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法国挨冻,希腊挨饿
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气得团团转,因为这个一战时的下士把他这个一战时的禁卫营长比成榆木疙瘩脑袋,让他又气又羞。干转了几圈后又死气白洌地贴到元首身边,他太想知道元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德不再卖关子了,望着平日威风凛凛的德军将领们乞求的眼神,不禁心花怒放,用教师爷一般的口吻教导他们:“如果苏军不计任何代价,突破了中央防线,德军可以边打边撤退,甚至可以放弃斯摩棱斯克撤向明斯克……” “什么?撤退?”“放弃斯摩棱斯克?”“简直是放……”包克元帅差一点爆了粗口,猛然意识到他放屁的对象是元首,嘴上赶紧刹车。抬头望着天花板,心想:我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呢,原来不过如此。 元首带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超然,盯了没放完屁的包克一眼,继续他的宏伟战略:“中央集团军群撤往明斯克以后,德军北方和南方集团军群坚守侧翼阵地,在苏军两翼保持压力,让苏军形成一个巨大的突出部,让好大喜功的斯大林先高兴几天,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已经攻占了列宁格勒和克里木半岛,腾出了兵力,施佩尔给10万辆卡车安上了履带……” 元首仰首闭着眼睛,梦呓般地说出他的宏图大略,众将领终于明白了元首故意向苏军示弱、诱敌深入、继而聚而歼之的大胆计划,他们不再瞪着元首,而是闭着眼睛陶醉起来,甚至连冉妮亚也手里拿着笔,双目微闭,随元首摇头晃脑。 猝然听到李德的吼叫:“到了这个时候,强大的德军从两翼向孤军深入的苏军南北夹击,一举包围、歼灭。这是一次大型的基辅战役,更是坎尼会战。”大家急睁眼时,看到元首满脸通红,一只手咂向地板,那标志性的一捋头发也散乱到脸上。 冉妮亚发现她陶醉时钢笔尖桌戳进纸里,纸被墨水洇染了一大滩,恰好像克里木半岛。她隐隐约约感到,那里就要刀光剑影。 从门外听到一阵鼓掌,戈林带着*****们进到作战室,副元首不失时机地恭维道:“元首所言极是。坎尼会战也是有预谋的放弃中央,指挥官汉尼拔用极大的胆量和勇气才打赢了那次会战。从这个意义上说,元首就是汉尼拔,甚至比汉尼拔更有胆识,因为他指挥的是机械化的坎尼会战。阿道夫希特勒的名字必将与汉尼拔一样名垂青史。” 戈培尔不甘落后:“如果元首的宏才大略实施的话,势必在野战中击溃苏联的主力部队,莫斯科就像熟透的柿子一样……”后面的话被争先恐后的阿谀奉承声掩没。 再看元首,他害羞地玩弄手里的小木棒,仿佛是受到老师表扬的二年级小学生。 将领们被奉承声轰炸得鸡皮疙瘩直往下掉,但并不影响他们暴雨般的掌声。尽管他们并不服气,但也被元首谋高胆大慑服。包克元帅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怎么想不出这个大胆的计划?几年的军校白念了。 掌声过后,李德交待陆军两位总长主持会议,落实好各项具体贯彻措施,他领着*****们到隔壁小会议室开会去了。 元旦前夕,各政治局成员分赴各占领区慰问和视察,现在,大家各自汇报了情况,一直汇报到晚上,元首作了总结性发言:“同志们辛苦了。我首先要说的是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获得了阶段性成绩,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以往大小事情都要等我决定,就是把我分成八瓣我也忙不过来。” 李德眼光投向戈林:“我们的戈林以前躲在卡琳别墅里玩弄珠宝和字画,现在干劲十足。当然以前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当二把手的苦衷。” 戈林一脸尴尬,肥胖的身躯动了动。 元首继续拿他开涮:“我们的格拉夫齐柏林航空母舰早就造好了,但是没有飞机,戈林当时说,凡是天上飞的都属于空军,他不给海军飞机。” 希姆莱接过话:“凡是天上飞的都属于空军管?麻雀也是天上飞的,你给它安排了什么军衔呀?” 戈林急忙辩解:“我这话的意思是……” 大家总算找到了开心的靶子,纷纷群起而攻之,戈林好狼架不住一群狗,只有招架之力,李德等待他们发泄完后按着讲话:“现在,这个老大难问题一下子得到了解决,亲爱的戈林表示,明年把两艘大型邮船“欧罗”号和“波茨坦”号改装成为小型的航空母舰,当然,我个人不赞同倾其所有造航空母舰,但非常赞成在空军中划出一部分飞机成立海军航空兵,掩护远洋潜艇作战的计划。” 