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流星下的祸
叶浩的双眸中充满真挚和坚定。 晚晴的眼泪潸然而下,她转过头去,抽泣道:“浩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有大志,不是我这种平凡的小丫头能够理解的,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永远跟在你身边,不管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你平凡的过一生,我就平凡的过一生,你想辉煌的过一生,我就让你踩着我的肩膀去辉煌的过一生,我要成为你身后永远的影子。” 晚晴的表白,触动了叶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要成为我的影子这是多么感动天地的表白,但是我能吗我能让他跟着我闯荡天下,跟着我吃苦受累,跟着我天天涉险吗想到这里,叶浩仰天叹息。 他再一次抬起头望向夜空,看不到月光,看不到繁星,看到的却是心碎,是迷惘,还有自己的渺小。 乌云满布,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林家村外的密林和山石之间,影影绰绰的立着数不清的黑影,衣衫猎猎,迎风飘舞。这里就像藏着一块磁石,外围依然不断的有人到来,这些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煞气外漏。 为首的两个人,一白衣胜雪,一灰衣如夜。 灰衣人冷峻肃穆,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的村落。 白衣人手捻胡须,目光却停留在脚下的石块,若有所思。 灰衣人冷冷的开口道:“谭兄,你可确认,我火鹏堂的兄弟是在这里失踪的” 白衣中年人正是那日叶浩躲雨时所遇到的吟歌之人,也是当初被石翁三刀震退的白衣高手离火教十大火神之一的火眼神谭千山。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布兄,可是信不过我的火眼流风”被称为布兄的也是离火教中十大火神之一,被称为火鹏神的布留生。 布留生狠狠说道:“我信得过,只是要谭兄确认一下,谭兄也知道我布留生的名号,惹了我的,千里不留痕,万里不留生。我出手,没有活口,杀了我的人,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 谭千山的眼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谭兄,你好像有些担心”显然,布留生察觉到了。 “我的确有些担心数日前我去不远的石家村探查,却被人三刀逼退,还险些出不来,怎知这林家村会不会也有高手坐镇我们就这么贸然进去,恐怕不妥” 布留生听罢,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谭兄,我们火鹏、火眼两堂布在西边的人手虽然不多,但加在一起也有数千人,此刻尽皆到来,这荒山之中小小村寨,即便有一两高手坐镇又能如何,我等一拥而上,就算是引剑池也能将其踏平。再说,还有火莲堂主没到,崔堂主他可是在西边谋划了很久,他在西边的人手可比咱们两堂多,集我们三堂之力定然让这村寨片刻间灰飞烟灭。”布留生说到这里,故意语气一顿,接着道:“谭兄,太平了几年,你似乎变得胆小怕事起来了。” 谭千山闻言面露怒色:“我谭千山纵横天下数十年,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在这积雷山下,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如果我们办事不力,教主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闻得教主二字,布留生脸色一变,冷冷道:“哼,就是因为教主有令,我等更不该迟疑不决,如果谭兄还有所顾虑,那布某自带我火鹏堂弟兄前去,到时得了功劳谭兄可别和我抢啊。”