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初恋的味道
胡丽没进来时，程汉并没有对这次相亲抱多大希望。 程汉是个海归，如今在松江府林氏集团下一个子公司担任副总，可谓春风得意。 这一次回来是休年假。 工作五年，海外求学五年，程汉去过许多地方。 他喜欢旅游，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情。 人走的路越多，阅历也就越多。当然，旅途之中也不乏艳遇。 然而，这一年休假他选择回老家。 在程汉的记忆中，老家云阳就是一座时常被雾笼罩的山城，潮湿阴冷，除了一条大江，四周都是山。 虽然记忆不是太美好，但程汉就是突然想念。 回来之后，山城变得陌生了。 临江是滨江公园，然后是一排排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跟其他城市并没有什么区别，唯有山顶的盘石街依然保持儿时的旧貌。 街上的这家远山咖啡厅却是与外面最接轨的一个场所，带着奇特的文艺气息，堪堪能让他安静地坐下来。 相亲？ 多么老土的方式。 程汉有些后悔。 他一回来，就被他们家的七大姨八大姑给包围了，这让程汉心中生出些许厌恶。 加上刚刚过去阴雨绵绵的天气，云阳府的大小街道变得脏乱不堪，程汉觉得，他该提前结束年假了。 相亲是热心的七大姨八大姑给他张罗的。 那些居住在小城中的亲戚们，程汉打从心眼里瞧不上，但是他又要通过亲戚们羡慕的眼神中找到一种奇特满足感，所以面子上怎么都要过得去。 好吧，就见一面吧。 听说姑娘过去也在松江府工作。 松江府与云阳府虽然都称作“府”，但两者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从松江府回到云阳府的人，程汉还没见到她，心里就已经把她判定会一个失败者。 不过也不要紧，女人嘛，工作再好也不如嫁得好。 希望不要太难看，太让人难以接受，这样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哦，不！半个小时不会太无趣。 程汉这样想着，看到穿着灰色风衣白色七分裤的胡丽进来，心里的念头立刻止住，一双眼睛就再也拔不出来。 天啊，是她吗？ 窗外的阳光，似乎这一时刻也带着初恋的味道，程汉的心脏忽然如少年一般砰砰乱跳起来。 这个时候，秦奋还在卫生间犹豫不决。 卫生间有窗户，可以打开窗户？ 没用，窗户太小，秦奋这么大个根本爬不出去。即便爬出去，像蜘蛛侠一样在电视台大楼一个窗户接一个窗户的跳跃，这太疯狂了。 现在这局面的确是一困局，但还不是绝境。秦奋有必要去提醒夏梦，但没必要拿生命去拼。 “李梧，李梧，你在外面吗？”秦奋贴着门小声地喊。 “你可以大声地喊救命。”李梧靠着门，讥笑道。 秦奋其实也想喊，但是抹不开面子。 他居然被一个猥琐的家伙给锁到卫生间里，大喊大叫只能唤来更多的旁观者。 “火凤的经纪人居然被人锁到卫生间了，哈哈。”李梧完全能够体会秦奋此时复杂的心情。 “你想知道火凤是谁吗？” 李梧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他想知道，很想知道。 “想知道的话就打开门。”秦奋的嗓音带着一丝诱惑。 …… 四点五十，离开录制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六组候场室，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已经打开，李刚端着摄像机对准火凤与黄颖。 火凤的面具非常漂亮，鼻子尖上是凤凰头，然后往脸颊扩展；颜色由浅绿色渐深，超过眼眶的时候变红，到后面是大红、耀眼大红。 这个面具设计真的很赞。 黄颖在嘟囔着什么。 李刚没听清。 事实上，以他的耳力其实完全听得清。 “秦奋去哪儿呢？” “秦奋去哪里呢？” …… 李刚的全本心神都在镜框里的镜头。 他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手发抖，很努力地抓住火凤临场时每一个细微变化。 这是机会。 薛雪则在门外站着，内心很澎湃。 火凤已经答应节目录制结束后，将会给她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啊，足够她回去弄一篇重磅稿子了。 跟薛雪相比，李刚更幸运。 但是，如果首轮随身摄像效果不好的话，后面哪里还会有自己的机会。 不能分神，看着听着对方，用镜头挖掘她面具掩盖之下惊心动魄的美。 她真的很美，即便是她还没有开声，李刚也心里笃定。 “只要爱上你所要拍的人和物，你才能真正拍摄到震撼人心的东西。” 这是李刚上大学时一位老教授说的。 李刚无比对赞同这点，同时知道，他离做到这步还无比的远。 “哎呀，秦奋不会出什么事吧？”黄颖的嗓门提高。 “他会什么事？”夏梦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不认为秦奋会出什么事。秦家子弟，一身功夫，谁能欺负得了？ “不会是掉毛坑里吧。”黄颖说完，嘻嘻地笑起来。 她终于醒悟过来，在夏梦临上场的时候絮絮叨叨的，只会增加夏梦的紧张情绪，他必须用一两句玩笑话缓解。 事情是因为秦奋起的，自然要拿他开涮，黄颖万万没想到，秦奋虽没有掉到毛坑里，却也差不多。 囧！ 此时秦奋心头就这一个字。 李梧果断地拒绝他的诱惑。 “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说呢？” “你不过就是想出去罢了。” “老实呆着。” “哈哈。” …… 秦奋很郁闷，没有哪一个人天生一个“呆”字写在自己脑门上。 秦奋下意识抬了下手腕，看时间。 腕表！ 闪弟的腕表！ 秦奋心中一动，也许闪弟的腕表能突破信号的封锁。 秦奋立刻拧动表盖，调到对讲机模式。 哈！腕表还可以当对讲机使用，条件是五百米之内有另外一个闪弟。 按理说，这是碰运气，但是李菁第一次担当大任，张小强怎么都会来捧场。不是观众，就是志愿人员，不管是什么，他会有办法混进演奏大厅。 秦奋退后三步，对着腕表小声呼道：“小强，小强，听到请回复。” 时间离正式录制十分钟都不到了。 秦奋连呼了三遍，腕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急啊！ 快点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