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
1341.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 在互联网还没有普及、假证依然泛滥的那些年代的时候,湖南**人最会做假证,这在全国赫赫有名。田大就找他的**朋友给我做了一个假的驾驶证,到底是大哥大级别的,无论在哪里拿出来都栩栩如生,看不出任何破绽。因为根据规定,申请小型汽车、小型自动挡汽车、轻便摩托车、低速载货汽车、三轮汽车、普通三轮摩托车、普通二轮摩托车或者轮式自行机械车准驾车型的,必须年满18岁以上,而我在15岁的时候,就可以把那一类车开得像舒马赫的法拉利F1方程式赛车一样快;而在我18岁的时候,已经能驾着公交车、大型货车在道路上安全行驶,可考证的年龄要在21岁以上,我永远快人一步。 不过那张被那个好看的一塌糊涂的姓翦的女孩子拿走的我的身份证却是真的。田大把水溪派出所的一个头头请到武陵长风酒家喝了一次酒,又让楚楚好好的款待了警察叔叔一次,他就破格给我办了身份证。因为我当时不满16岁,而且又没有出生证明,不符合办证条件。好在田大一句异姓**就解决了问题。他当然记得我的出生日期,因为郑河的师娘给我做过生;他把我的年龄加大了两岁,这是为了适应办证规定的需要;住址写的是水溪田家,那很正常,我也把那里当作了自己的家。 可是籍贯却有些南辕北辙,我明明是西陵峡口的峡州人,可田大却对那个警察叔叔说我是荆州的沙市人。这就是沅江老大的想当然,当时在武陵经商和往来的湖北人当中,十之**就是来自那座城市的;我的姓名就更加错得离谱。派出所的那个领导在进行户籍登记的时候问过我,我准确的告诉过他,我叫王大年,小名叫罗汉。不知是不是人家心不在焉还是酒还没有醒,反正身份证办下来的时候,我就成了王罗汉。早知道如此阴差阳错,我就不如叫嫩伢子算了,那还家喻户晓多了。 事实上,自从那个漂亮的凹眼高鼻梁黄头发、带有明显异邦**的漂亮女生离开以后,我就像获得了解放一样轻松自由。我从来不愿去想为什么会在那个高个子女孩子面前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就是在睡梦里梦见和我一起做着梁姐和田大做过的那种男女之间的那件事的那个女的也不是她。原因太简单了,找个人问问关于南维的情况,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告诉我,和南维的女孩谈恋爱可以,结婚是万万办不到的,我不想误了人家的终身。 其实我一天到晚忙得很。白天跟着田大到处走。也许上午在某个地方凭力气挣钱,下午就陪着大哥大去给某些帮派去当和事佬;也许今天是某个船坞的电焊工,明天就是某个酒厂的维修工;也许田大哪一天不高兴,我就要对那些使得田哥不高兴的人大打出手,也许田大哪一天高兴得过了头,我就得成为他忠心耿耿的保镖;也许我会驾一艘小船给一个残疾家庭送点生活物资,也许会开着一辆拖拉机去给孤寡老人耕田去……不过生活过得很充沛,精神很愉快,身体也很结实,长得像一头小老虎,这是牯牛山的朱老头对我的评价。 晚上同样是很紧张的。我得抓紧时间完成田西兰布置的那些繁重的课堂作业,那是她答应我不用到学校听课、自己自学,用三年的时间完成初中和高中六年课程的代价。那个漂亮女老师对我有仇,知道我能够过目不忘,不知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练习题,强迫我统统做完。我对她解释说,其实只要明白道理、掌握规律就可以OK,可她却不闻不问,依然企图用书山题海淹死我。万幸的是有郑河望江楼的那个女老板默默的支持我。她会在那些参考资料上为我勾画出重点,一看就叫人大吃一惊:师娘,这些书你都读过? 马君如抿着嘴一笑:等你读大学的时候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就知道这个**的女人在她离开那个相对闭塞、相对偏僻的郑河去到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度过了她的花样年华的那些无人所知的秘密里面有许多的故事。 如果不是那个周末的早上,那个漂亮而霸道的田西兰在早餐的桌上把写了几本书名的一张纸片扔在我的鼻子上,我才不想回到我度过一年生涯的武陵去的。我有些犹豫,有些发愁,更多的是不愿意。我就在有些可怜的吞吞吐吐的反问着那个漂亮的女老师:今天是周末,老师为什么不亲自去?你不是很喜欢书店的那种淡淡的油墨味道吗?不是一再对我说:一个人不可以不吃不喝,也不可能离开书,那是精神食粮吗? 豆腐西施请我去吃鱼,嫩伢子,知道你的老师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鱼吗?鳜鱼。她带着一阵香气风一般的就出了门:我就是想到那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去放松一下心情,再说我也想顺便警告一下君如姐,任何给你帮忙的企图都会遭受到更厉害的惩处!