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宫绦系情
燕姬走后,面对面坐着的李默和白梓,大眼瞪着小眼,沉默着。房间里尴尬的气氛股股升腾。 李默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望着别处,深沉地道:“白梓,你为了抓李默,真的愿意去勾引他吗?你不怕自己会遇到危险吗?” 白梓听着,也认真的思考起来。 李默忽然失笑,是自嘲的一笑。他踱着步子,继续说:“不论你是处于何种原因要李默难堪,我都会答应你,尽我所能,将他一举拿下。方才,我已和公衙里其他兄弟把他诓骗回去,趁他不注意,一把锁了他,投入大牢。” 他踱到她面前,俯下身,双手慢慢地伸向她身体的两旁,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逼近她,直到他的双手撑住她背后的桌缘,他才停住迫近。白梓紧张地向后仰,背脊紧贴着桌缘,心头砰砰直跳。 李默坚定的,缓慢地沉声道:“定将他不得好死。” 白梓的心猛然跳起,呼吸急促。 李默微微一笑,换了声口气,他道:“不过,我们官府不能这么草菅人命。抓了嫌犯,还是要审问个明白。如果有罪,定罪;无罪,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过,据我所知,李默的为人应该不是姑娘口中那样,会做出有违道德,触犯法律的事情。所以,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便一并审问了他。他对法律起誓,他并不认识你。白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 李默身体的紧逼和言语的威逼,使得白梓节节后退,方寸凌乱。 “那个,那个,我其实是仰慕李捕头的威名,想拜李捕头门下,当一名捕快的。”白梓慌乱的解释道。 李默盯着她,转动着眼珠子。他乐了,道:“当捕快?你吗?” “嗯嗯,貌似是的。”白梓怯怯的点点头。 “哈哈——”李默直起腰身,大笑起来。“你回去吧,他不会收你的。你一个弱女子,玩什么不好,要当捕快?回家绣花去吧。” 李默了解了白梓的真实目的,并非想像的居心叵测,出乎意料的,竟然还是个仰慕者,这令他心情非常舒畅, 白梓跟了出去,一路拜托:“莫大,你带我去见他吧,拜托了。我真的很仰慕他。而且,我也并非什么弱女子,我可是习过武的。不比你们男儿差。求求你了,带我去见他吧。” “不成。”李默不理睬,斩钉截铁,“当捕快很危险,你做不了。” “唉呀,我可以的。”白梓道。 “不行。” “什么不行。”白梓生气了,“你又不是李默,我是要拜托他的,你凭什么不准。”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喧闹嘈杂的大街上了。白梓站着,嘟囔着殷红的小嘴,含恨地看着李默。 李默转过身来瞧着她。她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他怜爱的一笑,柔声道:“他也不会同意的。” “你又不是他。”白梓倔强地道。 李默一想,拿她无可奈何似的一笑,道:“算了,我带你去见他,让你死心。” 白梓一听,开心的笑了,跑向他。“多谢!” 他们走了一段路,白梓觉得有人盯着她。她轻轻地拽了拽李默的衣袖,谨慎地道:“好像有人跟踪我们哦。” 李默一回头,那小伍子和几个地痞立刻一僵,随后冲他一笑。李默向他们一瞪,伸出手掌,指与指缝间夹着梅花金镖,太阳光下金光闪闪。小伍子等人一看,落荒奔逃。 “嗯?”白梓觉得奇怪,看向李默。 李默已将梅花镖收起来了,白梓并没有看到他的威胁。李默向她笑笑:“没有人跟踪啊。走吧。” 白梓又发现街上的人都瞧着她,她又不自在了,小声地道:“莫大,他们都盯着我呢。” 李默也看到了。他看向白梓,她的妆扮实在引人注目。白梓跟着他跑出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这般露骨,岂会不引路人垂涎。 李默轻嗽了几声,秘密向路人出示了捕快的令牌。路人惧怯,纷纷移转目光。白梓再一看,他们又不看她了。 “哪里有啊?”李默装作不知。 他们继续向前走,经过一个路边小滩,桌板上摆着各色宫绦。白梓兴起,拿起一条孔雀蓝宫绦,笑道:“莫大,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李默穿着藏青色云纹衣缘交领直裾深衣,并未佩戴宫绦。 李默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宫绦。 “我觉得这条宫绦很适合你。我帮你系上吧。”白梓说着,就抄进他的腰部,不等他反应,替他系在腰封上。 李默受宠若惊,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然而,他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送一件小礼物,不是应该的吗?”白梓轻快地道,“况且,这条宫绦真的很配你这身衣服。” “是吗?”李默沉下脸来,“我不觉得。”他迅速地解下宫绦,转身就走。 白梓跟上去,一面转头向右上角看去。那儿的一扇窗撩开一角,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注视着她。白梓只停顿了一下,便跟上李默的步伐。 窗子随即关上。任天阶转过身去,思了一回,便大踏步向内房走去。雕文刻镂的榉木大床上,桑千语合衣趴在床褥上。帐幔放下一侧,只遮住她的下半身;另一侧由帐钩勾起,可以看到她侧垂的脸,宁静的,熟睡着。 桑千语受了任天阶一剑,虽然他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她一个弱女子,也会吃不消。此刻,还在昏迷中。 任天阶掀起帐幔,坐下去。他望着桑千语良久,才慢慢伸出手去。将要碰到她的衣服了,他又缩回手去。他踌躇着,十分犯难。 他那一剑划下去,她的背上肯定划破了一条。血是止住了,若不上药也会很疼,而且还会留疤。她一个女人,留下伤疤,怕是很痛苦吧。他叹了声气,鼓起勇气,把她的上衣往下拨去。 细腻光滑的美背上,一条剑痕,鲜血渗渗晕染。 任天阶给桑千语处理伤口,看着她的裸背,他竟然不敢直视,也不敢碰。他杀人的时候可从来不这样,这回竟然心慌手软了。 “妈的,好疼啊。”桑千语嘤咛了一声,并未睁开眼睛,像是呓语。 任天阶一惊,继续给她处理伤口。她背上这条剑伤,完全拜他所赐,他必须得给她上药。他不再犹豫,赶紧动起手来。 扰攘半日,终于在申正初刻走到李府门前。 “到了。”李默道。 “这就是李捕头的家吗?” “嗯。”李默点头。“你进去吧。我就送你到这里。” 白梓看着李默,感激地:“莫大,谢谢你啊。” 李默点点头,摆手让她进去。白梓三步一回头,最后跨进了李府的门槛。李默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