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伙计在线阅读 - 1978.十字上,添一撇

1978.十字上,添一撇

    1978.十字上,添一撇

    轮到我的时候,我是从祝寿开始说起的。

    由于中国人对生日的重视,更由于官场、商场联络感情、活络人脉的需要,所以随着商品社会的凸显,逢寿必祝就成为了一项大事。中国又是个文明古国,就会有祝诗、祝联、祝词献上,难免又多又滥,纵观许多祝寿的诗词联话,都离不开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旧话,所以有词家道出了其中的难处:难莫难于寿词,倘尽言富贵,则尘俗;尽言功名,则谀佞;尽言神仙,则迂阔虚诞。

    说得好。山田先生对此很有兴趣:说几个好一点的出来听听。

    据《东望阁随笔》中记载,南宋的jian臣贾似道,曾祝寿谢太后和宋度宗,因为太后和皇帝的生日仅差一天,就在祝词上写道:圣母神子,万寿无疆,复万寿无疆;昨日今朝,一佛出世,又一佛出世。我在说着:所以有人评论说:文人慧业,此登峰极矣。不知今天借来祝贺两位干爹的寿辰如何?

    大家都喊好。

    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在他60岁生日时曾经题写过一副自寿联,拿来献给两位干爹似乎更好。我在笑嘻嘻的念着: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yin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过到六旬犹少;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xiong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算来百岁已多。

    这寿联写得好。伍浩昌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对大家解释:不愧是大手笔,舒适闲逸之态跃然纸上。上联写的是只要够吃、够花、身体灵便就心满意足;下联说不想成仙长寿,只有自在不虚度,眼下一日ding两日,已是活了一百多岁了。

    辛稼轩写过一首词祝他一本家八十大寿,其词道:更休说,便是个,住世观音菩萨。甚今年,容貌八十,见底道,才十八。莫道寿星香烛,莫祝灵椿龟鹤。只消得,把笔轻轻去,十字上,添一撇。我在笑道:十字上,添一撇,就成了千岁,所以同样可以用来给两位干爹添寿!

    大家都在鼓掌。

    到底是读了不少书,懂得真多。张永仁在说着:阿年,说一个轻松一点的。

    从前有一老先生,寿诞之时三个女婿前来祝寿。老先生给他们下一酒令,这酒令要两个字合成一个字,还要带个人名。我在给大家讲着:大姑爷先开口:酉卒念醉,目垂念睡,吕洞宾前仰后合,也不知是要睡,还是要醉?二姑爷说:食反念饭,山灰念炭,吕蒙正罗嗦乱颤,也不知是要炭,还是要饭?三姑爷说:水良念个浪,口昌念个唱,丈母娘想笑不笑,也不知是要唱,还是要浪?

    有人在叫好。

    大老粗,听不懂。赖广大在提出抗议:说一个简单一点的。

    同样是一老先生寿诞,这次是四个姑爷,每人必须说出好、大、小、多、少五个字。我随口就是:大姑爷是个秀才,手中拿一把扇子说:我的扇子好,打开大,合上小,夏天用的多,冬天用的少。二姑爷是个商人,顺着大姑爷的词说:我的雨伞好,用时大,不用时小,雨天用的多,晴天用的少。老三是财主,也顺着二姑爷的词说:我的被子好,打开了大,叠上小,夜里用的多,白天用的少。老四是个文盲,急中生智、计上心来说:我的丈母娘好,头大,脚小,老丈人用的多,我用的少!

    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

    我给大家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上个月,山田先生飞到申城谈生意,梁姨在医院里照顾生病的母亲,区家大少见势不妙,找了个借口到下面县市分公司视察去了,结果家里就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我和佛爷。

    白天倒好办,各忙各的;晚上也好办,找几个人打麻将,就是晚饭不好办。虽然自己会做,可是佛爷心疼我,不让我做,两个人就出去吃饭。听说金氏巷那里开了一家川菜馆,我们两个人就点了几个菜、几瓶啤酒。我们要了一道叫辣子鸡的菜,两个人头挨头拿筷子在里面翻找了半天,发现除了漫山遍野的红辣椒,鸡rou几乎没有!我就端着去找老板,老板一句话就给我ding了回来:康师傅红烧牛rou面有牛rou吗?中南海香烟会能让你进新华门吗?

    大家就在一阵大笑。

    我就不敢和人家理论下去,也不敢问他知不知道佛爷何许人也?灰溜溜的将鸡rou端了回来,和佛爷低着头继续吃红辣椒。我在给大家讲着:不过,佛爷就是佛爷,居然被他从一盘红辣椒里面悟出了道理,问我知不知道这道菜的别名为什么叫红灯区?

    众人都感到好奇。

    我嘿嘿一笑:找鸡啊!

    所有人都在爆笑。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讲一个昨天的真实故事给大家听听!我把矛头指向了梁惠英:谁都知道区家现在的内当家是梁姨,昨天我们公司营业部的女部^长到家里来找区家大少有事,刚进门刚好碰上梁姨要上卫生间,她连忙热情地招呼客人说: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卫生间给你们倒点茶来喝!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梁惠英的笑声最大。

    我一个人不笑: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梁姨。

    说!梁姨很喜欢我这样的活跃气氛:不就是说人家的囧事吗?尽管问!

    我在提醒她:是有关佛爷的事。

    她立刻就有所警惕,不回答我的话。

    我在说着:众所周知,佛爷是个烟鬼吗,不论是天价烟还是普通烟,不论是名牌还是杂牌,除了做饭的炊烟和环卫工人烧树叶的那种烟不抽以外,凡是能冒烟的都抽!

    佛爷引以为豪:哪又怎么样?

    我国著名的烟鬼一个是红太阳,一个是设计师。我在继续说着:伟大领袖一手拿烟,一手看书,这一点佛爷自愧不如,所以不敢效仿。不过听说设计师从早上睁眼开始到晚上闭眼睡觉为止一天只用三根火柴,不论是在牌桌上玩麻将,还是在餐桌上喝酒,还是和别人谈改革开放,都是手不释烟的,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佛爷效仿的对象。

    你干爹的这点嗜好谁都知道的。梁惠英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可以问的?

    因为我的问题只有梁姨才能回答!我和相声演员似的在抖出包袱:既然只用三根火柴,佛爷如果要和喜欢的人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的时候该怎么办?我们峡州对于一边做那种事一边抽烟有一个极为形象的形容词叫做勤拔苦挣!

    梁惠英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形式、在这样的场合中将她与佛爷的关系巧妙的说出来,虽然知道我用心良苦,可思想准备不足,就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张口结舌。大家就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姐夫,你还管不管阿年了?他这叫以下犯上!

    谁叫你鼓励他尽管问的?佛爷慢悠悠的说:此题无解!

    大家就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