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祭坛

    毫无疑问，土着们的心理柴尼斯全都看在了心里，不管是他们等待时的焦急，还是对失去所信仰图腾的恐惧，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折腾这些可怜的土着呢，不怕他们的信仰因之而减弱吗？

    说实在柴尼斯并不害怕。很简单，这是一种供需关系，而且很明显是土着们更加惧怕失去柴尼斯，而不是恰恰相反。

    就眼下看来柴尼斯需要这些土着的信仰，而土着们需要柴尼斯的庇护。

    土着们的信仰对柴尼斯来说很重要，这关系到柴尼斯的封神，一点都来不得马虎。

    可惜这点土着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看来柴尼斯并不是很需要他们，一直以来他们扮演的是一种仆人、厨师的角色。

    为柴尼斯缝制几件围裙，烹调几顿美食，就算如此他还经常带来足量食物以作交换，他们部落的付出可谓是少得可怜了，但他们却已经得到弥足宝贵的安全了。说实话早期的土着们心中都是有些不安，心里时常会惧怕柴尼斯因为不满于他们的懈怠而放弃他们的部落，直到后来这种心思才慢慢变淡了。

    老实说在这些土着的心中，像他们这样的部落，柴尼斯随时都可以找到十个八个，没有什么珍贵的地方……而且如果不计较信仰的话也确实如此，偏偏此时的柴尼斯就看重信仰这一点。

    而土着们则迫切需要柴尼斯的庇护，没有了图腾地庇护，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仅凭人类那么一点微薄的力量，根本就无法生存，更不要说成长壮大了。多少强大的部落因为失去图腾而一朝崩溃，前车之鉴，大陆上所有的部落都明白。

    而图腾信仰则并不是那么好找到的，毕竟虽然这个世界的强力怪兽是很多，但并不是到处都有随地可见的，而且也并不是哪一个都愿意当图腾信仰的，大部分怪兽、巨人更愿意扮演猎食者的角色。而且相当一部分的图腾信仰要求部落按时献上足量的土着打牙祭。

    如此算来像柴尼斯这样“善良”的图腾信仰可实在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由此也不难理解柴尼斯的所作所为了。既然无所畏惧，而且他又不满于土着们和“老柴尼斯”的关系，毕竟这关系延伸到人神之间的话是很不合适的，“老柴尼斯”没有这种觉悟以及迫切性，但现在的柴尼斯李有，那么他就如此做了。

    以神明的角度来看待现在的部落与图腾的话，那是相当的不合格的，也是相当的浅薄以及简陋的。

    图腾对于部落来说更大的作用似乎就是一个保镖，撑死了算是守护神，而不是更加进一步得做为信仰的主体以及寄托信仰的载体。

    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可以看出，至少本大陆是没有神明的，或者有些半神也说不定。

    没有神明，那么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信仰的重要性，强大者就算是机缘巧合做了图腾信仰，他们更加看重的也不过就是人类本身的那点利益，有了人类很方便，他们的美食以及他们本身都很美味……不过如此罢了！

    作为部落来说，图腾又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庇护部落的成长，只要图腾本身并不是太过于穷凶极恶，即便是偶而吃上几个人，也不会有人计较……当然，一时有些怨气也是难免的。除此之外，他们对于图腾信仰的感情也是相当复杂的，由于他们的弱小，不可避免得他们对图腾充满了敬畏，并且会将图腾作为心理上的支撑，每当遇到危险，如同我们会叫“我的妈呀！”一样，他们最先想到的是图腾。

    也就是说，在实际上，图腾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的主体以及寄托信仰的载体，但是这是潜意识中的，没有图腾明确指出过，也没有土着意识到，更没有得到良好的培养，这种信仰因此是浅薄的，是芜杂的，也是不够纯粹的，它并不是成为神明的最好食粮。

    而这也正是柴尼斯李所不能容忍的，别的部落他管不着，也恨不得他们一直那样下去，但是他自己的部落，必须改变。

    于是他稍微使了一点小手段，磨砺一下土着们的精神与意念，然后点破了这层窗户纸：我是你们的神明，你们要信仰我，要向我祈祷！

    毕竟一个虔诚得信仰着他，而且人数超过了一千的土着部落并不好找，自己培养又要花很长时间，这样很不划算，倒不如对现有的资源进行一下改造，这样就完全足够了。

    而得到了伟大的图腾、大地之神柴尼斯李的旨意，大地部落的土着们不敢有一丝怠慢，所有的部落成员，除了还不会走的，都被族中的长者，年龄高达四十许的族长指使得团团乱转，小孩、妇女在勇士的陪同与保护之下四处搜索、寻找高大、规整、质地良好的岩石材料。足足半天的忙碌之后，在勇士们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搬运了足足有十块之多的巨大岩石，而代价就是，足有大半的勇士累得如同狗一样伸长了舌头，大口大口得喘息着。

    族长绕着岩石材料慢悠悠得转着，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转着，但潜意识里有一股意念要求他这样做，那股意念温暖而充满威仪，他知道它来自于伟大的柴尼斯李，大地之神！