冉妮亚进来了,拿来军事会议纪要让他过目,他快速浏览了一下,接着说: “现在好了,好多事情你们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现场办公,迅速得到了处理,既是处理不了的也可以迅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拿出意见,以便于集中研究解决,这是一个进步,也是德意志帝国引入现代管理理念的重要标志。今后我们要掌握好尺度,做到一把手不独断,副手不越位……” 政治局委员们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他的讲话被鲍曼打断,因为他看到鲍曼正与冉妮亚拉拉扯扯,便不满地问:“现在正在开会,你们干什么?冉妮亚,我已经在会议纪要上签字了,你出去就行了,还在这干什么?” 大家一齐向鲍曼和冉妮亚行注目礼,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愠色,鲍曼涨红着脸解释:“是这样,元首,我今天手有点痛,想让冉妮亚帮忙纪录一下。” 李德松了一口气,假装埋怨道:“胡来,她只是个外军处的小职员,让她出席这么严肃的政治局会议,恐怕不合适吧?” 看到元首并没有误会的意思,鲍曼释然:“这不算出席吧?她只是个带着铅笔的耳朵而已,也不能发表意见,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 希姆莱提出异议:“她毕竟是一个外国人。”被一脸阴沉的戈培尔驳回:“元首也是外国人,奥地利人。” 戈林打圆场:“鲍曼同志年龄大了,做纪录本来是年轻人的事,我看这样吧,先让她试一下再说吧。” 希姆莱瞪眼:“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群起而攻之,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里宾特洛甫耍滑头:“干脆让元首决定吧。” 李德把球扔给鲍曼:“你决定吧,但是不应该强行拉着人家的手呀。” 冉妮亚赶紧解释:“不是,人家没有……” 鲍曼欢天喜地:“冉妮亚,来,坐这儿,这是笔,以后我的笔就交给你了,我也应该享享福了。” 一段小小的插曲后,李德接着总结,他发现有冉妮亚在身边,他话讲得更流利了:
“你们提出的以下几个问题,我先表明我的态度,如果同志们没有反对意见,就以政治局会议的名义批转执行: 一、戈林副元首提出的解决巴黎冬季取暖的方案我认为可行。以前有人提起过说巴黎市民挨冻,没想到实际情况这么糟糕。巴黎是占领区的样板,巴黎稳定了,整个西欧也就安宁了。 二、约德尔提出希腊挨饿的情况,事先没人给我汇报过,英国人念念不忘巴尔干半岛,你们要克服困难,把饥荒控制在最低限度,实在不行,从塞尔维亚、黑山、马其顿、克罗地亚、阿尔巴尼亚等地紧急调运些燕麦,先解决最底限度的肚皮问题。至于你说的塞尔维亚和黑山的铁托游击队问题,你与陆军协商一下,必须花大力气剿灭,不然会养虎为患。” 约德尔一脸惊奇:“那个游击队长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查到。” 元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答非所问:“你的工作很扎实,看来你不光是去登山。” 元首出去接电话,希姆莱一改对东方民族鄙薄的态度,对旁边的冉妮亚套近乎,不禁让她又惊又喜,也出乎大家的意料。 他向冉妮亚询问起苏联格鲁乌的训练情况,她如实交待:“主要训练如何在森林里行走不发出声音,如何靠土地生存,如何通过星星来辨别方向,如何在恶劣的气候中生存下来。他们学会如何驾驶独木舟,如何使用降落伞和穿行于乡间的雪橇,以及如何利用最简单的商品,例如钾盐、面粉和食糖,来制造炸药。掌握秘密行动和自我生存的技巧;熟练掌握小型武器的应用,也同样能熟练的使用刀子和西班牙绞具。” 希姆莱有点意外:“听起来和德国的训练项目差不多呀?” 冉妮亚说:“那自然,德国的谍报还是学苏联的呢。” “胡说八道。”希姆莱眼镜的镜片一闪,转过去不再理睬她了。 冉妮亚却不放过与这个种族狂理论的机会,她还幻想着慢慢拔取深埋在希姆莱脑海里的种族偏见的钉子:“我在拉脱维亚军队和德军的训练中都有被俘训练,而苏军中不可能有,因为苏军压根不承认有被俘现象。斯大林在1941年8月16日签发的第270号命令指出,红军战士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坚持到最后一个人,不作俘虏。指挥官被授权枪毙敢于为避免一死而当俘虏的人。俄罗斯联邦刑法典第58条也规定将被俘红军战士的家属交法庭审判,同时将这些家属流放到西伯利亚。” “你在赞美苏军吗?”希姆莱一句话,把冉妮亚的幻想击个粉碎。与这个种族狂理论,无异于对牛弹琴。 元首匆匆进来:“会议必需尽快结束,曼施坦因建议后天发动总攻,陆军总部批准了这个计划。大家各负其责。鲍曼、冉妮亚,明天一早我们赶往克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