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一敌六
大憨第一次看到这么兵器，很兴奋，眼巴巴的看着承宣，承宣微笑着冲他点了下头，大憨大步走到一个架子旁，提起一杆大枪。 承宣看到大憨手里提着的大枪通体乌黑，应该是一件纯铁的大枪，这种兵器，应该是练习用的，如果用来上阵杀敌，显然过于沉重，很快就会耗光使用者的力气。 承宣明白，大憨挑选这枝大枪，一是好奇，二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力气。果然，大憨把大枪挥舞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承宣不懂武术，只是看到他舞的非常快，动作十分敏捷，一趟枪舞完，脸色微红，气喘的不是很急促，显然，这杆枪，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承宣看了一眼张懋，发现他一脸的赞许。 大憨把枪放回架子上，走到承宣的身边，张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功夫不错啊，练过？” 大憨连忙向他拱手，“小的从小练过，献丑了。” 张懋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亲兵，有六个人，向他们招了下手，“你们过来。” 几名亲兵急忙上前，“国公爷。” 张懋对大憨说，“你敢跟他们比划吗？” “国公爷抬举，小的不敢不从。” “好，你要是能他们打趴下，我有重赏。”张懋又对几位亲兵说，“你们要是能把他打趴下，每人赏银二两。” 这几个亲兵像是跟了张懋有些时日了，听到有赏，都很兴奋，双方都赤手空拳，摆开了架势。亲兵们仗着人多，想一齐上，把大憨抱着，然后一起使力，把大憨摔倒，大憨似乎明白他们的意图，连忙向后闪，使他们之间拉开距离，然后，扑向一个落单的亲兵，抓住他挥过来的一只手，猛的一拉，然后伸出一只腿来，把他拌倒在地上，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这个亲兵被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直哼哼。 另外几名士兵趁机欺身到他的身旁，十只手向他抓来，大憨猛的一转身，五个亲兵抓滑了手，大憨趁机抓起一名亲手，举起来，扔了出去，叭，摔在地上。剩下的四个亲手都大吃了一惊，感觉很丢面子，拼了命的向他围了过来，打算改变打战，要强攻，八只拳头向大憨挥来，大憨伸出双拳，分别向二个亲兵的拳手迎了上去，嘭，二个亲兵一脸痛苦的向后退去，另名二名士兵的拳头击打在大憨的身上，大憨闷哼了一声，硬生生的受住了。 大憨看见场上只剩下二个亲手，更加不惧了，张懋看在眼里，知道这二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连忙呵住，“停。” 大憨虽然憨直，心眼并不缺，知道见好就收，大步向倒在地上的亲兵走去，把他们扶起来，并一一向他们道歉，“得罪了，得罪了。” 技不如人，这几个亲兵岂敢跟他计较，忍住痛回礼，“兄弟功夫超群，我们几个远远不如，还请兄弟以后能多多指点。” 打赢的不骄不躁，输了的不卑不亢，张懋看着很高兴，又多了一个强憨的亲兵，心情好，“大憨，赏银五两，你们几个，虽然输了，也有赏，每人一两。” 承宣看到张懋收买大憨，并不作声，他与大憨相处不少日子，二人亲如兄弟，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动得了的，并不说破。 承宣猜想，接下来，张懋该考校他了，只是不知道如何考校，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耍枪弄棒，承宣有些忐忑，却并不惧怕，土木堡那么大的阵仗都经历过来了，能有什么可怕的。 这几个亲兵，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兵，手上都是沾过很多血的，否则，根本不可能成为国公爷的亲兵，大憨以一敌六，大大的长了承宣的脸，就凭这个，张懋就不敢小瞧了他哥俩。 张懋笑嘻嘻的搂着承宣的肩膀，“走，我先给你安排住处。” 国公爷亲自安排住处，看来，张懋是铁了心要拉拢他哥俩了，承宣心里暗喜，脸上却假装客气，“承宣身份低微，岂敢劳动国公爷。” “哎，你我是兄弟，千万不要见外，我看你深藏不露，将来一定会建功立业，位列朝堂的。” 国公府很大，有数十间房舍，大多是青砖和杉木建造，十分气派。不少行人道上铺着鹅卵石，也有的铺着青砖，小路二旁长着各种花草，或者翠绿的青竹。 张懋大步走在前面，承宣和大憨跟在他的身后，穿过几道院门，来到一处房舍前。 张懋推开房门，领着承宣进了屋。