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怒斩吴寒
此时吴广的中军大帐可真是热闹,除了几个前来报信的司马,主簿哭闹以外,还有吴广愤怒的叫骂声,他已经掀翻了一张桌安,砸了衣架,踢倒了火盆,可怒火依然直窜脑门,他叫骂了一阵之后,起身向着中军司马陆宇喝道:“快!点兵,点兵!” 吴广一边叫骂,一边穿戴盔甲,拿起一旁的兵器,准备向帐外走去,这可吓坏了一旁的长史坉脱和主簿莘烨,两人一左一右拉住吴广,坉脱大呼道:“将军!您请稍安勿躁,这里可是京畿河南,一旦事情闹大,咱们可就全完了!” “屁话,他姜泰闯我先锋营,抓走我弟弟,这就可以吗?老子不信邪,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吴广兀自大骂着,向帐外走去。 正当司马卬急匆匆闯进大帐的同时,军营里敲响了集结的鼓声:“咚咚咚。” 号角声呜咽,各营将士叫骂着,抱怨着爬起来,穿上皮甲,套上外套,拿着短刀走出营房,去临时的马厩牵出自己的马,准备启程。 而司马卬则一脸急躁的迎向吴广,慌张道:“吴将军,您这是干嘛?” “老子要去别部营,谁也别拦着我!”吴广咆哮道。 “将军,您这是怎么说,在这军营里,谁能拦得住你?”司马卬打了个哈哈,假装镇定的提醒道:“可是将军,您可要想好了,如果您造反,后面数万北军可不是吃素的,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到时候河南驻军,兖州诸军若相继赶到,吴将军,后果……” 虽然司马卬嘴上说的淡定,但是他心里已经没底了,看吴广这架势,不太容易说服,司马卬也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不行的话,也只能赶紧让中尉营加兵支援了。 更让司马卬觉得郁闷的是,自己才来越骑营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乎,这越骑营和别部营就闹开花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中尉严岩恐怕难辞其咎,估计这会消息传回朝廷,老皇帝还不知道怎么发威呢。 可不管怎样,稳住吴广才是首要任务,想到此,司马卬继续叹道:“兵变是军中大忌,而且,河北战事紧张,身为先锋主将,这个时候,吴将军更应该沉得住气才对,如果连您都失去理智,后果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跟老子废话!”吴广咆哮一句,拎着自己的长矛,向着帐外大步走去。 本来还想劝阻吴广的长史与主簿这会全傻眼了,他们犹豫片刻,又望一眼司马卬,最终无奈一叹,紧随而出。 司马卬孤单单一人留在中军大帐里,耳中听着营寨里集结的鼓声越来越急,心中明了,看来已经无法阻止吴广了,他匆忙走出大帐,自己的亲随还留在营外,他慌忙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对着亲随大喝:“快,随我去中尉营搬救兵!” …… 早已兵进虢亭的姜泰此时已经彻底占住虢亭,他命令管宠调拨一千名民夫安葬村子里的百姓尸体,把一些活着的百姓安抚到土城中央的茅屋中暂住,又让另外的民夫与士兵修缮城门,把土楼四周的房屋拆卸,用作滚木雷石。 将士们一番忙碌,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虽然还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但是百步之内,已经清晰可辨了。 姜泰这一夜始终忙碌在城楼上,他指挥着将士们做好一切防御准备,等待着越骑营的人来兴兵问罪,可等了很久,吴广的军队还没有出现,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一夜的忙碌,很多人开始打盹了。 姜泰直等到天色彻底变亮,才反身走下城楼,这时,城内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各部士兵在城墙边缘裹着被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根柱子上,绑着一脸愤怒的吴寒,姜泰本想回到就近的一处茅舍内小息,但是看到吴寒,他的愤怒再一次被点燃,他走过去,恰巧魏延带着两名屯长巡视到这里,见姜泰走到吴寒近前,也跟了过去。 姜泰怒视着吴寒,吴寒也怒视着姜泰,两个人彼此对视,谁都没有说什么。 好半天之后,姜泰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满城的残破,尸体累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知罪吗?” “呸。”吴寒唾一口,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能管老子?” “我是先锋副将,正管你,你休要猖狂。”