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回 盟友真相
什么叫三连桩? 赌注不下台面,赢就赢光,输也输光。 换句话说,如果我输掉了这第三局,就算赢了前两局,就算外围盘口赢得再多,摆在台面上的那二十一根血筹,始终得输给别人。 那可是我身上的二十一根棍状物啊! 当然,我之前提出三连桩的时候,心里不敢说必胜,至少是有九成把握的。 但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对方有‘凌伯’这种高手镇场子。 当初在黑风别苑,只是觉得凌伯的气劲冲霄很神奇,很惊人,现在我知道,那正是所谓的‘凝气成罡’。 没错,和黑人裘飞一样,凌伯修炼的内功同属‘江湖绝技’级别。 凝气成罡有什么好处? 剑气外放、摘叶飞花、隔空摄物…… 隔空摄物! 从某种程度来讲,黄沙翻天决也能隔空摄物,但前提是‘细小物品’和‘预先温养’,凝气成罡的隔空摄物可没有这种限制。 只要气劲足够,便是几千斤的铜鼎也能摄得起来,更别提小小骰子之类的赌具了。 这就是为什么,武林高手们一个个都是赌神。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 凌伯的隔空摄物,能‘摄’得了在石盘中滚动的球人么? “第三局,开始。”赌局主持人扯着嗓子开始喊。 依照惯例,还是由我这个胜者得先手。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球人往下一丢…… 感应到球体入盘,整个石盘顿时疯狂旋转起来。 我斜眼一瞄,只见对面石台上,王子云轻轻松松、笑笑嘻嘻的盯着石盘,像是在欣赏某种风景。 他就是在看风景! 因为我真正的对手,乃是石台旁的凌伯。 此刻凌伯神色凝重,双臂依在石台旁,一双大手青筋暴起,十根手指正如打算盘一般疯狂拨动。 虽然rou眼看不见,但我知道他正不断地将罡气化的内劲输入石盘之中,凝聚成无数透明小球,不断去撞击石盘中滚动的球人。 毎一颗透明小球的力度都很轻,但在一连串撞击之下,球人终于偏离了原本的运行轨迹,滚动速度也比平常放缓了许多。 觉察到这种情形,我心里反倒一松:内功毕竟不是仙法,还是有诸多局限的,尤其在不愿意做得太显眼的情况下…… 换句话说,还有机会! 我精神一振,急急运转黄沙翻天决,双手看似无意的垂下,其实掌心正往外徐徐发散一股极其微弱的气劲。 这股气劲犹如一根细线,又似一条长虫,在空中歪歪扭扭的舒展开来,竟是接上了滚动中的球人。 原本眯着眼睛的凌伯,双眉顿时皱起。 “凌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王子云虽然只是摆设,但他自身也不是省油的灯,已然看出了一些苗头。 “这小子,居然也能凝气成罡?”凌伯嘴唇微微蠕动。 “不会吧。”王子云愕然,“就算让他中了狗屎运,学到一门顶级功法,也不可能修炼得这么快啊。” “我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顶级功法。”凌伯说,“怎么可能……我明白了,是功法相生的缘故!” “功法相生?”王子云好奇道。 “正是,这个球人,和那个小子,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凌伯眼中露出一种明悟的色彩,“难怪他心中有着必胜的把握,因为他和那球人之间,能以功法互相呼应,只需要花费少量的气劲,就可以控制对方的行动。” 他们的声音虽小,怎奈我会唇读之术?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没错,凌伯已经揭穿了我必胜的秘密。 我在赌场里的神秘盟友,正是眼下在石盘里滚来滚去的球人! 严格来说,不止这位球人,还有诸多在赌场中走动的侍女,她们都是我的盟友。 她们不但出力,还出钱——凑了一千多的水筹在外围盘口押注,如今两局下来,赌注已经翻到了十万以上。 不过真正与我接触的,还是这一位‘球人’。 她(没错,是她)一见到我,马上感应到我体内的黄沙翻天劲,当即以气劲描字的方式与我交流起来。 我先是一惊,但在交流中,很快就把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她们和地底沙女显然是一伙的,同属于某个隐秘教派。 其次,她们这个教派中,绝大部分都是女子,因为黄沙翻天决只有女子能修炼。
最后……如果有男子能修炼这黄沙翻天决,那么恭喜恭喜,你自动晋升为该教派的‘神子’,拥有相当崇高的地位。 于是我欣然接下了这个恭喜。 同时获得了妇女之友的称号。 考虑到我获得黄沙翻天决的过程并不那么和谐,一旦她们与教派联系上,我这个妇女之友多半就要变为妇女公敌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在赌场里捞一把好处。 扣掉给她们的分红,去掉给糙面大汉的补偿,现在我名下的账户中,足足有八万根水筹。 这已经是黄金城中一户三口之家,一百年不吃不喝积攒下来的全部财产了。 可以想象,有了这八万根水筹,接下来这几天我可以过得何等的惬意。 前提是,我得赢下这一局! 如果输掉那二十一根血筹,那么不用说,我直接抹脖子算了。 就算抹脖子,也得请人代劳。 因为到了那时候,我已经连一根手指都不剩! 球人在石盘中滚动、碰撞,发出充满弹性的‘噔噔’声。 我源源不断输出的气劲,终于体现了它的作用——任凭凌伯的透明小球怎么砸,球人依然按照我的意愿,正不断往石盘中的‘十’区域靠拢。 这就是黄沙翻天决的奇妙之处。 当初在地底洞xue,我就曾经用黄沙翻天决凌空托起沙女沐韵扬,其原理与磁铁的同性相斥差不多。 如今我正是凭借这种斥力,在控制着球人的走向。 当然,光靠斥力来控制球人走向,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就跟玩撞球差不多,得精细计算各种角度、力度什么的。 我不懂,可球人懂啊。 作为一颗球(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她在这赌场里混了七八年,早就把这座石盘摸得比自己的身体还熟悉(毕竟她没办法摸自己的脊背)。 有了球人的指点,再加上黄沙翻天决的奇异功效,我怎么能不赢? 在众目睽睽之下,球人缓缓滑入‘十’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