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秘人
鹿鸣惊看着智源跳进光圈之中消失不见,心无限凄凉:“智源大师只怕知道关掉光阵的法门所在,但看他的神色,就只怕九死一生了。”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有人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土中传出来,竟是谢镇的声音。 原来谢镇被尘土掩埋,虽有光球格挡,依旧气闷异常,没想到反而醒转过来,他见四周黑乎乎一片,不知发生了何事,更不晓得身处何地,心中一急,便大声喊叫起来。 “你醒了?” “外面发生了何事?智源大师呢?禄家兄弟呢?为何如此安静?”谢镇听出是鹿鸣的声音,忙问道。 鹿鸣便将刚才的一番激战说给谢镇听,只见谢镇沉默了许久,忽然大声道:“糊涂!糊涂!枉为一代宗师,竟这般分不清是非曲直,舍大义取小义,糊涂!真是糊涂!” 他一连说了几个“糊涂”,显然是气极,声音飘进一旁禄家兄弟的耳朵,两人哼了一下,并未理睬于他。 只听谢镇又道:“禄正凶、禄正猛,智源大师慈悲心肠,念着你们的师徒之情,这才解去了’天罗地网阵’,但他也为此丢了性命。以你两个的本事也便只能闯到二层,再往上去,便没人能够怜悯二位了。事已至此,两位还是速速退去,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鹿鸣一听他这样说,当即暗骂道:“看你精明能干的样子,还不是一样的糊涂,这两个家伙吃软不吃硬,你越显摆你是美塔的本事,他二人越是叫你颜面扫地,搞得一拍两散不可。” 禄正凶正端坐着疗伤,忽然开口说道:“是美塔好大的能耐,我兄弟两个只要不死,必要领教领教。” 谢镇还要在说,鹿鸣连忙阻止他道:“你还是省些力气想想对策,多说无益,他两个铁了心的要闯上去。” 谢镇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问道:“智源可是......说了些什么?”鹿鸣道:“他说有一个本事通天的强人被关在第三层,城主极为重视在意此人,若是上去将那人放了出来,只怕火武星君要砍了他们的脑袋不可。” 谢镇“哎呦”一声大叫,尖声道:“糊涂!糊涂!狱长千叮万嘱,他怎么......难道不知道这兄弟性子?这可如何是好!?” 鹿鸣心道:“你知道他俩的性子,还不是处处恫吓他俩。你不出言否认,这般大惊小怪的声张出来,这大小兄弟本来半信半疑,这下子全信了不可。” 果然,兄弟两个虽正自疗伤,也禁不住相识一笑,眼神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怪声自顶上石壁发出,紧接着一道光柱自上而下,出现在鹿鸣面前。 鹿鸣认得那光柱,和一层他们上来时所乘的光柱一般无二,不由得“咦”了一声。 谢镇忙问道:“怎么了?”鹿鸣答道:“咱们来时的那个光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了?” 谢镇“啊”的一声,道:“冒着白光还是黑光?”鹿鸣道:“白光......咦?”又是一声质疑,谢镇焦急问道:“又怎么了?”却没有听到鹿鸣回答,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大声喊道:“发生了何事?”话音刚落,忽得身子一晃荡,人也一小子破土而出,那光球不知道何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谢镇一屁股坐在那松软的土层上,倒也未曾受伤,只是双臂俱失不能平衡,身子晃荡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子。 “谢狱长,你的伤无大碍吧?”谢镇听那声音自顶上传来,浑身一个激灵,抬头向那人看去。只见面前一道黑色的光柱,自顶端缓缓坠了下来,先是双脚露出来,紧接着是身子四肢,当那人的面容最后也露出来时,谢镇眼中闪现出一丝恐惧之色,眼珠瞪的浑圆,嘴也半开着,整个人仿似傻掉了一般。 那人身上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虽然隔得老远,却仍有一股浑厚的内息传来,光芒照在肌肤上,缓缓渗入体内,鹿鸣只觉的丹田一阵暖流涌动,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此时那人已然自空中落在地上,鹿鸣看去,只见那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容姿颇为雄壮,目光如炬,犹如一尊天神降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叫认禁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鹿鸣不由得看得痴了,心道:“若他便是黑山大王,那自是最好。黑山大王也该是这副英武雄壮的模样,这才是真男子,真豪杰!” 只见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禄正凶、禄正猛哥俩的身上,犀利的眼神如同电光,直射了过来。 