河、金沙江变成了川江、变成了峡江。冲出了三峡的崇山峻岭,在峡州就是一个极大地转变,就变成了荆江,而在千里之外的申城,这条奔流入海的大河被称为扬子江。正是这条大河将西陵峡出口处的峡州与东海之滨的申城连在一起,于是就有了那首宋代李子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张瑜认为自己和首长就是这样被这条浩浩荡荡、磅礴万里的长江大河在冥冥之中串连在一起的。她把自己的理解讲给首长听,王家老大脸上就有了些很温馨的微笑:有机会一定带你回到峡州看看。

    张瑜就在那架正在降落的波音飞机上,她的座位就在那个大大的舷窗前,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像一条飘带穿城而过的长江大河,看得见远远的太阳西下的地方的那些重重叠叠的万仞崇山,看得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峡州的土地。已经扎好了安全带的她居然有了些不安的心跳,这座城市对于这个申城女子完全是个未知数,甚至有些心慌意乱,因为她要第一次面对天官牌坊后面的二十四号楼的那些人,第一次面对曾经和首长朝夕相处的南正街的父老乡亲,也是第一次以小猪的小mama的身份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这本身就是一种考验。

    在她的手里有一本新出版的散文集,里面有一篇前序张瑜几乎都能背下来:喝着运河的水,吃着鸦鹊岭的米,铺着猇亭的棉絮,尝着西坝的肥头鱼,买着十里红的蔬菜,看着夷陵大道改造刷黑,听着滨江公园跳巴山舞的音乐,说着二马路的话,住着刘家大堰的房子,站在馨岛国际名苑转换层的球场边看风生水起,上午在福绥路过早,晚上在北门宵夜,每天从夷陵广场穿过,到伍家岗走亲戚,到小溪塔看中华鲟,东山开发区当然也是常来常往……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就是峡州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峡州人。

    那个作者在文章中充满深情的说:虽然长大以后我经常在外地奔波,只能偶尔和这座城市**接触,虽然也经常不喜欢这座城市的相对土气和相对闭塞,可是每一次和这座城市再次重逢的时候,都会充满愉悦和欣慰;虽然我也会埋怨这座城市冬天的潮冷和夏日的闷热,虽然也会和朋友们一起嘲笑峡州话的三不像,可是坐在其他的城市,有些心驰神往的时候,还是会想起这座城市的许许多多的好。

    那个作者在那片前序中很坦率地指出: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峡州人,虽然是浪迹天下,虽然很少有机会回去,可是依然会对这座城市有很深的眷恋。因为曾经每天行走在这片土地上,耳边满是这种既不像渝州话、又不是荆州话,更不是中州话的本地话,就有了一种脚踏实地、心底安静的踏实,就有一种我行我素、我心飞翔的自由感,就会对这座城市的一景一物、人情世故有了些自己的深刻印象和淡忘的眷恋,日积月累,也就成了一种挥拂不去的乡愁。有两个人见人怕的小姐妹,还有两个唠唠叨叨的都市女人都逼着我写一些自己对故乡的印象和眷恋,躲不开、说不赢、打不得,就只得依言而行,自然也就把那些印象和眷恋写下来,都是些豆腐干似的短文,也就是集腋成裘了。

    张瑜很喜欢看那个作者坐在锦官城的那座小楼前的草坪上沐浴着太阳看报的那幅照片,想用来做那本书的封面照,却被人家一口拒绝:领袖情节太重。张瑜也很喜欢那一张作者坐在大大的办公桌边提笔疾书的那张照片,同样被人家一口否定:伟人同样的照片在前头,这叫东施效颦。最后采用的是人家在京城的那个小院里浇花的生活照,不远处的藤椅上放着那本《清代散文名篇集粹》。首长笑嘻嘻的在听两个女孩子说话,赵敏捧着一个大大的可口可乐的饮料瓶站在一边,明显是给小仙女和小猪准备的,而她就是那个按下快门的人。

    人生就是一个很奇怪、很奥妙的旅程。有些前进的方向与自己的愿望和理想大相径庭,而有些自己原本根本没有想过、也不可能去想的事实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对于前者可以解释为命中注定,也就是佛家所说的:不争是争,争是不争。而对于后者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前世有因、今生有缘。那个被自己热爱的男友见异思迁、离她而去就是前因,和那个花朵般的王丽珠碰见、听见首长给她背诵杨朔的《荔枝蜜》就是后果,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浊流**的社会很难听见有人谈起的唯物辩证法了。

    首长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张瑜和所有的申城女人一样认为是自己的努力才使得首长在永远忙不完的政务之中注意到她,而她也惊奇地发现首长除了作为封疆大吏、地方大员的行政长官的那一面,还有博学多才、记忆超人、很有学者风范和文人情cao的另一面。因为在官场上*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会有自己的稳重、自己的圆滑、自己的政治头脑和自己的为人处世。唯一例外的就是在那个奶声奶气的叫他大爸爸的女孩面前才会有一些真情流露,那个小猪真的是人见人爱,张瑜的幸福生活的大门就是那个小女孩给开启的。

