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侦察

    不过一个小时，卓志武已经输出去了20多万，心里还有些觉得过意不去，输得有点太少了，于是很装成不服气的样子，要加大筹码。

    就在这个时候，卓豹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又打电话来了：“老大，不好了，老家哪边进人了!”

    卓志武脸色一变，直接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很不礼貌，便又坐了下来，杨国平几个都是知心朋友，知道卓志武有事，推说累了告辞，卓志武也不多挽留，一边抱歉，一边送客人出门，然后这才阴沉着脸，接通了电话。

    刘光明是天黑之后，才独闯老卓家寨的，夜间翻山越岭，对于刘光明这样常年在荒山野岭执勤训练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许华强说的不错，卓家寨的确偏僻的要命，大青山深处的沟沟崖崖数不胜数，就连刘光明都差点迷路，幸亏有许华强提供的地图，在半夜十点多的时候，找到了卓家寨的所在。

    老卓家寨的确已经破败不堪，月光底下，一条纵深宽阔的山沟里，全是残颓断壁掩在高大的树木之下，山沟底部的梯田已经长满了杂草，一片荒凉景象，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当年的痕迹。

    不过，刘光明却还是能够清晰的觉察到有人存在的痕迹，这是多年来野外侦察的经验积累，或者说是直觉。

    山沟尽处，玉昆河水流声隐隐传来，一条碎石小路在杂草之间伸向卓家寨，卓家寨已经迁移十年，月光下可以看到，从玉昆河通向卓家寨的山道已经被杂草覆盖的严严实实，卓家寨里并没有人烟存在的迹象。

    刘光明在高点处看了一阵，也没有找出可疑的点出来，绕行到寨后，依然无所获，四边都是连成大片的杂草丛，寨子周围也没有四周也没有其他的出路。

    看来寨子深出还是有些玄妙的东西，刘光明心想，必须是要进去看看才能发现，卓家人干这么大的生意，自然是慎之又慎，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发现。

    这在这时，寨子里出动静了，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两男一女从一个破败的院落里跑了出来，几乎是完全**着。

    三个人没跑几步，就被后边暴冲而出的几个大汉按倒在乡间路面上，一顿暴打之后，提回了院子里，院子里依旧是一片鬼哭狼嚎声，听上去，被抓的还不止是这三个人，至少有七八人，男人声音惨而沉，女的尖而高吭，无一例外的充满了惊恐。

    刘光明在微微惊愕之后，立即明白了，这几个人算是意外躺枪的，或许是什么驴友之类，跑到大青山深出找点乐子，意外发现了荒废的卓家寨，于是打算在这里过夜，正在院子里呼呼大睡觉，或许还干点其他的兴奋事情，却被卓家负责外围警戒的马仔们给抓了起来。

    院子里意外一出，整个寨子的其他地方也都有了响动，卓家在这里的安排的人数不少么。

    不过，刘光明艺高胆大，这点子人还不够自己看的，依然顺着山道溜了下去，警惕着接近寨子，突然看到远处一棵大树上，隐隐有个圆形的东西。

    村子里还装了监控，虽然隐藏的非常好，普通人就算是白天也未必能够看得清楚，但对于刘光明而言，却并不难发现。

    刘光明小心躲避着监控探头，慢慢进入，他并没有直接去抓人的院子，被抓的是什么人，该怎么处置，不是刘光明关心的，找到毒品工厂所在，才是最主要的。

    几分钟后，十几个精瘦汉子冲出院子，两人一包，抬着八条塞满人的麻袋向寨外而去，正是玉昆河的方向。

    刘光明一愣，毒贩子心狠手辣，杀人像是杀只鸡似的，这几个人不过是偶然闯入，居然要全被丢进玉昆河么？

    心里一紧，手自然伸向了腰后，握住了那把M1911，虽然只剩下六颗子弹，对方有十七八个人，而且绝对都带有武器，可要让刘光明视死不救，实在做不到。

    心里飞快的闪出了几个方案，每一种方案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必须要抵进足够的距离，刘光明才能够突然袭击，用六颗子弹的压制力冲进人群之中，只要几秒钟短暂的混乱，刘光明完全有把握抢到更好的武器。

    正准备行动的时候，一群人突然转了方向，在寨口处切进另一个小山凹中，等刘光明在一分钟后进入山凹的时，这群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山凹非常浅，成堆干枯发毛的木头胡乱堆积，四周非常陡峭，空手尚难攀登，别说还得抬个百十来斤的人，很显然这些看上去不知道堆放了多少年的朽木后边，别有天地。