你这样的**就是需要和士兵一样的艰苦训练才能得到提升! 我恨不得那个被说成是全镇最漂亮的女子离我远远的。和田大说的一样:你们两个人上辈子一定是仇家!按照说法,再次托生,男女会发生颠倒,不过一男**有仇无非就是为了情。上辈子究竟是花姑包**、找**把嫩伢子一纸休书赶出门,还是嫩伢子红杏出墙,有了另外的男人而把花姑一刀给杀了? 我才不会那样做呢,要做也会光明正大的去做,先把嫩伢子赶出门再说。女老师在信口开河:只有嫩伢子才会红杏出墙,看看现在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街上,不管是那些**初萌的女学生还是那种见广识多的小太妹,一看见嫩伢子这张有些魅力的小白脸就喜欢往上凑,再大一点肯定是个花花公子。 可是我听说上辈子是最**的情侣这辈子才会成为水火不相容的仇敌。我在针锋相对:老师认为我们两个会不会就是那么一种轮回? 田大就会笑得一塌糊涂。 我才不愿意到那座大城市里面去呢,因为那次在白石铺无意中得罪过的、上次在杨树林又遇见过的那个长得像倾国倾城的仙女似的姓翦的女孩子在那个小吃店吃清水面的时候承认过她是个南维,又告诉过那个对她很热情的赵老倌,她是武陵一中高一的女生。南维的女孩子爱不得,我又不是南维男人;再说那个***、爱哭的女孩子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惹不起难道还能躲不起吗? 可是花姑的命令不得不去执行,谁都知道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田大都怕他这个meimei三分,况且我还是她的学生,对那个蛮横无理、高傲跋扈的女老师从来就心存畏惧的,当然就只好亲自去跑一趟。回忆到这一段的时候,是小师妹嚼着口香糖噼噼啪啪的敲打着键盘把我说的回忆输入到电脑里去的,还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幸亏那个时候还没有快递**,不然的话,师哥岂不是错过了一段姻缘? 我却不那么认为:那个时候的南维就和你现在一样,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能碰见的。 不过那天从一开始我就很小心翼翼的,就和地下工作者似的。 我跳下班车就直接上了武陵中心城区的公交车;下了公交车就径直钻进了老师指定的那家书店,把田西兰写的那张纸条递给营业员,人家帮我去取书的时候我很快的就付了书款,等到人家把那几本书用牛皮纸帮我包好以后提着就走。对那些我所熟悉的繁华街道毫不留恋,目不斜视的登上公交车。直到坐在开回水溪的客运班车上面,等到那辆被乘客坐得满满的客车开出了汽车北站以后,我才敢稍稍松了一口气,美美的点燃了一支香烟,庆祝自己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而且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车窗外闪过人民路那些大大小小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时候,我还是会怀念那个长风酒家的。当然是因为梁姐给了我许多近乎母性的关心和宽容。我喜欢骑着那辆三轮车,按着喇叭在人群中穿梭。梁姐从来不管别的事,坐在车厢里吃着米粉的同时拼命往我的嘴里塞那些好吃的东西。我也喜欢跟着楚楚和小翠一起逛街,那也是两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有机会,也真的想尝尝直接**的感觉。 班车刚刚拐过朗州路就停了下来,因为有人要上车。一看见那个不用染烫、天然即成的黄发,我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看见那张清纯绝俗的漂亮脸蛋,我的眼睛就不能转动了。那天她穿着一套纯白的长袖短裙的校服,*得尖尖的*前挂着一个白底红字的校徽,一上车就使得车厢里亮了很多,所有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甚至有一些看样子是同学的女生在和她打招呼,我就在恐惧的祈祷千万别让她看见我。 那天,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南维女孩。如瀑的秀发从中奔涌而出,却被编成了无数条细细的、**的小辫垂落腰间,随着车厢的颠簸而活泼的摆动着;她属于那种天生丽质、腰身纤细,**修长,****,粉背直*的女孩子,因为对自己充满自信,就敢于迎着众人的目光**地站立着,这是她早就习以为常的了。