屋子里的陈设非常整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屋子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 “这是一位故友曾经居住的，你就住在这里吧，大憨住在隔壁的房间里，方便照顾你。” 承宣感觉这间房舍很熟悉，好像曾经居住过，这间屋子空了这么长时间不让人居住，一定是张懋不愿有人破坏这份回忆，感觉他十分重情义，心里不由得十分感动。 “国公爷抬受，承宣只是一介草民，实在担不起。”承宣假装客气。 张懋拍拍他的肩膀，“再跟我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承宣感觉自己有点厚无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馨一定派人守在门外等着他，一旦他贸然走出去，一定会被这个刁蛮公主抓回草原去，留在国公府是最安全的。 “来，坐下来，我有事要请救你。” 承宣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坐下来，看着他。 一个亲兵拎来一壶茶，给张懋和承宣分别斟了一杯茶，承宣也感觉有些口渴了，一饮而尽。 大憨和亲兵看到他俩好象有要事相谈，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并把门关上，守在门外。 张懋开口说，“南方五省接连发生叛乱，数支叛匪占据了数十座城池，拥兵三十多万，你是否知道此事？” 承宣吃了一惊，他只是前天在茶棚里听到一点点零星的消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连忙摇头，“我刚从瓦剌人手里逃出来，昨天刚到京城，只是听到有人议论，具体情况却是不知道。” 张懋看到承宣的神情不像有假，“这几支叛匪中，叶希八、邓茂七、黄萧养的实力最为强大，叶希八是矿工出身，他的父亲叶宗留战死后，接管了这支叛匪的人马，经过这二年的发展壮大，拥兵近十万；黄萧养本是一名囚徒，他的野心最大，建号顺元王，占据的地盘也最多，拥兵十多万；另外，还有几支瑶壮叛匪，实力也不容小觑。” 张懋拿这么大的事情跟他说，一定是猜测自己跟也先打败脱脱不花的事情有关，自己虽然做了解释，张懋并没有完全相信，南方的叛乱已经有好几年了，至今没有平息，还越闹越大，朝廷一定是急了，南方沿海一带是朝廷的税赋和粮草最重要的来源，一旦南方沦陷，或者彻底瘫痪，朝廷的钱粮将无以为继，如果蒙古人再次南下，大明的局势将更加凶险，到那时，即使朱祁镇重新夺回皇位，也没有意义。 承宣又盘算到，从了解的情报看，目前掌握实权的，多半是开国功勋后代为代表的武将，他们的基业仍然在南方，尤其是南京和浙江一带，那是他们发家的地方，如果断了他们的基业，或者掌握他们的命脉，就能牵制住他们，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牢牢的抓住。 存了这份心思，承宣的态度变得积极起来，“我没有打过仗，不敢胡乱猜测，以免耽误了国公爷的大事。” 张懋好象吃定了他，“你只管把想法说出来，无论对与错，我都不会怪到你的身上，最终拿主意的，毕竟还是我嘛。” 张懋这么热心，看来，朝廷是要打算把他派去南方清剿叛乱了，不过，从他刚才介绍的，承宣并没有听出特别有价值的情报，“国公爷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出声，就真是不识抬举了，要是说错了，还请国公爷勿要见怪。” 张懋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承宣看在眼里，料想到他一定是接到朝廷的旨意后，没有想到很好的对策，正犯愁，有点饥不择食的意味。 “先随我去用膳，然后休息一下，我派人把所有相关的战报给你送来，明天再你与相商。” “多谢国公爷。” 张懋又搭着承宣的肩膀出了屋，这位国公爷，放下公事后，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大小孩，“你身子弱，我吩咐人给你做了一道鹿角，给你补身子，还做了半翅鸡、清蒸牛乳白、糟蟹。另外，每天给你煮一碗参汤，里面加上少许鹿茸，你安心养好身子。” 承宣感觉这位小国爷蛮会照顾人的，他真是下了本钱了。 用完膳后，承宣在大憨的陪同下，回到书房，刚坐下，一名亲兵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公子，国公爷吩咐小的把这个给您送来。” 大憨上前接过，“多谢。”把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然后走出屋子，并把门关上。 承宣拿起战报，仔细的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