    打开手枪保险，轻轻绕过枯木堆，果然山壁上，一个黑栩栩山洞，隐隐的机器嘶鸣声传了出来，敢情这帮人直接将整个山都打穿了不成？

    刘光明没有涉险进入山洞，就算再牛逼的兵王，在对方的老巢里当独行侠，拿一把AK47什么的，一顿突突突将毒贩扫光，那也是电影里才有的画面，更何况刘光明的里只有一把剩下六颗子弹的手枪而已，造纸厂里是适逢其会，都差点没将命给丢了。

    四下看了看，将枪插入腰间，顺着光溜溜的山壁爬了上去，如履平地。

    山顶上清风杳然，习习凉中，刘光明隐隐闻到一股奇特的香甜味道，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然不是缉毒警察，对毒品不熟悉，并不知道这是冰毒生产过程中挥发的气味，但也立即意识到这气味跟毒品有关。

    也就是说，制毒工作的排风口就在附近。很快达顶，果然在山顶上发现了通风口，气味极浓，但很快就被山风吹散的无影无踪。

    通风口距离毒品工厂的入口至少有三十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对方几乎将整个山底打通了，这工程量实在有些大，很不符合常理，毕竟这种制毒工厂是要经常换地方的，花这么大力气将一座山头打空，耗费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顺山而下，是一条蜿蜒盘旋的水涧，山势甚缓，水流平缓，在月光下像一条玉带从远处延伸而至，在卓家寨的背后形成一条小小的偃塞湖，不过湖里并没有水，因为坦坝已经被扒掉了大半，露出山涧边上嶙峋巨石，而在这里，刘光明再次闻到了那一股毒品的香味。

    走近石堆，突然人影一闪，有人从石堆间爬了出来，刘光明急忙一个侧身，悄无声息的躲在边上，待来人探脑袋瞅了半天，从石缝间出来，一路向山涧底走了几步，这才打起了电话，电话的内容印证了刘光明的侦察结果。

    “cao，你们他妈的还嫌事情不够大，连他妈的游客都分不清楚!”卓志武在电话里大骂。

    “老大，黑天瞎地的，谁知道这是什么人，造纸厂的事情一出，兄弟们不是有点敏感过度了么!”卓豹小心解释。

    “人没事吧!”

    “没事，就揍了一顿，没大伤，老大，怎么办，全杀了是不是有点多!”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卓豹，这回也有点心里悬了，审问了一遍，这几个人都是沿海过来的，还有一个是某市长的公子，留美学生，带了个洋妞，真要杀了，的确会惹点麻烦。

    “杀个屁，都关着，这批货完了之后挪窝，放人!”卓志武烦躁地道。

    “那还得关四五天，万一他们家人报失踪了怎么办？”卓豹道。

    “妈的，就是四五年，也得关着!”卓志武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光明回到了温泉镇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租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了，卓家人恐怕在满世界找自己这个神秘人呢？

    不过，温泉镇上到处都是空租屋，七月农忙时节，一些家不是特别远的农民工，现在都回家忙农活了，每到这个时节都是玉昆市各工地用工荒的时候，刘光明随便找一家出租房钻了进去，先休息养好精神再说。

    宋志宇留的电话打不通，看来这小子因为高长远的死惹上了麻烦，省厅派下来在自己的队伍里当卧底，这日子肯定不好过，都是人精，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够猜出那么几分，虽然不是十分的肯定，但有点屎盆子扣给宋志宇，想必是非常乐意做的事情。

    除了宋志宇，刘光明不认识其他穿制服的面孔，就算认识了也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毒品制作窝点，没有警察当保护伞是不可能的。

    去省厅报案时间上来不及，刘光明刚才听得清楚，这批货加工完后，就会挪窝，一旦换了地儿，再查起来就麻烦了。

    刘光明不敢直接报案的，卓家人不可能收买整个公安系统，但刘光明不能冒这个险。

    在玉昆市，除了宋志宇，刘光明能认识的就只有许华强了，他手下一帮退伍兵，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老狐狸想报仇，又害怕干不过卓家人，举棋不定，就算自己查清楚了毒口工厂的所在，许华强也未必敢放开胆子出手。

    想让许华强有所行动，就必须要拿住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