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痛苦与抉择
魂渊之中已然过了近一年之久，可是对于瓦萨大陆上的人来说，却只是短短的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短暂的，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漫长的，漫长到甚至数着秒过活。 云歌躺在皇家魔法学院宿舍的床上，双眼迷离地望着院子里的大榕树，脑海里闪过的是从小的经历和沐空柔和的笑容。 “哈哈哈哈……” 突然，他放肆地笑了起来，接着便是眼泪俱下，仿若一个疯子，一个人品尝着心中的苦涩与孤独。 “失败的人，失败的人生，我还可以选择吗？”他默默地想着，空洞的眼神里，时而悲楚，时而狠厉。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因为武洛大比快要结束了，沐空也快要回来了，巴特陛下也该执行计划了吧。 他不知道巴特究竟想对沐空做什么，可他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他？ 正值中午，太阳高挂，柔和的阳光洒在大榕树翠绿的叶子上，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好。然而这一切在云歌的眼中，却是如此的灰暗。 “我又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背叛兄弟！可是我也不想死啊！”云歌感觉自己的心要炸裂开来了，他猛地坐了起来，狠狠地灌起了酒。 浓烈的酒精顺着喉咙流进了胃，辛辣刺激着味蕾，一瓶，两瓶…… “咳咳咳……” 可能是喝的太过猛烈，酒水混杂着泪水、口水，咳的到处都是，云歌狰狞着面孔，举起了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酒瓶碎裂了一地，然而云歌却好像仍觉得不够，干脆一把推倒了所有的酒瓶，同时风刃像是坠落的尖刀，狠狠地将坠落的酒瓶刺碎。 “呵呵……你这个窝囊废，你这个失败者，你只能仰仗别人的鼻息苟活，你还要背叛你的兄弟，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云歌指着自己，狠狠地质问着。 只是，终究没有回答…… 酒精或许在烦恼的时候可以麻醉神经、让人忘却烦心的事。但是真到了抉择的时候，酒精却如一面镜子，让你不得不去面对那个丑陋的自己。 云歌呆呆地走到了院子里，背靠在大榕树上，缓缓地坐了下来，抬起了头，让阳光尽量多地洒在自己的脸上。 他闭着眼睛，想着小时候毒打他的那些贵族少爷，想着那个救了他的领主，又想到了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后和沐空、维诺、叶子青一起插科打诨的日子。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他感叹，原本以为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遇见了几个友好的兄弟，自己的人生将会变得美好起来，灰暗的人生也许从此有了转变。 可是，谁能意料的到，看似美好的未来终究只是梦幻泡影，而梦幻泡影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亡。 “你准备好了吗？”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着烂醉的云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问道。 云歌迷离地看着对方，没有天真地问为什么他能进入自己的宿舍，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吐着酒气，云歌扶着大榕树站了起来，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他直直地望着中年男子的眼，冷冷地说道“我还有选择吗？” “呵……”中年男子摸着下巴，戏谑地走到了云歌面前， 接着，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凶狠，一脚踹在了云歌的肚子上，将云歌生生地踹飞了起来。 “啪……” 云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匍匐在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告诉自己“云歌，看见没有，这就是弱小的代价啊！你还不够强，你要是足够强，此刻就是你掌控他们的生死了，要做出选择的就不是你了，而是他们！” 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还沾着灰尘，云歌又一次看向了中年男子，只是原本冷冽的眼神变得顺从了许多。 “这才对嘛！年轻人的棱角不要那么锋利，会伤害到自己的~”中年男子拍了拍云歌的脸，笑道。 云歌似乎没有丝毫被侮辱的觉悟，反而柔和一笑道“您说的是！” “陛下晚上要见你！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说完，中年男子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云歌保持着微笑，站在原地目送中年男子离开。许久，原本温和的眼神骤然闪烁出仿若来自九幽的冰冷，充盈其中的，是名为仇恨的怒火。 “沐空，对不起！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强！终有一天，我要将那些践踏过我尊严的人，死……”云歌扬起了头，看向了太阳，笑了，笑的很从容，也很虚假…… ………… 皇宫深处，那个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巴特的面前，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巴特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平静地问道“怎么样？” 中年男子先是行了一礼，接着道“陛下，那个小子还算识趣。” 巴特点了点头，一边沉吟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红色的酒浆反射着魔法灯的光，十分妖艳。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中年男子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说！” “臣不明，那个叫云歌的小子，实力低微，究竟有什么资格能为陛下效劳？”中年男子恭敬地说道。 巴特嘴角微微上扬，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不急不缓地说道“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该知道的啊……” 声音很轻，语气也不带责问，可是瞬间，中年男子却是冷汗浃背，立刻慌忙地跪在地上请罪。 巴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其实中年男子说的不错，如果只是为了以沐空为人质威胁沐岳的话，还真是用不到云歌这个卑微地小子。 可是要想从沐空那里得知关于白色珠子和那种类似于秘银的黑色铁矿的信息却并非那么容易。 更何况，沐空在天阶大阵上的表现估计已经引起了很多方的注意，自己若是强行动手还是多有不便的。所以，有了云歌这枚棋子，一切都能变得方便了许多。 “臣告退。”中年男子见巴特没有追究他的意思，如蒙大赦。 “嗯……等一下，你再去把水锋侯爵给我叫来。”巴特摸着嘴角，沉吟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