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性
“呼~”逃出生天的费力、艾伦、莉莉丝不住地喘息着。 “黑森林里可比荒原危险多了，你们进入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斗太长时间！”沐空背对着3人，淡淡地说道。他没有危言耸听，黑森林绝对不能长时间打斗，看似平静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周围到底有多少危险正在接近！这也是他没有继续和影纠缠的原因。 “兄弟，请等一下！”看到沐空想走，费力高声叫喊。 “嗯？什么事？”沐空不是很喜欢费力，当他看到费力为了暗黑骑士的魔晶铤而走险时，他就很反感！若是为了利益自己去冒险也就算了，竟然不顾同伴的性命还去坚持，这样的人太过自我！也是因为这样，沐空对于去不去救他们，犹豫了很久。 “你好，我叫费力，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否则我们几个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费力感谢的很诚恳。 这时候，艾伦和莉莉丝也都走了上来纷纷道谢。 “不知兄弟大名？”费力很绅士地鞠了一个躬，问道。 “沐空。”沐空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看向费力。 “我知道了！你是沐空！巴特王国的那个沐空！天阶上第一的那个人类！”莉莉丝大叫了出来。 “原来是你！沐空兄弟，我就说哪来的天才，竟然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击退那么多暗黑藤蔓！”费力赶忙上来道，他的脸色诚恳，说着好话，一时间沐空还真反感不起来。 “沐空兄弟，我也挺佩服你的！”艾伦有些憨厚地笑道。 “刚才沐空兄弟提醒我们黑森林太过危险，不知是否从黑森林来？”费力很自然地从空间戒指取出两个杯子，满上了红艳艳的果酒，递给沐空问道。 沐空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留着有限的空间带一点在魂渊能用得着的东西，竟然还带着果酒和酒杯？不过对方既然递了过来，沐空也就顺手接了下来。 “我传送下来之后就在黑森林深处了，顺着河流行走至今才出来。”沐空抿了一口果酒，感觉还不错。 “沐空弟弟果然厉害啊！不愧是能巴特王国的第一天才呢~“莉莉丝笑道，媚眼如丝地望了沐空一眼。 “弟弟？”艾伦和费力诧异地看向莉莉丝，他们对沐空还真没有做过什么调查。 “你不知道吧！沐空弟弟今年才11岁！进入巴特皇家魔法学院仅仅1年就达到了4级魔法师的地步！还有哦~他可是火、水、风三系魔法师呢！”莉莉丝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刚才剧烈运动的关系有些沙哑，很有磁性。 费力和艾伦都震惊地看向沐空，眼前这个人真的只有11岁？从沐空的样子和谈吐上看来完全不像11岁的样子！ “是的！”沐空皱了皱眉头，要是在半年以前他或许会有点不好意思，还会谦虚两句什么的。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是有一些警惕，毕竟一个不熟悉的人把自己调查的那么清楚，他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哎呀~沐空弟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很多女孩子看到你在天阶上的表现都暗暗地去调查你了呢！”莉莉丝说的是实话，当时看见这么一个来自巴特王国的俊逸少年在天阶上竟然超越了武洛帝国的武青，很多人都不淡定了，更是有很多少女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沐空听着莉莉丝那么明显的告白，也有些吃不消，想了半天才冒出来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沐空兄弟，你这个样子才像是11岁啊！“费力笑道，看着沐空喝下果酒，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沐空弟弟可是和那个水若清姑娘好了很长时间了呢~”莉莉丝倒是很放的开。 “莉莉丝，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沐空兄弟估计看不上你的~”艾伦也是哈哈大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沐空有些局促，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完全不知道怎么是好。有些尴尬的他和刚才冷酷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好了！不开玩笑了~沐空兄弟还有事就让他先走吧！”费力止住了笑脸，抿了一口果酒，说道。 “沐空兄弟，你要是还有其他的事我们就此告别吧！救命之恩来日再报！”艾伦很郑重地对着沐空一抱拳。 “恩~我还要穿过荒原，就先走一步，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黑森林里的危险，尽量隐蔽气息，还有黑森林里的黑暗生物对于血液的气息很是敏感……”沐空给他们交代了一大堆事情，经过刚才的一阵交谈，他发现费力有礼有节，并不像那种为了利益会疯了头的人，所以也就放开了一开始的芥蒂。