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本性？人之初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秀美的河川，多姿多彩…… 森林中的一条小溪边，突然隐隐传来了一阵阵哼哼声，从一棵高大的榕树后，走出来一列打扮各异的沃尔夫，有骑着座狼手拿战刀的狼骑兵，也有徒步而行的狼战士，林荫下日光所洒下的斑斑点点，照耀着他们前方的道路。 “杰尔，是这里吗？那几个卑鄙的人类佣兵说的地方？”一个隐隐有些不耐的声音在队伍的前方响起。 “应该是这里，那几个人类佣兵被我们捕获后交代，就是在这地方还有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队伍前方有一个声音回答道。 “队长，你快来看这里。”一个穿着一身亚麻布衣衫，骑着一匹座狼的沃尔夫从不远处疾驰而来。他的手指向着溪流边一处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篝火，“看来那些人类发现我们了。” “有可能。”那个队长模样的沃尔夫快步走到了篝火旁边，毫不在意抓起一根还没燃烧完，依旧guntang的木材，放在手中掂了掂后，突然发力，将这节还火热的木材从中握成两节。“追，看来他们是顺着溪流逃跑了，难怪我们的战狼到这个地方闻不到那些人类的气味了，不过别想逃走，赌上亚多特村村民自卫队，守备队长的荣耀，我要将这些敢侵犯比蒙帝国的卑鄙人类统统让进奴隶营。” “这是当然的！”身后一众沃尔夫轰然应诺，还夹杂着一些低微的狼嚎声。 “多尔，你就在这里守着吧，等我们抓到那些卑鄙的人类后，再来找你。”沃尔夫队长走到队伍的后面，那里有一个抓着木棍的沃尔夫男孩。 “不，队长，我发过誓的，我没事，让我和你们一起吧，我也想亲手抓住那些卑鄙的人类。”多尔急切着道，他挥舞着他的那根削尖了的木棍。“你看，队长，我一点都不累，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不，多尔，这是命令，你需要休息，守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许离开。”沃尔夫队长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个沃尔夫男孩多尔的脑袋，目光中渗透出一丝慈爱。“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荣耀的战士，但不是现在。”说完后这名沃尔夫队长放开了手，率先走进了那不太湍急的溪流着，大手一挥命令道：“走了，杰尔你带一半的战士去上游，我去下游，一定不能放过那些胆敢绑架哈特大人的卑鄙佣兵。” 怀抱着那根削尖了的木棍，多尔眼也不眨的一直目视着一众沃尔夫走远后，才无力的弯下腰来，半跪在溪流边，捧起溪水大口的吞咽，最后差不多是连整个脑袋的放入溪水中，大口中饮用着那甘甜的溪水。过了好大一会儿，喝足了水，感到喉间不在是火辣辣的痒痛，多尔才抬起头来，左右看了下，最后选择了离那堆篝火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坐下身来，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还是好刺眼。”多尔嘟囔着嘴，举起一只手来挡在额头上。“这样就好多了。”多尔感觉身体突然有种懒散的感觉，干脆就躺在了地下。“这应该是栄鄍树吧，队长说过的，听说用着树尖上最肥大的叶子混在猪猡兽里一起炖，味道可好了。”多尔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目光也很自然的望向树尖。“好多哦，好多的叶子，这要炖多上猪猡兽才能用完啊。”多尔感觉自己的口水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赶紧用袖口擦了擦，贪恋美食，这可不是一个战士该有的行为。多尔暗暗给自己打气，说服自己，不过眼角却还是望着树上那最茂密繁多的叶子。 那是什么？沙鸭吗？多尔看着树顶上刚刚发现的一处明显的身影。捉住它，把它烤了等大伙回来一起吃。多尔脑中刚闪现过这个想法，身体已经在潜意识的控制下手脚并用的向树上爬去。 越来越近了，沙鸭果然都是笨东西，感觉离得差不多近了，在靠近怕那沙鸭飞走。多尔双腿盘在树干上，左手轻轻的将挡住视线的树枝扒开，右手飞快的向那黑影抓起。 “抓住了。”手掌中那明显的触感让多尔兴奋的叫出声来，但马上他就叫不出来了，因为他感到自己手里的触感不是沙鸭那羽毛的感觉，也不是比蒙的那种毛发的手感，这感觉更像是村子刚刚抓到的那几个人类佣兵手臂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的，多尔的疑问解开了，一个男人，更准确的说，一个人类男人拉开了搁在视线前方那繁密的树叶，露出一个脑袋来和他静静对视着。 “人……”多尔下意识的喊出声来，但还没等他说完，藏在树梢上的男人已经一把环抱住自己的腰杆，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 多尔盘在树干的双腿无法承受住主人和一个人类男子叠加的重量，在主人还没回过神来之时，便以不可控制的脱开盘着的树干。 “咚”一声闷响从树下传来，那个人类压着多尔，将多尔当做垫子从树上跃下。 “呜……”摔得七晕八素的多尔刚刚痛呼出声，便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一抹，那股冰凉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涌出的guntang鲜血。 我还不想死，队长，大伙，救我啊。多尔惊惧的想呼出声，可是却只能在喉间发出一声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咕咕“声，多尔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向还坐在自己腹部的人类抓去，不过那摇摇晃晃的手臂，却还是在半空中无力的倒下，捂着喉咙的左手也无力的松开，头一歪，双瞳已然涣散。 “天啊，雷，你做了什么，你清醒一点，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身后的树梢上再次跃下一个妙俏的身影，一步三停的走到谢雷身边，伸出手来探探死去了的多尔的呼吸，然后直起身来，掩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谢雷，那双美丽灵动的大眼此时闪烁着疑惑，愤怒的色彩。 “哼。”原本坐在多尔腰间的谢雷站起身来，很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匕首，将那还在滴落的血珠弹开，顺手还在多尔的尸身上擦拭了一下。“不过是只野狗罢了，琉兰，你激动什么。” “我激动什么？我激动什么！”琉兰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在杀戮，雷，这是毫无意义的杀戮，这是沃克的族人啊，是沃尔夫啊！” “沃克是我的朋友，他是真正的沃尔夫，我不会对他怎样，但这些肮脏的家伙不过是野狗罢了，你在可怜什么，不过是些追逐气味而来的野狗罢了。”谢雷慢慢的向篝火走去，在和琉兰擦肩而过之时轻轻道：“依照这些天的经验，那些野狗最快也要小半天才会再回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实物和饮水。” “雷，你真的是雷吗？”琉兰颤抖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雷，看着他很自然的从腰间摸出个水囊，从溪流中装填着。 “不是我，那是谁，该走了，琉兰。”谢雷装好水，将水囊口拧紧，拴在腰带上。 “可是，雷，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我记得我们一起从獠牙城出来，你不是这样的，而且我听****菲斯小姐说过，当初的你……” “很傻，很蠢是么？”谢雷嘴角勾出了一个无奈的自嘲。“人总是要变的，琉兰，人总是要变的。”谢雷的声音有些衰老的感觉。“走了，琉兰。” “不是这样的，雷，这不是你的本性，给我清醒一点啊，雷，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你都杀了沃克的族人啊。” “本性是吗？或许这才是我的本性吧。”谢雷抬头望着天际，那天还是如此蔚蓝，和此时的心境完全不同啊，谢雷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琉兰。 “雷，告诉我，快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告诉我，雷，呜呜……”说着说着，琉兰居然嘤嘤哭泣了。 “为什么？”谢雷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谢雷慢慢转过身来，对着泪眼朦胧的琉兰一把将自己的上衣撕开，“就是因为这个！”谢雷暴喝道。 胸口处，一道6寸来长的疤痕在日光中，是那么触目惊心，而此时，那道疤痕，还在因为主人急促的呼吸中不时做着扭动，活像一只丑陋的蜈蚣。 “当时我快死了，就是因为我那么相信那只野狗，还给那只受伤的野狗送食物，送水，可他呢！那只野狗，他居然敢这样！要不是我反应及时，那我早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肮脏的蛆虫将爬满我的全身。我绝不能忍受这种背叛的行为！我决不允许……”谢雷爆喝着，像是要发泄从獠牙城出来这近半月的苦楚与烦躁。 “雷……”琉兰放低了声音，慢慢走了过来，弯下腰也在溪水边上将身上的水囊打满水。 “走吧，琉兰。”发泄一通之后，谢雷也好了些，转头看了眼琉兰，摇了摇头，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