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八苦老人
黑山城之外，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这里都是必经之路，这条路不过只有两丈多宽，沿途偶尔有些稀疏的花草树木，但却找不出一只飞鸟或走兽的影子，显得一片死寂。 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头发与胡子都被露水打湿了，好似在野外渡过了漫长的一夜似的，就这样昼夜交替，日月轮转，一天又一天，老人已经在这里待两天。 老人盘坐在路边一块的巨石之上，抬头目视远方，路边的行人纷纷相问，他只是沉默不语，分不清是否已感到失望，但他的一双眼神却非常坚定。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消逝，夜幕降临，挂着半轮新月，片片浮云在天空掠过，不知道是谁撒了一大把碎星，围绕在弯月的四周，闪闪烁烁，点缀着这片巨大而朦胧的天幕。 此时小路上再无行人，夜风轻轻呼啸，天色虽然很好，但仍给人一种莫大的恐怖感。 而老人颔下的胡须，在夜风的吹拂之下，飘向了颈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了几丝银白色的光华。 他银须飘扬，满脸皱纹，双目深陷，精光四射，像是两颗寒星，他便是八苦老人。 两天了，他显得有些失望，但仍然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无论如何，我一直要守在这里！既然那小丫头在黑山城附近，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她都必须要经过此地！” 他说着，咬了一下嘴唇，好似用来坚定他的信心似的。 于是，他继续盘坐在巨石之上，双目游梭不已，希望在小路上发现他等待的身影。 原来，他在等待司马玉的到来。 突然，空山传音，得得的马蹄声响个不停，整个山林，好似除了这一人一马之外，就没有别的生物了。 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那连串的马蹄声，始终没有断过，一会儿，便在八苦老人视线之中，出现了一骑身影。 八苦老人见状，直到对方出现在面前不远处，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顿时变得异常欣喜，最后甚至开怀大笑起来，不枉他等待多时…… 此人正是司马玉，原来她离开萧逸之后，一片黯然，天下虽大，她又能去往何方？ 最后，她准备独自一人，赶回晋国，祭奠她的父母，至于之后何去何从，她还未曾想过，而黑山城便是从赵国回到晋国的必经之地。 且说司马玉大老远听到一阵大笑之声，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在小路前方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 他须发皆白，小眼如缝，笑眯眯地望着她，他看得好像出了神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司马玉很是诧异，不知道这老者为何见到她便发笑，顿时拉住缰绳，怔怔地望着老者，不知说些什么好。 八苦老人对着她笑了半天，方才说到：“小女娃子，老夫苦等多时，你总算是来了！” 司马玉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个老人的修为境界，心中一突，强笑道：“小女子与前辈素不相识，不知道前辈为何如此一说？” 司马玉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她一听到老人的话语，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她脑中运转得飞快，心中想道：“难不成又是因为连城璧？只是连城璧早已经交给了萧逸……”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苦笑，因为即便连城璧在她身上，她也不会交出去的，更何况连城璧还不在她身上，而关键是无论她怎么说，只怕对方都不会相信，就像之前被孙不仁抓住的那次一样。 故而无论司马玉她会不会被人抓住，只怕结果是要让所有图谋不轨的人失望了。 这时，八苦老人的笑声已经停止，但是他脸上的笑意仍在，道：“小女娃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夫添为赵国四大护法之一，此番奉赵王之令，为连城璧而来。我也不想为难你这个小女娃子，只要你把连城璧交出来，我便放你安然离开，如何？” 司马玉闻言之后，心态稍安，原来老人一说，她便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只听她说道：“原来前辈便是四大护法中修为最高的八苦老人。” 八苦老人“哦”的一声，道：“小女娃子不简单啊，竟然知道老夫，既然如此，那么你更应该明白我的为人，也应该清楚知晓，在老夫手上，莫说你是后天九层境界，即便你是后天十层境界，还是一样逃不掉，小女娃子考虑的如何？” 司马玉忙道：“前辈说一不二的信誉，小女子自是信得过，只是连城璧如今已不在小女子身上，前辈你让小女子如何交给你？” “不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八苦老人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司马玉佯装黯然道：“恕晚辈失礼，连城璧真的已经被别人取走了。” “是谁？” “五毒尊者！”司马玉嫁祸道，心中想着，反正五毒尊者已死，死无对证。 “怎么可能？五毒尊者如果成功取得连城璧，怎会一直不露面？”八苦老人一脸不解。 “老前辈享誉江湖数十年，以老前辈的眼光当知小女子非五毒尊者的对手，前辈也应了解五毒尊者的手段，故而，小女子无奈之下，只好交出连城璧自保，不过之后小女子又遭到征西将军孙不仁的逼迫，不得已之下，告诉了对方实情。” 司马玉又继续求饶道：“小女子也是不得已之下才为之，只因小女子心中对五毒尊者还是有一些怨言的，所以小女子告诉征西将军孙不仁，也是希望他能够给五毒尊者添堵，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请恕小女子不得而知了。” “小女娃，好利的嘴巴，伶牙俐齿，老夫也不跟你分说了，至于五毒尊者到底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本来只需要连城璧即可，不过既然小女娃你如此一说，那我只好得罪了，只有押着小女娃儿回王城交差。” 八苦老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详情如何，但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岂能如此轻易便被人说倒？故而他也不作多想，干脆釜底抽薪，完成赵王之命再说，至于赵王是否能够得到连城璧，那就与他无关了，反正他按照要求把人抓回去，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