“也许只是当时太过紧张的原因吧！”沐空想。 沐空走了，因为礼节的关系，并没有一开始就飞奔，而是缓缓地走着。回过头去发现费力在向自己招手，他也回应地摆了摆手示意。然而，他突然感到眼前的景象突然一阵模糊，有些晕，沐空用力地甩了甩头，“难道刚才的果酒喝醉了？”他想，可是接着他便感到体内一股满含敌意的气息在肆意横行！ “这是什么？”沐空瞬间警醒了，他强打起精神，调动出生命之力对抗而上。生命之力遇到这股气流之后，有一些滞涩，接着微微膨起，竟是一口吞了去。 “若是斗气或者魔力应该就被压制的动不了了吧！”沐空有些骇然，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生命之力的神奇。紧接着他就想到了费力的那杯果酒。 “沐空兄弟怎么不走了？”艾伦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刚回头招了招手，就停在了那里了呢？ “他走不了了，呵呵。”费力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美美地舔了舔舌头，向着沐空走了过去。 “嗯？”莉莉丝和艾伦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跟了上去。 “沐空兄弟，你还是太天真了啊！”费力走到沐空跟前轻轻地拍打着沐空的脸，然后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 “是你？是那杯酒？”沐空心里不是很明白，若说是黑暗帝国的影想想杀自己就算了，这几个可也是武洛帝国的啊！而且自己还救了他们的命，怎么就会想害自己呢？他想陪着费力演下去，看看到底为什么。 “不然呢？果然还是太年轻啊！没经过外出历练，你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费力望着无尽的荒原，淡淡地感叹了一句。 “为什么？我和你们没仇！我还救了你们！”沐空很是愤怒，他用力地吼叫着，半真半假地抬起脚想踹费力。 “费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莉莉丝和艾伦也是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教会一个小弟弟，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而已！”费力挡住了沐空的脚，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 “不行，他救了我们的命，你竟然想恩将仇报！我不答应！”艾伦第一个挡在了沐空的前面，狠狠地看着费力说道。莉莉丝也是这么有些偏向艾伦这一方。 “艾伦、莉莉丝，你们动动脑子，他可是从黑森林里刚出来！这么多天下来，他会有多少收货？想想啊！我们刚才差点死了，才杀掉一头暗黑骑士！而他，在黑森林中可是呆了10多天！”费力也狠狠地瞪向了艾伦，丝毫没有示弱。 “你们看他手上的那枚空间戒指，里面的魂晶足够我们找个地方安逸地吸收干净，到那时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力至少突破一级啊！”费力继续蛊惑道。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在喝果酒之前，并没有告诉你们我在黑森林呆了很长时间吧！”沐空沉着脸，低声问道，那样子就像认命了一般。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所以只是赌上一赌，若是赌输了我亏的仅仅是一瓶有些昂贵魔法药剂！若是赌赢了，我的收货将远远大于我的付出，何乐而不为呢？！”费力整了整衣襟，很是淡定，丝毫没有将沐空的性命考虑进去。 “费力，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那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变成了这样！”艾伦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他们三个一起出去历练，这么多年下来，费力虽然激进了一点，但是待人从来都是很和善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艾伦！”费力突然瞪红了眼睛，冲着艾伦大吼起来，有些歇斯底里道“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还没看清楚吗？在魂城，武洛帝国的那些人是看不起我们的！我们的天赋，这辈子有多少希望达到圣域？进入魂渊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可以不择手段！因为出去之后，没有人知道我们干过什么！”费力张开了双臂，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却是多了几分狰狞。 “可是……可是他救过我们的命！”艾伦还是无法接受。 “莉莉丝，你呢？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平庸地这么修炼下去？这是第一个上钩的鱼，听我的！我们之后还会遇到更多的机遇！这里！魂渊！将会是我们一起蜕变的地方！”费力看向莉莉丝，他温柔地抚摸着莉莉丝的脸，蛊惑道。 “莉莉丝，别听他的！他疯了！他被力量迷惑了！他失去了本心！”艾伦看着莉莉丝一步一步走向费力，心痛地呐喊。 “对不起，沐空！我是真的很仰慕你，我没骗你！”莉莉丝走到了费力的身旁，脸上满是歉意。她的心里是有一些犹豫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么做不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费力说的没错，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出去之后没人会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你呢？艾伦，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费力依然温和，不难看出他在他们的王国里一定是一个有涵养的贵族。 “呵呵~我还真是把人性想的太简单了啊！”沐空苦笑，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就能下定决心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放在以前，沐空不敢相信。但是现在，沐空只能苦笑着接受。 “噗……怎么可能？“费力死死地瞪着沐空，他不敢相信，沐空明明是魔法师，为什么会有斗气？沐空明明喝下了那杯果酒，为什么还能动用斗气？ “放心吧！我会把你埋在这荒原之上，不会让你食尸鬼吃掉你的。”沐空冷漠地拔出插在费力心口的魔铁剑，任由费力的心血喷在自己的脸上。 “呵呵~”费力看着正在变得模糊的世界，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自说自演了那么长时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撇了撇嘴角，也许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微笑了吧！他想。 “费力！”艾伦冲到了费力身旁，大喊着，不停地向费力体内输入着斗气。 “飓风突破！”莉莉丝猛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可是站到了费力那一边，沐空会怎么对自己？会不会杀了自己？与其等待他的审判，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先动手！ “斗气斩击！”艾伦也全力地出手了，虽然是费力错在先，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他现在死了，莉莉丝也出手了，自己还有什么不出手的理由？ “哼！”沐空沉沉的一哼，体内的生命之力肆意地涌现出来，附着在身体上，像斗气一般竟经由沐空的拳头生生打出了一个巨大的虚空拳印！ “噗……”拳印在碰触到巨大的风刃和斗气斩之后只是稍作停留，便重重地打在了莉莉丝和艾伦的身上，二人应声而倒，齐齐吐血。 “怎么可能？他也不过是5级魔法师！就算是魔武双修也绝不可能这般碾压我们！”莉莉丝和艾伦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进攻就这么被沐空打散了，甚至都不能给沐空造成一丝麻烦，心头不由地冷了几分。 “杀了我吧！不然我还会找你报仇的！”艾伦望着沐空道，眼里没有恨意，只有死志。 “是他先想杀我！”沐空冷冷地对艾伦说道。 “我知道，但他是我兄弟！”声音很坚定，艾伦定定地看向沐空，没有丝毫畏惧。 “不！不！沐空，别杀我！我可以把自己给你，我还是个处！”莉莉丝看着沐空那平静到令人恐惧的眼神，突然间慌乱了，他想到了费力死前的微笑，竟然是那般的可怖！她抱住了沐空的腿，拼命地亲吻着，用硕大的胸脯蹭着…… “为什么她却是这般不堪？”沐空看向艾伦，艾伦怔怔地看着衣衫不整仍在沐空腿边摩挲的莉莉丝不知所措。 “你死了，谁来照顾她？活下来吧！你的报仇，我接着！“沐空看向了昏暗的天空，淡淡地说道。 艾伦木然地点了点头，拉住了莉莉丝的手，可是莉莉丝还是不肯松开沐空的腿。 “把费力埋了，你们两人就别进入黑森林了，保重吧！”沐空一脚踢开了腿边的莉莉丝，飞速地狂奔起来，他感到很难受，无比的压抑，为什么只是一瞬间，一个高贵美丽的女魔法师就变得如此下贱！如此不知廉耻？ “为什么人在面对死亡时会做出差距如此巨大的转变？”沐空无法接受，莉莉丝的尊严就这般被死亡无情地践踏了？她可也是自己王国内的天才啊！她可也是经历过很多历练啊！难道她是第一次经历死亡的威胁？要不为何还会如此不堪？可是为什么又有艾伦这般视死如归的选择？艾伦可是她的伙伴啊！究竟是什么让两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做出了如此截然不同的选择？ 沐空不知道的是，莉莉丝身为3人中唯一的女性，艾伦和费力总是在保护着她，虽然在历练中有过危险，但是她还是很安心的！然而这次，费力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了她的面前，艾伦也无力保护在她身前，而沐空又强大到令她绝望，这就一步步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这才导致了莉莉丝的精神崩溃。 莉莉丝还跪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荒原，艾伦扶起了莉莉丝，为她穿好衣服，不停地安抚着，沐空在荒原上狂奔着，几只零星的食尸鬼在荒原上啃食着。 所有的一切都和谐且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