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眼睁睁地看着
没有杀气，没有狰狞，黑衣人只是平静地一步一步靠近着，走的很慢，却给人以莫大的恐惧与压力。 沐空已然停下了无用的挣扎，死死地盯着黑衣人，平静地说道“是你把我拉入幻境的吧？！” 黑衣人诧异地望了沐空一眼，没有回答，但是沐空心中已然有数。 “你想杀我很简单，何必大费周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沐空继续说着，声音不大，但是他知道对方听得见。 黑衣人有些犹豫了，顿了顿脚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沐空冷冷地凝视着，他的心中有了些计较，对方这般大费周章，要么是没有杀自己的能力，要么就是有特殊的目的，要么就是个疯子。 然而，从黑衣人刚才到现在的表现看来，对方绝不是疯子，那么得出的结果就是对方绝不会杀自己！ 无数的思绪飞速地在脑海里运转着，沐空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对着黑衣人说道“连幻境都做的如此粗糙，想来你并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强大。” 幻境是基于灵魂而来，按常理来说，灵魂强大与实力的高绝是成正比的，然而这个幻境来的却并非那么完美，甚至可以说很失败。 前后画风转换的太过突然，人物的出场太过生硬，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事情，黑衣人很虚弱。 没错，是虚弱，只有一个虚弱的强者，才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将沐空毫无察觉地拉入幻境，而虚弱的他又不能维持幻境的真实。 “说吧，你想干什么。”思考明白了，沐空便也不再惊慌失措，而是冷漠以对。 纵然是强者又如何，既然确信对方威胁不到自己，又是如此低劣且满含敌意的手段，自己为何要畏惧？这样的幻境，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吧，沐空想。 黑衣人驻足在沐岳和雪音的旁边，摩挲着手掌，没有丝毫掩饰地说道“没错，这个幻境的确是低劣了许多。” 很坦然，语气里没有丝毫被沐空看穿的异样情绪波动。 沐空皱了皱眉，黑衣人的回答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按他的理解黑衣人怎么说也是个强者，或者说曾经的强者。那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识破这个幻境之后，这里的一切对自己将再无威胁。 可是，幻境依然维持着不曾消散，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何时，黑衣人手中出现了一把刀子，他有些戏谑地笔画了两下说道“幻境是低劣了一点，我也的确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他们。” 刀子对着沐岳和雪音笔画了两下，定格在一片时空中的沐岳和雪音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画面，突然拼死地挣扎了起来，然而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与徒劳。 沐空只感觉心里咯噔一下，但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都知道是幻境了，那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你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虽然不愿自己的父母受到伤害，但是既然已经知晓是幻象，那他自认为还是可以承受的了最坏局面的。 小刀缓缓地划在虚空之中，黑衣人不急不缓地说道“虽然这个幻境是基于你的记忆生成的，但是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 “所以呢？”沐空瞥了黑衣人一眼，本能地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无比真实，对我来说却只是虚幻泡影。”黑衣人戏谑道，小刀狠狠地扎进了沐岳的腹部，鲜血直流。 “是不是感到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呢？是不是感到很心痛？”他很小心地继续在沐岳身上划着，锋利的刀口在沐岳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沐空悲愤交加，很荒诞，但是情绪根本抑制不住，仿若真的是沐岳再承受折磨一般。 不知道源于什么原因，明明知道是幻象，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愈加强烈，那视觉冲击无视着他的想法，传递着血腥残酷的画面。 很矛盾的一种情绪，一方面知道是假的，可是偏偏潜意识地想去接受。 黑衣人看着沐空瞪红的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小刀，戏谑地说道“我虽然无法在幻境中杀死你，但是可以让你比死还痛苦， 你，享受过这种看着在乎的人被凌虐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仍然被束缚着，即使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沐岳身上的鲜血淋漓，沐空嘶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明白，对方根本杀不了自己，却仍然乐此不疲地戏弄着自己，难道就是想看着自己愤怒与悲伤的样子？ “好好享受吧。”黑衣人没有理会沐空的怒火与泪水，重新cao起了小刀，宛如雕刻艺术品一般在沐岳身上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划着。 “住手！畜生！你这个变态！啊啊啊啊……”沐空疯狂的挣扎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无力的愤怒与挣扎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笑的小丑。 黑衣人将沐岳和雪音转过了身来，让沐岳痛苦与挣扎的表情正对着沐空，怪异地笑着。 “不！”看着母亲柔和的脸上，陡然泛起了痛苦地表情，沐空再一次怒吼了起来，他不敢想象一直温婉知性的母亲将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黑衣人的左手里拿着小刀，右手缓慢地脱着雪音的衣物，手掌还不停地抚摸着，好像享受着那丝滑的美妙与柔软。 “混蛋！混蛋！快停下！快停下！”看着母亲脸上泛起的痛苦，想到接下来黑衣人的动作，沐空感到自己的心仿如刀割。 “呵呵，绝望了吗？”黑衣人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雪音上身的衣物在他的手中一件一件脱落，露出了一片雪白与滑嫩。 然而，黑衣人并未多做停留，反而是竖起了小刀，在雪音高傲的胸脯上游荡起来，一道道血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就像漫天白雪里的梅花，凄艳与残酷。 接着，小刀一路上行，尖锐的刀尖毫无阻碍地滑动着，带着点点嫣红，到了雪音的下巴处。 雪音原本温和地脸上，出现了痛苦地表情，她不停地叫喊着，无声却更显彷徨与脆弱。沐岳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人形，完全是一道道血色的沟壑，但仍然不甘地挣扎着。 “不要这样……呜……不要这样！”沐空不停地摇头，愤怒与恨意被无力的痛苦盖过，留下的只是悲伤与绝望。 随着月亮爬上了高空，夜晚的寒风仿若附和起了这残酷的场面，放肆凄厉地吹过褪色了的庭院，片片黄叶也不合时宜地开始零落纷飞，独留几棵歪脖子树孤单地寂寞着。 黑衣人很平静，小刀在他的手中毫无滞涩地舞动着，锋利的刀光伴随着凄艳的血花，在风的吹拂下，刺激着沐空的神经。 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悲痛、愤恨与绝望。 黑衣人的眼眸里越发的深邃，手上的小刀又一次开始了轻柔的征伐，但是他的身形却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这一切变化，都显得异常明显，然而沐空却已经陷入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不停地哭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缕如死灵一般的魂魄正在向着他的灵魂深处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