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枪声
“你开枪打死他，不打死他，你就是内鬼。” “是啊，你为什么不开枪，你说你是不是内鬼？” “打死他，他就是内鬼，你不开枪，你也是。”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响起来，场中一个年轻人，手里端着枪，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人。 拿着枪的年轻人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开枪，他不知道，他现在拿着枪的手都在发抖。 跪在地上的人，看着拿着枪发抖的年轻人，他心里有些欣慰，注定是成长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过三十来岁，可是看起来很是睿智，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他看着拿枪对着自己，却迟迟不敢开枪的年轻人，他微微点头，眼神给予了肯定。 他的眼神中饱含一种感情，只有面前的年轻人能懂，那些叫喊着，咒骂着，让开枪的人，他们都不懂。 “来吧，朝我开枪，好好活下去。”跪在地上的人，眼神中表达了这样的一种感情。 “嘭……” 枪响了。 “你去做卧底。”一句你去做卧底，他就在卧底的生涯上干了十二年，从二十岁，到三十二岁。 最开始他是黑帮社团的卧底，破获了一起很大的黑势力组织，他有汗马功劳。 他可以从卧底的生涯中脱离出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他患上了心理疾病。 这是卧底工作的后遗症，很多前辈都有，心理医生束手无策，他们告诉他，如果想要克服，就只能继续去做卧底，因为他的后遗症是恐惧。 只有你克服了恐惧，你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他选择了同意。 他变成了一名缉毒警察，其实就是卧底罢了，和毒枭打交道。 这些来往在国境线的毒枭，每一个都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可是他都熬过来了，但是见证了同志们的牺牲，他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心理疾病是好了，可是他没有走，他开始了游走在刀尖上的日子，在他的帮助下，使警方破获了很多贩毒集团。 那个拿枪的二十岁青年，让他看到了和他当年一样的感觉，年轻人是上面派来协助自己的。 只是这一次事情败露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死在自己人手里，他也心满意足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年轻人不会有心理负担，毕竟这样的感觉不好受，他经历过。 回忆伴随着枪声戛然而止，跪在场中的人，已经是倒在了血泊里面。 鲜血流了一地，那个拿枪的年轻人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可是他心里却痛苦异常。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开枪啊，你为什么不敢开枪。” “你开枪啊，你在想什么。” “说你呢，你为什么不开枪。” 我不是死了吗？ 昏暗的场景，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地上跪了一个人，惊恐的看着……看着……自己！ 他居然在看着自己，自己不是死了吗？ 等等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枪！ 为什么自己会举着枪，什么情况，现在到底发生了？ “扆yi浦pu深shen，你到底开枪不开枪。” 扆浦深？ 是谁？ 谁是扆浦深？ 脑袋好痛，无数的东西要钻进来，脑袋里面一点一点明白。 扆浦深就是我，我现在就是扆浦深，现在是1939年5月。 1939？ 居然是1939年，可是我不是扆浦深啊，我是警察我是卧底警察，我刚刚死在了自己同志手里，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脑海中的信息真的太多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的脑子有些生锈了。 “扆浦深，汪先生他们已经在上海了，马上就要成立一个新的政府，你到底想不想加入，想要加入，你就开枪。” “是啊扆浦深，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的吗，一个zhonggong地下党而已，打死算了。” 周围的人还在说话，扆浦深就是我，我现在就是扆浦深。 拿着枪，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他的眼神自己好熟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和自己刚才展现出来的眼神是一样了。 “来吧，朝我开枪，好好活下去。” 这是这个眼神要表达的东西，难怪自己感受的这么真切，因为和自己要表达东西是一样的。 眼神中是肯定，是欣慰…… 手中的枪已经是上膛了，手指慢慢的勾动扳机，他能看得到，那个人眼神中的赞许。 他在欣赏自己，欣赏自己敢于开枪吗？ 他是zhonggong地下党。 我也是？ 不对，扆浦深也是。 不，我也是，我就是扆浦深，扆浦深就是我。 多年的卧底生涯，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的晚一点，自己可能就会因此丧命。 他们都是zhonggong地下党，只是他们的任务不同，他的任务是打入敌人内部。 眼前的这个人，年级比自己大很多，他的任务是反日宣传。 他被抓了，现在要让自己解决他，因为这是自己的投名状。 自己现在要加入一个即将开始的组织，这条人命就是自己的投名状，是自己的敲门砖。 “扆浦深，我还等着去喝酒呢，你别误了老子的兴致啊。”周围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人，对扆浦深说道。 “开枪，这是你的机会，也让我早点解脱。” 跪在地上的人，用眼神给扆浦深传达了这样的消息。 从开始到现在扆浦深心中想了很多，但是加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 “嘭……” 扆浦深扣动了扳机，跪坐在地上的人，已经是倒在血泊里面了。 一声枪响代表了他的死亡，另一声枪响，代表了他的重生。 他活过来了，活在了1939年，活在了一个战乱的年代。 脑海中的思绪已经渐渐清晰了，死掉的人今天活不了，自己不杀他，他立马会被另一个人当做投名状杀掉。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扆浦深宁愿亲自送他走，那个人也是同样的意思，所以扆浦深选择了开枪。 看到人死了，周围的人说道：“走走走，喝酒去，那个洋妞昨天晚上真带劲，弄得小爷现在腰还酸。” “你行不行，不行今天晚上让我去。” “滚蛋吧你，你去找你的相好去。” 大家都离开了，扆浦深同样收起枪准备离开，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想一想，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