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瑞王之死
大理司的衙署中,李大人紧皱着眉头,来回度步,已不知这是今日的第几次了。原以为只是一个软弱的小女子,只需对她用用刑,便能使其承认所有罪行。可如今看来,只怕是打死她,也无法让她招出一字半句。这要如何是好呢?他越想越急,不由的连脚步也跟着快了。 突然,他停下脚步,后急急了出门,叫道:“备轿。” 官兵立刻备上轿,李大人速速上轿,道:“回府。” 大理司到李大人之府不到半个时辰,李大人不断催促,抬轿的官兵上气不下气的赶着,不到半时辰,总算是到了李府。李大人下轿直奔寝房,快速换上便衣,马不停蹄的进入后院,上了一台富家子的轿子,绕了一个大弯,进入恒亲王府。 “参见王爷。” “起来吧!”恒亲王拨弄着刚叫人采来的花枝,试着将其插入玉瓶中。 李大人轻步向前,顿了一会,才道:“王爷,事情进展有些不顺。” 恒亲王带着一丝微笑,看了一眼李大人,轻问:“怎么,那姑娘不原招认?” “是。”李大人微低头,似有为自己办事不利而愧疚之意。 玉瓶中花枝招展,朵朵桃花如一张张女子的脸,笑得娇丽动人。恒亲王将插好的花放入案台上,之后面对李大人说道:“你不是说她美如天仙吗?一个美丽的女子最怕是失去她的美丽,让她的美丽与她交换,不怕她不招。” “这……”李大人犹豫,显然,相对于恒亲王,李大人还算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至少他不会想到毁其之貌这招。 “怎么,不忍心?”恒亲王轻笑,“看来这位叫冰月的女子,果然是国色天香,能让李大人为其之貌感到不忍,本王是不是应该在她面貌还没有被毁之前,先见上一见?” 闻言,李大人急道:“本官不敢。本官只是觉得如此美貌又有胆识的女子,如果他日能归入王爷之下,定能助王爷一臂之力。若就此毁其之貌,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恒亲王转向李大人,敏锐地盯着他的脸,像是在他脸上查看他这话中的真实。良久后,恒亲王收回视线,道:“既然李大人如此说,那么就留着她这张脸,待本王确定她是否真如李大人所说的如此有用后,再作定夺。”恒亲王说着,从案上拿出几张画像递给李大人:“前面这两张画中的两个男子,是北国太子南宫木和他的随卫蓝卫,后面的那张,李大人应该认识的。” 李大人快速看过前两张年轻男子的画像,转向最后一张,惊道:“徐劲?” 徐劲是徐福认的干儿子,如今在皇城中的一个衙门做师爷,平时为人随和有礼,从不得罪任何人,加之徐公公的关系,他与皇城很多官员都走的很近。 李大人抬头看恒亲王,有些不明:“徐劲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李大人可别小看此人,在你的管治之下,他可是做了数年绑卖南国女子的买卖,对牧族的买家可清楚的很。还记得前不久碧水湖沉船一事吗?那便是他的杰作。” 李大人闻之,脸色立变,时红时白,时怒时羞,好一阵才渐渐恢复,立刻双腿跪地道:“下官督管失职,请王爷处罚。” 恒亲王不动声色,伸手扶起李大人,“这次就罢了,算是失职成好事吧!但下次决不许。”待李大人站起后,恒亲王续道:“你立刻叫人去抓徐劲,只要他证实了北国太子南宫木与冰月是旧识,并确定其进入过司空府,那么这罪就由不得她不认了。司空府勾结北国之罪自然是铁证如山了。”恒亲王说完,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动,露出必胜的自信。 “王爷高招,下官立刻去办。”李大人说着便转身。 “慢。”恒亲王叫住其,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三哥那边,你多费心了,该怎么做……就做吧!不让他太痛苦了就是。” 李大人对恒亲王微笑道:“王爷放心,下官会让瑞王走得安慈,不会让他有一丝痛苦。” 恒亲王转过身去,背对李大人:“去吧!” “瑞王为增强势力,令司空府勾结北国太子南宫木,隐护北国jian细冰月;徐公公之子徐劲叛卖南国女子。”此状立刻上报到了南皇,人证物证据全(徐劲为人证,雪狐为物证)。南皇大怒,当即下令:“徐劲叛卖女子,结交牧族,斩首;司空府勾结北国太子,隐护北国jian细,满门抄斩,明日午时实行。” 