禄正凶端坐在那里不动,只是看了一眼那人,问道:“你是何人?”他问得轻描淡写,其实心中震惊实在不亚于谢镇,要知道那‘剥离光阵术’只有两个法门可以解开,一是邢和生亲自来解,阵法由他说创,自然手到阵除,二来便是似他兄弟两个一般,硬抗着阵法一段时间,阵法可自行转换为黑色。但是世上之人皆是血rou之躯,入阵便化为飞灰,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这第二道法门也是有似于无,除非有禄正凶和禄正猛的完圣体,身体可自行恢复,却只怕世上只有他二人能够做到。因此禄正凶一见他解除了光阵法门,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只是面上却瞧不出来端倪罢了。 那人道:“我乃是无足轻重之人,无名无姓,孤魂野鬼。”禄正凶冷笑道:“是美塔要是只关些孤魂野鬼,只怕火武盖上一百座也是不够的。” 那人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若人人都似两位城主这般,只怕火武盖上一千座是美塔也是不够的。” 禄正凶黑着脸,哼声道:“我们和老东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那人道:“天圆地方,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二字,万事万物都要遵循,天有天道轮回,人有三纲五常,莫过于此。两位城主擅闯是美塔,失了君臣之义,欺师灭祖,负了师徒之恩,母亡而不哀,更是断了母子之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虽为贱民,也亦为城主不齿。”他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鹿鸣忍不住暗暗喝彩。 禄正凶疑心大起,冷冷道:“我们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那人道:“方才在上层听得清清楚楚,火武有两位这样的城主,我实在是痛心疾首的很。” 禄正猛再也忍不住,大骂道:“痛心疾首你奶奶的屁!是个汉子就报上名来,然后厮杀!”禄正凶向禄正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可造次,问道:“你到底是谁?”顿了一下,低声道:“橙天秘境和你是什么关系?”禄正猛正在气头上,一听“橙天秘境”四字,脸色顿时大变,惊问道:“哥哥,你这是何意?”
禄正凶不答,只是盯着那人上下细细打量。那人哈哈大笑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两位城主惧怕之事。”禄正猛眼睛一瞪,怒道:“有什么好笑的!”那人敛容道:“禄氏一族和橙天秘境的渊源,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在下绝不是橙天秘境之人,两位城主大可放心。” 禄正凶犹自不信,道:“你若不是,哪里来的完圣体对抗邢老头的剥离光阵?”那人道:“原来城主的疑心便在这里了,也罢,我叫城主看个清楚明白。”说完转身向身后的光柱走去。光柱维持黑色的状态只有很短的时间,说话间已经转为了白色的致命光柱。只见那人面不改色,脚步丝毫不停,人已在光柱之内了。 四人屏住呼吸,目光死死落在那人的身上。只见他身上泛着微黄的光,身体却未出现任何异样。过得一会,那人才又走出光柱,光柱自白又变为了黑色。 禄正凶自是惊讶无比,但随即恢复如初,脸上又露出以前那种嚣张挑衅的表情,哈哈笑道:“你的本事不小,我还以为天下间只有完圣体才能对抗此阵。”那人道:“城主心情如此之好,可是因为我并不是橙天秘境之人?” 禄正凶尚未答话,忽听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无名,你胆大包天,竟敢擅自离开静音洞!” 禄正凶斜眼看着那人,说道:“原来你叫无名,刚才你说自己无名无姓,原来已经是自报家门了。”禄正猛呸了一声,道:“******什么狗屁名字。” 那人也不生气,但表情却相当严肃,对谢镇道:“我若不出来,只怕是美塔便要毁了。我坏了规矩,自然会接受惩罚。”谢镇道:“你是终生囚禁在此的要犯,已然接受最重的惩罚,还要怎么加?就算是美塔毁了,你跟着毁了便是,是美塔还没沦落到要你个犯人来救的地步!” 鹿鸣一听,顿时心里有气,说道:“他好心救咱们,你急什么?”谢镇怒道:“没断奶的小鬼头,你懂什么!” 那人叹口气,精悍的眼神中忽然闪出一丝哀伤,说道:“什么我也认了......当年就是这样......难道你们还不信我?”谢镇道:“你现在便乖乖回去,要不我死也不信!” 那人道:“城主未走,我不敢回去。他二人坏了规矩,我便代星君对他两个小惩大诫。”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小看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