如果说她的身材足以让每一个男人为之倾倒,那么她的粉面能使整个世界为之覆灭。这绝不是夸张,而是我当时真切的感受,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那么固执地认为。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美丽而又动人;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着一汪深不见底的秋波,深邃的眼窝赋予她一种另类的魅力,鼻梁很直但精致无比,人家是与生俱有的,那也是汉族女孩所无法比拟的;她的**自然很姣小,这才能与她的***的表情配合得天衣无缝。 真正的漂亮女孩从来不像那种自认为漂亮却生怕别人不知道的那种女子那样做作。上到车里,一边笑着和自己的女同学说话,清纯的大眼飞快的在车厢里前后似乎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在视线落到我的头上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我心里的围墙就轰然倒地了:我就知道她登上这趟班车就是有意想来碰见我的,就是有意来找我的。 我就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和楠竹的春笋一样个子长得过于太快,就是坐在客车的座位上,努力把过高的身子弯曲着,可我仍然是一只鹤立鸡群的**;我能听见自己心脏在**的敲打着鼓点,就把头矮矮的努力低下来,希望那个光艳动人的那个高中女生刚才的那一次回眸没有看见我,虽然钱包里面的身份证、驾驶证都在她的手里,可是我还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以挂失,还可以去进行补办嘛。 可是哪怕我像骆驼那样把自己的那副嘴脸尽可能的藏好,可是我依然记忆犹新的属于那个女孩子那种雅致而温馨的香味就在我的身边慢慢扩散,就是低着头,我也能看见那个女孩子穿着短袜的秀气的**肚和那双干干净净的运动鞋,我就心里更加打鼓,就知道我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都是属于在劫难逃。 这是干什么?她根本不给我任何视而不见的机会,那个***的声音就在我的头*响了起来:罗汉,看见人家上车才故意低下头去是不是也太笨了一点? 我就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我就知道人家和美军的那种可以实施精确打击的*一样盯上我了。这个女孩子是我在武陵的那段日子里唯一一个不和慈利火车站的那个二嗲嗲那样叫我嫩伢子,而是和峡州南正街的那些人那样叫我罗汉的人。从一开始她就显得与众不同,而且十分正规,我就不得不装作才发现她似的抬起头望着她在笑。 笑什么笑?漂亮女生还是和上次一样,不给我半点机会:看着人家一个女孩子站着这里,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坐着吗?幼儿园的阿姨没有教过你要主动让座吗? 她说的声音不大,可周围有人会听见,还有人会偷偷发笑。如果在水溪或者其他的地方,只要知道我是谁,就不会有人敢这样发笑,因为这是在武陵。 我就十分狼狈地站了起来,把我的座位让给她。那个女孩子脸上有了点微笑,也不对我说谢谢就款款坐下了。坐下的同时却把我手里提着的那几本用牛皮纸包着的书给抢了过去,根本不让我离开:不准走,哪里也别想去,就站在这里陪着我。 她的那个动作、她的那个命令,全车厢的人肯定都听见了。所有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到我的身上,甚至那些前排座位的乘客也扭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两个人。一个清纯如水、一个土里土气;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形象粗野;一个镇定自若、一个忐忑不安。那根本不是什么金童玉女,而是美女与野兽的中国版。 我除了尴尬就是害怕,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害怕什么;我的心在不规则的跳动,浑身上下热哄哄的,汗就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了。那个女孩子根本没抬头看我,却知道我满头大汗,就把一方小小的花手帕塞进我的手里:好好擦擦。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见到我就这么心慌?几个星期没见,怎么就对我这么腼腆了呢? 我的汗就变得更多了,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在往外面冒着汗,一下子就大汗淋漓了,就是把那块花手帕擦得可以拧**来还是汗流浃背,我就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