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2.有些问题我看得很清楚
1332.有些问题我看得很清楚 因为有了伐竹和放排的经历、车钳刨、电氧焊的学习、农活的劳作、各种作坊的历练,加上对中国功夫的演练和感悟,再加上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本来就是长身体、抽条的时候,我就变得越来越高大起来,这一点,翦南维肯定最有体会。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不过比她稍稍高出一点,要是她穿高跟鞋,我就是她的小跟班;可是我长得比她快多了,不过就是一年半载,她就比我矮了半个头,又过了一年,她就要抬起脸、仰其鼻息了。 我慢慢变得强壮起来,不仅学会了中国功夫的吐纳之功,也有了肌rou和力气,更重要的是我有了正确的思维、冷静的判断和果断的行动。我虽然还是那个圆圆的脸形、见人一脸笑的神情,可是我已经有了很强的自信和快速的处置能力。虽然还是那个跟着沅江老大田大鞍前马后的小跟班,手上却和那些大男人一样有了厚厚的老茧,也敢和当地的那些爷们一样,赤着脚在夏日被晒得发烫的满是鹅卵石的沙滩上行走如飞。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一辈子劳碌的命,别以为几乎把所能知道的活都干了一遍就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那仅仅只是一个基础,否则的话,我还不如一脚把你踢进清真寺,直接给南维家去当上门女婿还简单一些。田大常常会打击我的积极性:嫩伢子,你给老子听清楚,人生在世,三类人不能做。第一是农民,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能挖出一个金**吗?时代变了,还能选出一个大寨的贾秀莲不成? 我会恭恭敬敬的听着。 第二类不能做的就是工人。没有基本保障、连块地也没有,工厂一旦倒闭、一旦被人辞退,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城市里的赤贫,除了当个妻管严别无它法。田大说的很有层次:第三类不能做的就是当兵。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那都是骗老百姓的,上了战场、枪子可没长眼睛!毛老头伟大吧?可他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不该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战场上去,以至于无人接班,一闭眼就天翻地覆了。 这段话说得很透彻。我很佩服田大在一些问题上的判断力,就结结巴巴的问着:工农兵学商,前三类都不能做,那是不是就只能做学生? 学生是干什么的?学知识的!学知识干什么?为经商打下基础!田大的回答直截了当、斩钉截铁:人们以前都瞧不起商人,说是无jian不商,大家也认为商人不是jian狡巨猾就是唯利是图,不是*削阶级就是不讲诚信。其实这很正常,因为那是时代的必然。可是现在时代变了,变得眼花缭乱,有些看不清了,我也是懵懵懂懂的*索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过来,应该是无商不富、无商不能、无商不成! 我有些吃惊:为什么这样说? 田大就给我讲了以下的那番话。 咱们先从远处讲。田大兴趣来了便很能滔滔不绝的:八国联军打进京城的时候,慈禧那个老婆子跑得飞快,把祖宗家业都不要了,国库都搜了个底朝天也不够人家狮子大张口提出的赔款数字,最后求的是谁?王公大臣吗?不是!大将军吗?也不是!而是山西的那帮看起来土里土气、其实肥得流油的晋商!这就是一个证明! 我感到很新鲜,那是从另一种角度来解读历史。 值得一提的是,法国人胜利后把那些在二战中为占领他们国家的德国人提供过那种**过的小姐们统统剃成光头,赤条条的拉出去游街示众,因为他们认为那是一种耻辱。田大不知为什么会把话题转到另一个地方去:而八国联军打进京城,赛金花既能够钻进八国联军总司令瓦德西的被窝,又能登上庆亲王的大堂,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只是后来被称为什么护国娘娘,说是保护了市民,和法国人的爱憎分明相比,是不是就有些胡言乱语、不知廉耻? 很久以后,我在读到那部谴责小说《孽海花》的时候顺便查了些资料,就知道田大当时说的都是真的,可我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那段历史的。 孙中山为什么只当了几天的临时大总统就不得不倒台了?就是因为日本的那些大财阀不愿意借钱给他,否则的话,别说汉阳铁厂、汉冶萍矿业,就连东三省也早***就被那个**卖给日本人了!田大在接着说:蒋介石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宋美龄结婚,除了英雄配美人,还有宋家与美国人的良好关系;为什么王光英出入中南海能坐在汽车上自由自在,就是因为他的那个国家**的**喜欢他是一个资本家,可以互相利用吗? 这样的历史解读很有意思。很久以后我想据此史实写一些文章,却被那个山田美智子果断地打消了念头:大年君,这里可是中国,而你又是田哥希望的那种商人。 可惜那个时候田大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到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从社会变革和进步中得到好处的是农民吗?不是!现在背井离乡、出外打工的全是农民工;得到好处的是工人吗?也不是!因为工厂倒闭而下岗的是他们、忍受阵痛的还是他们,医疗、教育、物价成了**他们头上新的三座大山;那么得到好处的是当兵的吗?也不是!谁都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几十年不打仗,军队都快裁完了。 我也同意田大的那个判断。 按照现在的一些说法,赚得那些第一桶金、有了最开始的原始积累的都是那些官员子女,而他们选择的途径居然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下海经商!等到赚得盆满钵满,再上岸做官,那就叫做名利双收!田大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空中慢慢移动的云彩:我的最大心愿就是把你培养成一个商人、一个做大做强的商人,然后再来个华丽转身,也找个一官半职干干。小了咱不干,起码也得是个能说话算话的区长才行!
我就被他的雄心壮志吓坏了:那你要我现在学……这些干什么? 嫩伢子,你还太嫩,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农活是学习、机械cao作是学习、中国功夫也是学习。田大想得很远:你当然也要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去读大学,可是等你毕业的时候,你的那些同学刚刚走向社会,而你则早就完成了社会大学的学习,那就叫先人一着、那就叫做高人一筹,嫩伢子就起码能比别人提前四年抢占先机。如果到那个时候还不能成为一个商人、很快的出人头地,那就是我和我师傅、以及师傅的师傅这些人最大的遗憾! 其实我没有想过的。我被他所描绘的未来弄得眼花缭乱,还在按照我的思路在提出疑问:我其实可以和田哥一样的…… 哪又能怎么样?跟着我学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练出无所不能的能力,以后也在江湖上闯荡,和我一样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吗?他变得有了些深沉,向我的脸上吐出了一大团烟雾:就是沅江老大变成湘江老大,武陵之王变成潇湘之王,最后成为天下第一那又能怎么样?知不知道树大招风? 我有些目瞪口呆。 嫩伢子,你***别瞪着眼看我,在别人面前那叫逢场作戏,可是对你现在说的是实话!田大笑嘻嘻的踢了我一脚: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牯牛山的那个朱老头就是我的师傅,可他就是不认我,因为他知道江湖险恶;现在我也是和我的师傅那样,得为你想想未来,所以才决定让你以后去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商人的! 我在不知所措的点着头。 嫩伢子,有些问题我看得很清楚。田大望着头*的飞云在说:沅江老大的确是很神气,可要是哪一天被人给灭了就是狗屎一堆。嫩伢子,你可以看得见的,等当局腾出手来、等那些掌权的人想统领江湖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这帮人完蛋之日。我一点也不害怕,和书上说的一样,死了不过就是碗大的疤!因为我有你就已经足够了,你能够成为一个我所培养的、想象的有用之人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