    首长是个文人,也是个学者,和他自己私下里承认的那样,他也许原本应该是一个教书匠,应该和那个被所有人尊称为凤姐的赵敏来一个位置交换。在那一次因为流感,首长被隔离的日子里,张瑜和首长一起读过许多精彩的散文经典,那是一种文学的熏陶,也是一种艺术的享受。最有印象的就是她给首长读的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雨天的屋瓦,浮漾**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暗,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指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写得真好,听觉和视觉都淋漓尽致。首长望着她淡淡一笑:你也是小雨,不过却不是冷雨,而是伟人所说的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那个时候,张瑜就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爱慕之心得到了首长的一种默认,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瑜的人生轨迹就和首长的合并在一起了。

    于是,南正街的王家的兄弟那些出现了,那是一种对她这个女子的谨慎的审计,张瑜用自己的坦诚赢得了他们的信任;王家的那些女人们也出现了,肯定会很苛刻、很挑剔、甚至还有些敌意,可是谢天谢地,张瑜用自己的坦诚和真情终于通过了评审,然后就是首长的家里人,因为有小猪的小mama在前面,后来者也就被所有的至爱亲朋所默认。而这一次的峡州之行,她将以小猪的小mama的身份出现在那些尊贵的韩国客人的眼前,出现在王家老四的那些那座熟悉的朋友面前,不说明、不解释、也就是一种亮相,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张瑜心里明白,最难走进的却是那座巍然耸立的天官牌坊,那座二十四号楼里面所有的南正街的街坊邻居都会带着大大的问号审视这个来自申城的漂亮女人,都会任凭自己的思绪飞扬,而且还会众说纷纭、七嘴八舌,这是难免的。首长看了她的那张请帖以后不置与否,还是沉*了一下,声音有些轻:几百号人的抛头露面,我也不在身边,你不怕吗?

    大姐对我说,峡州人很厚道,讲究以心换心、真情相待。张瑜说的很自信:不说是人品出众,至少是对得起观众,再说,不是还有晓磊、美珠和丽珠都在吗?

    可不是的,我都忘了你还有一些保镖。首长哈哈一笑: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其实张瑜根本就没有想过和首长肩并肩的跪在那块紫气东来的牌匾下听见鞭炮齐鸣、看见绸带翻飞的那种场景,她很有自知之明,不会有非分之想,不过就是对于首长所说的丑媳妇终究还是要见公婆的这句话很满意,本来就是的。小猪的小mama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许真的能为首长增添一男半女的。

    飞机降落的很平稳,国庆节的峡州用一个晴朗的傍晚、金**的夕阳和清醒的空气欢迎着每一个踏上黄*机场这块土地的人们。张瑜的行装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拉杆包,一个精致的手袋而已。走出航站楼的时候,又有一架大型客机带着**的呼啸声正在降落。这里的机场**比申城方便多了,机场大巴就停在航站楼的前面;这里的**水平也比申城好多了,有**生殷勤的帮着客人将随机行李放进那辆安凯客车的行李舱里。

    踏着铝合金的台阶刚刚登上机场大巴的车门,张瑜就能感觉到来自车厢里的一些关注的视线,这很平常,一个正值芳年、柔发飘飘、脸蛋不错、身段娉婷、还有些亭亭玉立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被关注的对象,况且张瑜还是有些现代都市气质的漂亮女子,无论自己怎么低调也是大家关注的重点。那一次也是如此,她陪着首长会见一个北非的国家元首,不过就是担任各方的协调,偶尔才会出现在首长的身边,却引起了那个外国贵宾的兴趣,甚至和她兴致勃勃的搭讪,在游山玩水的时候还会邀请她到他的国家去做客。张瑜的表现不卑不亢,嫣然一笑依然很有礼貌:有机会一定前去拜访。

    可惜了。首长后来有些表示遗憾: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人家可真的是富得冒油!

    这样的话从首长的口里说出真叫人失望,就算是玩腻了、讨厌了,要进行转让也得留给自己的同胞吧?再说,在做这样的决定以前是不是应该首先征求一下其他几位王家兄弟的意见,他们可是都允许我成为小猪的小mama的。张瑜的反应很**,**嘴不高兴:不信给小猪说说看,她肯定会和首长没完没了的。

    不过就是随便开了一句玩笑,用得着这样怒发冲冠、严词驳斥吗?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没有别的人,首长就说了一句戏文:小娘子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

    不行,这本来就是个原则问题,决不能让首长就这么敷衍了事蒙混过关。张瑜继续在穷追猛打:您是知道的,人家自从和您在一起以后,心里只有你一个男人的影子,三哥告诉我,单凭这一点,我就是王家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这一点你和赵敏一样,得理不饶人,就是不知道笑话也是一种娱乐。首长咕噜了一声:要不就是我不知道现在笑话是怎么说的了。

    说的对。张瑜笑得像一朵白玉兰:所以要罚首长今天晚上让小猪的小mama到你那里去给你解释什么是真正的忠贞不二,什么是女人的愤怒和撒娇。

    可是,国庆节的傍晚,张瑜登上机场大巴,顺着通道往里走的时候,发现关注她的目光来自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绅士和两个中年妇女,还有欢迎的掌声,一下子就愣住了:二哥、二嫂,还有周老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个在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里面就已经到澳洲发展去了的王家**王大海笑呵呵的回答:周老师一刻钟以前从杭城飞来,我们十分钟以前从羊城飞来,司机解释再等一会儿,有一班飞机从申城飞来,你二嫂就像有先知先觉似的,说你有可能就在这班飞机上,果不其然。

    这就正好。周老师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我们这就是喜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