    “就选这一块吧！”那股意念指挥着他，他照着做了，于是选中了一颗纯黑的，深沉如夜的石料。他摸了摸，质地确实不错，细腻而致密。

    他拿出了一个小木棒，要求一个妇女宰杀了一只野兽取血，她如是做了，并很快盛了满满一个陶罐的血，端了过来，他满意得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在那股意念的支配下上上下下，不停得用蘸着血的小木棍在石料上图图画画，累得腰酸背痛。

    但这些都是值得的，尤其，当在愚昧无知的土着手下面前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得发号施令，“你，这样，你，那样，蠢货……”此时此刻，老族长的心中满是从未有过的自豪，以及对伟大的图腾、大地之神柴尼斯李的由衷的敬畏，这样鬼神莫测的手段，竟全是他的手笔！

    其实，这只不过是由小公主自体分裂而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支端，并没有什么大用，只不过有一点点的智能，有着一些浅薄的资料罢了，柴尼斯还可以通过它传达一些意念，装装神弄弄鬼，在正式封神前却是可以通过它来引导部落的走向，以及土着们的信仰。

    一连干了三天，在全族成员的殷切期盼中，足足十五名心灵手巧的壮年勇士，在足足磨损了两百多把简陋的石刀之后，终于个个两手血泡得完成了这项艰苦的工程，一个崭新的祭坛出现了！

    那是一个并不很高的，半径有两米许，表面光滑如镜，外壁雕琢有简单花饰的纯黑色祭坛，庄严质朴，自有一股威严。在祭坛的正中，有一个小小的圆环，里面写着一串文字：大地之神柴尼斯李！

    这文字自然不是本世界的，它是汉字，楷书，很工整。

    祭坛本就是连接神的，只要神明愿意他可以使用任何文字，都可以连接得上。通晓语言，通晓文字，这只不过是神的本能。

    当然，现在的柴尼斯还没有成神，他也没有能力直接与这个祭坛连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这个祭坛本来就是提供给所有的信徒一个直观的祈祷对象的，只要能加深这些土着的信仰就好。何况只要柴尼斯在其中留下一点意念，一些信仰之力，自然就可以收集到信徒的信仰，却不是白费。

    祭坛做好了，土着族长原本就要等着伟大的图腾、大地之神柴尼斯李的到来的，但脑海中的一点意念告诉他，还没有进行祈祷仪式，大地之神柴尼斯李并不会到来。

    于是一次有史以来最正宗的祈祷仪式便在大地部落轰轰烈烈得进行了起来。

    全体土着都到了场，在长者的指挥下，他们全部都竖立在大地之上，一句句虔诚的祈祷词在长者的引导下被高声得念诵而出，“柴尼斯李，仁慈地神，强大的神，你是大地之神，是大地的化身，在此，我们衷心的向您祈祷，愿你的名传播整个世界，愿你的荣光布满大地。”

    祈祷词很短，也很简单，但是在几千人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得念诵中便自然而然得有着一种强烈的神圣感，许多土着在念诵中眼角不知不觉得便含满泪水，脸上挂满了微笑，一种淡淡的喜悦萦满心中。

    一只如同家猪一样大小的小兽被拖上了祭坛，在它凄厉的挣扎嘶叫声中，勇士一刀斩破了它的喉管，鲜血潺潺得流了出来，渐渐淌满祭坛的正中，一股淡淡的鲜红的光在祭坛中升起，小兽所有的生命力以及它的灵魂便在这光中被吸收怠尽，它脑袋一歪，死去了。

    这奇异的画面使得所有土着都感到由衷得敬畏，顺带着对伟大的柴尼斯李更多了几分虔诚……凡是神秘的，令他们搞不懂的，他们一向都是敬畏有加。

    就在此时，无声无息得，柴尼斯李伟岸高绝的身材突兀得自空荡荡的祭坛后面显现出来，引起了一片淡淡的恐慌，待看清是柴尼斯李时，轻轻的叹息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伟大的柴尼斯李啊，你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啊，土着们感慨着。

    威棱四射的眸子微微一扫，那感叹声便戛然而止了，土着们昂首挺胸向他致意。

    “我的子民们，你们要记住，我之神名柴尼斯李，是大地之神，是大地的化身，你们须虔诚得信仰我，爱戴我，随时在心中呼唤着我，铭记着我，向我祈祷。我也必将保护着你们，爱护着你们，必将与你们同在！”说完，柴尼斯李如同他无声无息得出现一样又无声无息得消失了。

    土着们对此并不在意，他们陷入了疯狂而猛烈的八卦之中，一个个按着自己浅薄的猜测，不由自主得宣扬起了柴尼斯李的强大，这个说只要柴尼斯李一个眼神过来起码能够杀死一百个人，有的说是一千个人，这个说柴尼斯李挥挥手一个部落就灰飞烟灭了，那个说两个部落也不抵事。不多时在他们的口中，柴尼斯李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创始神了。

    总之，人心动荡的部落终于又平稳了下来，在柴尼斯李几次三番的小动作下，他们对新的部落生涯已经是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