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微妙
布里翁城堡。古凉死了。 确切的说古凉与古希两兄弟遭人偷袭,一人身亡,一人重伤。而此时正值布里翁城堡换届选举,人心浮动,私底下不少人将矛头直指卡斯特罗一伙人。不过,卡斯特罗等人实力强大,并不好惹,他们也只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并无实际行动。在关乎他们自身利益时,他们比谁都现实都势利,想要在布里翁城堡活下去,心机与城府是必修课。 听闻此消息时,卡斯特罗正在欣赏赫特福德收藏的一幅油画《三位一体》,来自佛罗伦萨的马萨乔所绘。这幅画将其中的人物安置在一个单一的空间内,下部分的石棺看上去向前凸出,上部分的建筑似乎穿墙向后延伸。 “透视技法?”对文艺有所了解的奥丁少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嘀咕道,马萨乔,他倒没有听说过,不过透视技法的创始者布鲁内赖斯,他好歹还有所耳闻。所谓的透视技法,大致可以分为线性透视法、空气透视法与色彩透视法三种,而掌握了这门技术的画家在史诗大陆一般被称为新锐画师或复兴画师,名声一般而言都很高。 卡斯特罗的眼光更多的注重《三位一体》的画面,对于透视技巧,他压根不懂。在拜占奥教廷的《圣经》中,创世主上帝常常被称之为“圣父”,其形象被赋予伟大至高无上的存在,一般以三叶草等代替,而这幅《三位一体》,圣父的形象完全不同于他以前所见,是一个有血有rou的年老智者,而且画的如此显眼,极具视觉冲击力。迪马利亚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继续站在屋内的角落阴影中,不说话,任由屋外的阳光肆无忌惮。 “正是透视技法。”在一旁微笑颔首的赫特福德很显然对奥丁少爷能够辨认出如此高深的绘画技巧感到欣慰。他的老友马萨乔确实痴迷透视技法,是将布鲁内赖斯的透视理论运用于实际绘画的第一人。当然,他还收藏了马萨乔的另一幅《纳税钱》,同样也应用了透视技法。这位爱好绘画的老者,手中的‘宝贝’可不少,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奥丁少爷都眼红手痒,更别提卡斯特罗早生‘友好索取’之心,只不过后者更关注价格而非艺术价值。 奥丁少爷报之一笑,正准备答话,赫特福德的侍卫长阿兹台克大步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很显然,布里翁城堡发生了大事。阿兹台克悄悄附在赫特福德一旁,小声说了几句话。赫特福德听完之后,脸色微变,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番卡斯特罗与奥丁少爷,而后吩咐他下去,暗中关注各方动态。 “古凉死了。”卡斯特罗捏着油画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奥丁少爷倒是疑惑的问了一句,“死了。” “昨天晚上,古凉被人杀死的,古希现在下落不明。”赫特福德笑眯眯的说道。这对兄弟一向跟他唱反调,死了,好。 “哦。”奥丁少爷撇了撇嘴。 “死了?”卡斯特罗似疑问似感慨的说了一句。 “不是你们做的?”赫特福德小声问道,即便这样问,不理性。但在卡斯特罗到来之后,便发生了如此蹊跷的事情,着实令人生疑。 “呵呵”,卡斯特罗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再说,昨晚上你的手下可以作证我可是么出过门,怎么杀他?” “这样说”,赫特福德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按照迪马利亚的实力重伤一人杀死一人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但他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卡斯特罗的背后,说道,“我想肯定另有其人,要知道布里翁城堡跟古氏兄弟有仇的人可不少。” 又是一番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谈话,完全与推心置腹,实诚等词语无关。不过,卡斯特罗更多的打听了费西米的相关信息。 