说罢,一挥手道:“火鹏堂众随我灭掉这林家村,除了尚不能走的婴儿,其余人等,格杀勿论。”一声令下,无数黑衣人闻声而动。 “布兄,布兄火莲堂还没有到,你急什么。”眼见阻拦不住,谭千山恨恨的跺了跺脚,对身后教众道:“随我杀进去。” “是”,火眼堂教众紧随谭千山直奔林家村而去。 叶浩和林晚晴此时端坐屋顶互诉衷肠,只是二人心中所想不同,因此一时间无语,只是抬头看着夜空,各有所思。 一个意在情郎,只愿此生系于他身,任风雨飘摇江山无定,大不了做他的影子;另一个却热血澎湃,志在天下,只想着踏破世间群山,步入修仙大道,此刻心意坚定,又岂是能为红颜所动 问世间情为何物 “看,流星”蓦地,林晚晴惊喜的喊道。 叶浩随着晚晴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又是一道流星划过。 “哇,是流星雨,好美。”林晚晴毕竟年纪尚小,再加上性格使然,烦躁苦闷的心情顿时消失,脸上泪水尚未全干,嘴角却已笑意盈盈。 “确实很美,好久没看到流星雨了”叶浩喃喃道。 “嗯,是啊,小时候浩哥哥陪晚晴在屋顶看月亮,经常是没见到月亮却引来了流星,那时候真的好兴奋,好激动可是这几年浩哥哥却很少带我来看月亮了” “是啊的确是很久了毕竟我们已经长大了”叶浩眼望苍穹,心有所思。 “长大就不能快乐了吗我想要永远快乐,也想让浩哥哥永远快乐以前许愿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说的”林晚晴的双眼充满柔情。 忽然,林晚晴的声音定住了。 “咦,浩哥哥,你看那是什么黑乎乎的一片,是不是狼群”林晚晴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浩向着晚晴所指的方向瞧去,夜色模糊看不真切,遂站起身来,抬眼向着远处遥望,这一看不要紧,叶浩心中顿时一惊。 “这这不是狼群是是人”叶浩惊呼道。 林晚晴闻言也站起来仔细观瞧,顿时惊呆了:“真的是人呀,怎么会有这么多要不要通知族长啊” “来不及了,快,我们大声喊。” “好” 两个人顾不了许多,大声狂呼。 “来人啊,救命啊” “敌袭,敌袭有人来劫寨了” “大家快醒醒啊,村外来了好多人啊” 近日里村寨中都有人轮流值夜更,听到两人大声疾呼,便即刻跑来查看情况,待得知是有人来劫寨,立刻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一时间寨中灯火闪烁,锣声四起。 林鼎听到锣声,第一个冲了出来。他一个箭步蹿上屋顶,手搭凉棚往外一看,顿时也是心中一惊。 “他奶奶的,这么多人。” “鼎哥,怎么回事”林风也蹿出屋外。 “来了好多人,我看单凭现在寨中的人手一定抵挡不住,快,你快去苍灵洞喊人,我们先去抵挡一阵。”林鼎大吼道。 “好”林风心知情况紧急,因此也不废话,拔腿直奔苍灵洞。 此时,那自远处激射而来的无数道身影已经到来,一阵狞笑响彻夜空:“婴儿留下,其余的杀” “是”离火教上千人嗷嗷吼叫的冲了上来,一个个带着不屑的冷笑和嗜血的兴奋。 “轰隆” 一道法术祭出,林家村坚厚的大门立刻轰然倒塌,无数眼露嗜血精光的离火教众冲进了林家村。 林家村一些冲出屋外的壮汉,或手拿兵器冲上去阻挡,或手持弓箭站在隐蔽之处射击,他们的脸上露出的是果敢和坚毅。 只是这些留守林家村的人大多是天赋不足的普通人,而离火教所来之人却都是杀伐天下的冷血杀手,这种差距并不是单凭英勇就可以弥补。 顿时,冲上去的人倒下了一片,一时间血光弥漫。 “呀呀呀呀呀,你们让开,林鼎来了。”林鼎刚刚从屋中取出自己的独门兵器翻天狼牙棒,怪叫一声,迎了上去。 林家绝大多数人在血脉传承后都练习弓箭之术,但也有少数特殊之人没有修习箭法,而是选择了其他趁手的兵器,林鼎就是其中之一。他没有修习箭法,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自己肥胖的身躯实在无法满足林家箭法辗转腾挪的脚步移动之法,情非得以之下才改用了翻天狼牙棒,用林鼎自己的话说,即使修炼不了林家的独门绝技,那也要选一件威武霸气的兵器。 确实,林鼎手中的这件兵器够威武,够霸气,长一丈六,重五百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离火教众磕到就死碰到就亡,一时间林鼎虎入狼群一般,生生把敌人逼到寨门之外。