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节 四方云动（一）
北京时间四月十八日十三时。 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 刚刚解说完一场NBA比赛的张卫平喝了口水走出直播间。 旁边便有人迎了上来，“张指导，这是您周六负责直播的比赛球队资料。” 张卫平结果材料看了一下，“高中男子篮球联赛？” “是啊。”来人笑道，“台里安排下来的。” “我知道了。”张卫平点点头，最近高中男子篮球联赛风声四起他也是有所耳闻。早些年出了个刘晓宇，前两年又有广东宏远的车锦，江苏南钢的陆迪。这些都是从高中联赛里闯荡出来了的出色新秀在各自的舞台上备受关注。 虽然对于这个层次的比赛加以关注自然也无可厚非，但是中央五套也没有在周六下午这个黄金档转播一场高中篮球联赛的先例，而且也还是一场半决赛。如果是决赛最关键的一场，放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时间段里自然也无可厚非。这么安排下来张卫平倒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某些在背后推动的暗潮。“这个……安排这个转播有没有什么消息？” 听张卫平的话，来者也知道他若有所指，想了想，“虽然台里没有走漏什么风声，不过一直有小道消息在传是某支球队的后台给了推广费。” 这样以来就有理有据了。张卫平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两支高中生球队，居然还有人为了推他们而给出推广费，难道里面真的有非常出色的少年球星，张卫平想了想，把资料整理起来，还是等晚上仔细的来看看这份资料吧。 …… 四月十八日十四时。 北阳十二中更衣室。 “别磨蹭了。”欧阳上智拍了下门对着还在说说笑笑的队友们道，“动作快点。” “知道了。”张羽缩了缩头，在这个队伍里他最怕的就是欧阳上智了，他是欧阳上智的替补，严格来说欧阳上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酱鱼哥，”等到欧阳上智消失在了更衣室门口，张羽才讪讪的凑到一旁拉好背包拉链的江渔面前，“队长今天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朝气蓬勃的？” “天知道，”江渔头也没偏一下，努了努嘴，“欧阳永远都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抽风状态，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好吧。”张羽摊了摊手，也赶紧把要带的东西全部放好。其实完全不用着急，现在时间还早，所以他才奇怪为什么欧阳上智那么热血沸腾的感觉。依他的个性，这种去客场的比赛应该不好玩才对。 王学超面带笑意的望着北阳十二中如今的每一个球员，也就只有他心里明白欧阳上智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一下斗志昂扬的。昨天夜长风和项杰在训练结束前就来找过他了，提到了很多有关于他们两个如今的讯息，而更主要的是谈了欧阳上智。每一个人对欧阳上智都抱着异常足的信心，包括那个远在美国为了自己的前途一步一步在奋力拼搏的颜雨峰。 实际上正是颜雨峰的坚持，才有了当年欧阳上智破例由初三年纪直接升入高一年级加入校篮球队的特例。在这些学长们面前，欧阳上智永远是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招风少年。现在到他必须独担一面的时候了，他也想让学长们看看自己其实也是有雄霸一方的实力的吧。 虽然不知道夜长风和项杰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看见原本有些消极的欧阳上智有这样狂热的一面，王学超又不由得对那个已经有过一座的总冠军奖杯再次憧憬了起来。 “上智哥哥。”王若若抬头看着坐在看台最高位的欧阳上智喊道，“你在干嘛呢？” 欧阳上智没有低头看她，只是撇了撇嘴，目光望向高高的天花板，“看风景。” “……”王若若无言，顺着楼梯走到欧阳上智身边，“你今天好像特别兴奋嘛？” “是啊，”欧阳上智也不回避，“多少有一点，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带队走上南区决赛嘛。” “上智哥哥，你会紧张吗？”王若若瞪大了眼睛望着欧阳上智。 “紧张？”他其貌不扬的外表透着一股隐隐淡淡的骄傲，“除了三年前我第一次走上全国赛场的那场比赛我紧张了五分钟之外，我还没有紧张过呢。” “我就知道，”王若若一副我心中有数的表情，“那……我们能赢的吧？” “不知道啊。”欧阳上智倒是十分洒脱，“看大家发挥了。不过应该没有问题的。我有信心。” 知道欧阳上智从来不喜欢把话说死，王若若也不多问，“上智哥哥，打完了今年的联赛，你就要走了吗？” 欧阳上智原本还高扬的脸色突然一下暗淡了下去，他带着歉意的笑容摸了摸王若若的脸颊，“是啊，我要去英国读书了。所以你要好好读书，不要每天像个疯姑娘一样了。” “谁像疯姑娘了啊。”听见欧阳上智的话，王若若开始不满了：“我也要考雅思去英国。” “所以更要好好读书了。”欧阳上智刮了一下王若若的鼻子，“你这个当领队的就这么闲啊，不去帮王教练做点什么事？” “……没什么事了呀。” “没事找事呗。” 望着王若若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走下看台欧阳上智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却隐隐难过了起来。他的梦想是去剑桥大学念书，可以说欧阳上智绝对属于篮球队的一个异类。 其他人都是打篮球导致学习成绩不佳，而欧阳上智却年年保持着年级十佳的成绩。还在前一年获得了江苏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奖，用数学老师的话来说，他去打篮球简直就是荒废了人才……但是欧阳上智还是放弃了全国奥林匹克竞赛的训练营，选择了一心放在篮球上面，他在这支球队里不可能永远待下去，如今四年也是因为他选择考雅思而复读了一年。 总有一天他会走，总有一天北阳十二中曾经念叨着勇者无敌的那些人都完完全全的离开了。他们如今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各自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明天突然看见电视上那让他们熟悉的队服的时候会不会多看两眼呢？ 欧阳上智有些想念那些和自己一起战斗过三年的队友，还有在这三年里曾经在北阳十二中里出现过的如今已经离开了的每一个人。 欧阳上智感觉到眼睛里涩涩的感觉，他努力的扬起头，想起昨晚夜长风和项杰与他举杯共饮的情况。因为今天欧阳上智就要去南川了，所以他们让他以茶代酒，看着他们两个一杯一杯的灌着，最后项杰用力的拍了拍欧阳上智的肩膀说他有时候在训练场上的时候都会突然喊出那些熟悉的名字，以为自己还在北阳十二中，以为自己还是可以没心没肺的高中生。可是突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梦想与热血的地方。曾经的北阳十二中已经曲终人散了，但是属于北阳的故事永远都不会结束。 然后夜长风带着他潇洒的微笑，举起一杯酒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的口号。每次我觉得累了，觉得倦了，觉得不想再打篮球了我都会默默念着勇者无敌。 弱智，我们没有办法在站在你的身后让你可以尽情的奔跑。但我们希望你可以一直高兴的跑下去，像一个小小的斗士，带着你自己的姿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北阳十二中的精神不是短短的一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因为我们是狼群，我们是无敌的北阳。 那一刻的欧阳上智就像现在这样，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然而他在心里默默念着。 ——我知道的，我们是无敌的北阳十二中……勇者无敌。来吧。 （就像他们一样，我的高中也就结束了，这本我高中时期想写的书就要完成了。少年还有最后的故事我已经写完了。会一天天的发上来，看的人不多，希望你们喜欢。这最精彩而巅峰的一战，两个同样天赋异禀的少年，对决在南区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