费西米毕业于新罗马城的圣彼得学院,担任过阿摩司家族德芬思科伯爵的私人家庭老师,曾三次周游史诗大陆,去过诺曼夫羊王朝的北极星大教堂,斯坎迪维亚的伊涅湖,神圣罗马帝国的帝都巴黎顿,金孔雀花王朝的不列颠等,是一名精深的古典学者。古典学者?奥术与魔法,都会?卡斯特罗在疑惑中略带着三分不解,虽然史诗大陆奥术与魔法修行到了某个阶段,基本上可以互通,但那至少也得踏进结界领域方可。难道费西米的实力如此强大?从赫特福德的介绍过,卡斯特罗才恍然大悟,费西米难怪敢在自己进城时拦下自己,要真的打起来,自己一方并不占多少优势。 随后闻讯赶来试探口风的席勒·戈雷自然没得出什么肯定的结论,不过,他提议由卡斯特罗代替古凉古希的位置,成为布里翁城堡的长老会长老。好一个一石二鸟。 顺水推舟还是借刀杀人?卡斯特罗没多想,婉言拒绝,笑道,自己资历浅薄,不足以承担如此重任,何况我以后也不一定会在布里翁城堡发展。席勒·戈雷倒是做足了长辈的风范,一边夸卡斯特罗英雄出少年,一边自损布里翁城堡都是些老面孔,不添加些鲜血血液,迟早是要败亡的。奥丁少爷插嘴打诨道,有席勒·戈雷大人在,布里翁城堡怎么可能灭亡。赫特福德趁机也夸赞席勒·戈雷这么多年对布里翁城堡的安定是居功至伟。席勒·戈雷打着哈哈,说道,各位过谦了,戈雷何德何能。赫特福德则心有不悦的说道,戈雷老弟,就不要自谦了,在后辈面前,还是要摆摆架子嘛。戈雷讪讪一笑。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谈论着一些不靠谱的话题。 可见,有时废话也是必须的。 【******************】 克伦斯堡。 波西米亚·杜卡特,担任克伦斯堡的城主一职已经将近二十年。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者身体一直健朗,有人曾用夕阳来形容他的笑,永不刺眼,赢得了绝大多数城堡居民的敬仰与爱戴。但即便是他,也常常为克伦斯堡的一些小事烦忧。这个城堡并不像拜占奥教廷的新罗马城或神圣罗马帝国的慕尼黑巴黎顿,它是由许多不同民族的人聚集起来而形成的,如斯拉夫人、黑山人、马其顿族人等,民族成份相当复杂,民族之间的差异往往会引起冲突。虽然克伦斯堡的城防力量强大,但每天各类突发事件,令城防卫队士兵们十分抱怨,尤其每次处理这类事件他们都必须先劝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武,而且对方有时脾气火爆,并不合作。最重要的是,每当布里翁城堡的异端们组织军队来袭的时候,他们还得拼命保护他们的生命与财产。
最近一段时间,克伦斯堡内的各类争端又无缘无故的多了起来。克伦斯堡的城防卫兵自然成了专职的‘救火队员’,甚至偶尔凌晨睡下还要起来去调解纠纷,痛苦不堪。 “叮铃铃~~~~” 一连串急促的警报声惊醒了一位刚刚睡下的克伦斯堡的士兵杰特,“尼玛,什么情况?”这周轮到他们小队值班,每天的事情不断,以往每周也就两三起,最近莫名的多了起来。听说有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将要打过来,这不会是真的吧?“呀呀的,等他娘嬉皮的来了,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军营中的灯光骤然大亮,十分刺眼。一名传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城南阿拉善酒吧发生百人斗殴事件,城主杜卡特命令我们速去支援。” “队长,我请假不去行吗?”一名捂着肚子的士兵一脸苦水的说道。 “你小子又怎么了?”身为他们队长的约翰森指着他的鼻子不耐烦的问道。 “我拉肚子,这一天都上了八次厕所了。” “我也拉肚子,哎呀吆,不行了,队长,你们先去,我拉完就赶来。”一片叫苦声。 约翰森脸色阴沉,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都我打起精神,谁要不去,行,这个月薪酬减半。” “唉~~~~” “走吧走吧,谁叫我们命苦呢。” “是啊,命苦啊” 而此时正值夜深,一轮皓月当空。城主府邸前两排骑马的士兵确实挺直腰板,神情肃穆,安静地等着城主杜卡特大人的命令。 “走!”一声令下,骑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凌厉如风。城主杜卡特率先策马而去。要知道杜卡特目前可是七十五岁高龄。 雄风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