此令一下,猛大人与刘大人当场愣住,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恒亲王真的如此的做了,而且还做的如此的快速,不留一丝机会,果真是狠。可见,恒亲王这次真将自己的命都下在了这场赌注之上;如此大的赌注,必然也是作好了万全之策而来。这一场他们输了。 此令一下,朝上又是一片嘲杂之声。不少大人为司空府,为瑞王大喊冤柱,叫的是有声有色,泪流痛泣。南皇本是气愤在心,大臣一闹,更是越加的愤怒,大叫:“谁再敢叫冤,朕就让他联同司空府一起行斩。” 一声令下,叫喊声立刻停止,南皇冷眼扫过众臣,愤怒挥袖离去。 徐福原一直站在瑞王这边,如今徐劲出了这等事,皇上没有把他一起斩了,已是万幸,怎还敢为司空府说话,为瑞王说话?闭嘴不语。 端亲王府很快得到这个消息,瑞王妃心伤如死;不凡怒愤难平,冲出府门,却很快被抓了回来。事情远没有结束,午夜大理司又来人急传:瑞王知罪难逃,牢中上吊自尽,现接瑞王妃与小王爷进入大理司与瑞王永别。 瑞王妃闻言,晕死过去。不凡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皇家的血雨风雷是多么无情与冷酷,但他没有哭,也没有一滴泪,冷静的处理去大理司的一切事务,这几乎让人忘记了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瑞王妃醒来时,已经是在大理司的路上了,此时,她没有泪,没有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一直以来她都非常清楚,皇位之争必会引来兄弟相残,可没想到既来得好此之快。不凡骑马走在前面,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件事,那便是保护好他的母亲。 到大理司后,李大人亲自出门迎接瑞王妃。王妃虽不知道瑞王之死的内情,但直觉告诉她,瑞王一定不是自杀的,一定是有人谋杀瑞王。想到这些,瑞王妃对李大人恭敬的迎接更感愤恨,冷冷道:“带路。” 李大人命人带路,王妃异常冷静地跟着带路之人进入了牢房,可当看到瑞王已冷去的身子,她再次止不住地痛哭起来,再度晕死过去。不凡一脸冷漠,似乎对此事早已无任何知觉,他平静的对李大人道:“李大人,可否命他们都退去,我想与父王待会。” 李大人迟缓了一会,点头同意,随后命所有看守之人立刻退去,留瑞王一家在牢中。 待他们离去之后,不凡进入牢中,跪于瑞王所躺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瑞王的脸。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依然连一滴泪水也未流下。看着瑞王已去世的面容,此刻他终于明白作为皇家子弟生存的真正方式;才真切的看清楚皇家权力的引诱;也意识到从此刻起,他将再也不是瑞王府的小王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瑞王的脸上移开了视线,站起来,走向安置在床边的母亲,伸手按住母亲鼻唇间的xue位,片刻后,瑞王妃带着泪水和悲痛醒来。 她紧紧抱住不凡大声痛哭:“王爷啊!以后叫我们母子怎么活下去?” 不凡被母亲的痛哭抽痛,低声承诺:“母亲,没有父王,没有司空府,你还有孩儿,孩儿会保护您。” 不凡惊醒了悲痛中的瑞王妃,让她想到了冰月,想到了司空府被斩之事。“不行。”瑞王妃突然收住痛哭之声,推开不凡,看向他的眼睛严肃道:“凡儿,母亲要你答案母亲一件事。” “母亲请说。” “我要你把月儿,也是你的三姨带出去,救活她。”说这话时,瑞王妃没有看不凡,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瑞王,眼神坚定,“司空府可以没有,瑞王府可以没有,但你和月儿一定要活着。只要你们还活着,就代表着瑞王府与司空府。”她看着不凡的眼睛,“我要你好好照顾月儿,要你们找机会为你父王报仇,为司空府上下三十多口人报仇,你听到了吗?” 不凡感到有些不安,对王妃轻道呼:“母亲。” “我要你回答我,你听到没有?”瑞王妃眼神坚定而冷峻。 不凡还不清楚这到底要如何去救,但他的心告诉他不能答应;可他母亲坚定的态度又让他无法不去遵命,于是只好回应:“孩儿明白了,一定救出三姨,为父王与司空府所有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