他心中清楚,现在村寨之中大多是老人孩子和普通村民,一旦让敌人冲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他肥胖的身躯横档在寨门之外,竟一时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只是好景不长,村外的敌人越来越多,顿时将林鼎围在当中,林鼎虽然身大力不亏,但再好的铁又能碾几颗钉,一时间被团团围住,无法抽身。 就在此时,一个灰衣人眼神阴鸷,面带冷笑,自夜色中闪现出来,他哼了一声,腾空而起,手掐印诀念念有词,顿时这人身体周遭瞬间扭曲起来,身后竟显化出一只燃烧的大鹏。 “去”那大鹏似得到命令,振翅直取林鼎,嘶吼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那大鹏以迅雷之势袭杀林鼎,蓦地,一支闪着寒芒的夺命之箭飞出,一箭正中那大鹏的右眼,“嘶嗷”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响彻天地,那大鹏顿时消失无踪。 一个猎户腾空而起,手中拿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弓,弓上闪耀着层层如水波般的印文,此人正是林龙林虎的父亲,林家村这一代守护神林溪,而他手中拿的,正是林家村的镇族之宝墨阳神弓。 墨阳弓出,地泣天哭正是因为墨阳神弓的威能,才一箭将那大鹏鸟击杀。 “啊”灰衣人心中一惊,自己修行多年的驭鹏之术竟被人一箭破除,心中无比震惊。 这时又一白衣人冲天而起,来到灰衣人身旁提醒道:“这林家村果然也有高人坐镇,你看他手中那把弓,古朴深沉,流光溢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灰衣人听罢不置可否,遥指林溪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溪冷漠的脸上此时却更是冷若冰霜,厉声道:“我乃林家林溪,你等是何人,为何深夜偷袭我林家村”。 白衣人谭千山抚须笑道:“离火教座下火鹏神布留生,火眼神谭千山前来拜会。” 林溪听闻离火教三字,心中一震,暗想,他们终究是来了,既然躲不过,那便拼吧。 “什么拜会分明是屠杀”林溪脸上寒意阵阵。 “谭兄,少和他废话,让他看看我火鹏神布留生的真正厉害。”布留生身在空中,口念法诀,身体周遭又是一阵空间扭曲,三只燃烧赤焰的大鹏鸟横空出世,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抹去他”布留生喝道。 三只火鹏振翅而去,直冲林溪所立方位,速度之快,无以伦比。 林溪搭起弓箭,尚未射出,一股炙热之感已扑面而来,竟是火鹏鸟已到近前。林溪心中一惊,未曾想到这火鹏速度如此之快。 “死吧,哈哈”远处传来布留生残忍的笑声,火鹏鸟冲击在林溪处,漫天暴起重重火浪。 只是这笑声却戛然而止,布留生的笑声尚残留在空中,但林溪的身影却消失在原地,三只火鹏鸟击了一空。 只是瞬间,一只寒芒凭空出现,直直穿透一只火鹏鸟的身躯,传来一阵痛苦的嘶吼之声。 林溪已经身在远处,看着手中的墨阳神弓,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墨阳啊墨阳,果然是镇族之宝,威力之大,无可匹敌。对于一个一生修习箭术的修者来说,能够拥有一把如此神弓就是平生所求,死而无憾。 林溪修行林家箭术二十二载,早已练至箭术三篇中的第二篇巅峰之境,他的追阳步法已经炉火纯青,刚才正是靠着追阳步法的神妙,才在关键时刻凭空移出数十米,张弓搭箭,一箭功成。 剩余的两只火鹏鸟似是感受到同伴死亡时的悲哀,顿时怒意滔天,对着林溪一阵嘶鸣。 林溪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一只火鹏鸟一箭射出,只是火鹏鸟似乎也早有防备,凭借速度躲过致命一箭。 林溪心知这火鹏鸟身具灵性,不可大意,刚才在它们不备的时候击杀两只,但现在两只火鹏鸟全神贯注之下,很难一击奏效,因此,搭上弓箭却不射出,只是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