姜泰顶一句。 “嘿,你我同是司马,你吓唬谁啊?”吴寒冷笑一声,他仰头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哥哥吴广很快就能到,想到这,吴寒的胆子更大了,他嘴角上扬,一副不屑的架势:“告诉你,我哥哥可是越骑校尉,手里有九千多人,你要是惹恼了我哥哥,小心你狗命。” “你个狗东西,我好心饶你一命,你还敢在这里给我叫嚣!”姜泰愤怒的抽出剑,在吴寒的眼前晃了晃:“我姜泰可不管你是谁的弟弟,犯了错,你就要承担后果。” “呸,少在这吓唬老子。”吴寒兀自叫嚣着。 “TM的,你看我敢不敢。”姜泰目光冰冷,杀机迸现,他静静的凝视着吴寒,手里的剑一点点向他的咽喉划去,却在这时,远处响起一人焦虑的叫声:“司马,不要!” 这是主簿宋杰巡视了城北,刚刚返回,他身边,还有军侯管宠,两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宋杰一把抓住姜泰手里的剑,提着嗓子劝阻道:“司马,你抓了人,已经越俎代庖了,如果再杀了他,我担心吴广不会善罢甘休,就连中尉大人,也不会轻饶了你。” 宋杰的话如一击重锤,深深的击打在姜泰的心中,他犹豫了。 如果因为一个吴寒而断送自己的前程,姜泰感觉,确实有些得不偿失。 可当姜泰与吴寒目光相对之时,那鄙夷的目光,还有吴寒那嘲讽的笑容,姜泰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一把甩开宋杰的双手,毅然叹道:“如果我放纵这个屠夫,我又对得起虢亭的百姓吗?我姜泰夜闯越骑营,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吗?此时如果我担心自己前程而放弃我的信念,我不仅仅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我们姜家多年来对我的栽培!” 宋杰见姜泰已经打定主意,他还想再劝,可姜泰却手起剑落,一剑命中要害,一股鲜血涌出,吴寒惊恐的望着姜泰。
他没有想到,姜泰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他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一个刚刚报道的司马,竟是自己断命的利剑! 吴寒嗓子里咕隆咕隆几声,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惊恐的扬起头,他想再多看看这个世界一眼,可惜,时间不等人,吴寒很快咽气了。 宋杰如一滩烂泥一般,无奈的坐在地上,他目光紧盯着吴寒的尸体,口中不停的呢喃:“完了,完了。” 宋杰已经吓坏了,但是姜泰却没有失去理智,他杀了吴寒,转而吩咐管宠把吴寒的首级割下,晓示三军,通告虢亭百姓,元凶已除,而后命人送往中尉大营,禀明此事。 在杀了吴寒之后,姜泰感觉整个人轻松了,此时唯一让他为难的,是粮草辎重,否则姜泰便可全力行军,甩掉吴广的军队,而此时,大军困守虢亭,唯一能够打破僵局的,只有中尉严岩赶到了。 正当姜泰回道茅舍,准备小息一会,养足精神的时候,忽然,一名什长奔入茅舍,拱手道:“将军,城外有人自称越骑营监军的亲随,想要见见您。” 姜泰听说是越骑营的监军,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能点点头,随着什长返回城楼。 城楼上,姜泰隐约看到,有三人驭马在城门不远处,为首一人穿着银铠,后面两个人穿着皮甲,三人都是军人打扮,姜泰走上最高的城楼,向下喊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我们是越骑营监军司马卬的亲信,奉命给将军捎句话。” “哦?什么话?” “越骑营已经集结兵马,马上就会到,我家司马将军希望您能赶紧部署防御,莫要被越骑的人袭了大寨。”说完,三个人向城楼上抱抱拳,勒转马头,转道向北疾驰而去。 这三人刚走不久,远处尘土滚滚,果然有一队越骑疾驰而来。 这是只小股斥候部队,姜泰站在城楼上望了一会,而后吩咐左营士兵立刻上城驻防,民夫徭役全部去第一线,准备滚木雷石,中军,右军,前军整装待发,准备出城应战。 一条条命令相继下达,各处休息的士兵紧急集合,原本拴在民房里的战马也被牵出,各部将士做好了战前准备。 由于姜泰斩杀了吴寒,就连虢亭的一些普通百姓也自告奋勇,加入了守城的行列,此时姜泰回到城内,牵出了自己的战马,吩咐各部前往西门备战的时候,宋杰匆匆赶了过来,此时他的状态相比之前好了很多,他一把拉住姜泰的缰绳,提醒道:“莫要以卵击石,司马,咱们坚守城门,静待援军,此为上策。” “叛军已经杀到城下,若坚守城门,不战而屈,士气低迷,我军危矣。”说着话,姜泰已经勒马向西门而去,却在姜泰即将抵达西门的时候,一名屯长急匆匆跑来,在姜泰马前拱手道:“司马,敌军主力已经抵达西线,约有数千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