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弼马温
那个瘦小身影一身金甲金冠，闪闪发亮，威风凛凛，但却尖嘴呲牙，手持一根大棒，脚下祥云滋生，徐徐向着南天门而来。 他的旁边，站着笑眯眯的太白金星李长庚，虽然个头比那太白低了整整一尺，但那股顶天立地舍我其谁的气质却是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和李天王那阴郁的脸色一比较，果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盖世猴王也。 一众神将鱼贯进了南天门，从通天大道上了凌霄宝殿，太白和猴子也来到了南天门下。 果真是猴子本色，之见他在南天门外左摸摸右瞅瞅，转过身子对太白道：“老倌，这天庭好生华丽，就连门都这么高，云里雾里，俺老孙都看花了眼了。” 秦霆第一次距离自己的偶像这么近，再也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登时就冲了上去。 “大圣！我终于见到你了！” 秦霆一把抱住孙猴子的腰，将猴子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用手轻轻一拂，秦霆便感觉身体一轻，飘飘然又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 “你这厮，怎么没头没脑上来就抱！你认得俺老孙？” 秦霆不顾其他，又想要冲上来，却被大圣施法定在了三尺之外不能进前。 秦霆急道：“大圣啊！你虽然不认得我，但是我认得你啊，我认识你好多年了我，我我我我……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了……” 孙猴子一脸吃惊，道：“你我从未见过见，你却认得俺好多年了？莫非，俺老孙的大名都已经传到了天庭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秦霆语无伦次状态激动，太白和刘敬更是惊骇的愣在了原地，有些莫名其妙，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孙猴子自顾自的笑完，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你叫我什么？大圣？大圣是个什么意思？” “大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你就是……” “胡闹！” 秦霆还没说完，却突然被一旁看不下去的太白打断了，太白金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狠狠的瞪了秦霆一眼，然后转头对孙猴子说道：“时辰不早了，玉帝和群臣还在凌霄宝殿等着，我们赶快进去吧。” 孙猴子道了声：“好！”然后便跟着太白金星向内走去，临走时还拍了拍秦霆的肩膀道：“你这小兵，有点意思。” 眼看孙猴子要消失在通天大道上，秦霆再也忍不住，突然对着二人的背影喊道：“大圣！我知道你要在天庭做官了，我想在您的手底下做事，帮您打个下手，不知可不可以？” 孙猴子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过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俺要做官？”不过紧接着他便大笑一声，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俺就答应你了，稍后我就跟玉帝老儿说说，将你从南天门带走！守个破门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俺老孙逍遥！” “大圣万岁！”秦霆激动的一蹦三尺高，手中的银枪都扔到了地上。 看到太白金星杀人般的目光，这才悻悻的又捡了起来，不过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 看到二人走远，进了凌霄宝殿，秦霆转头对已经近乎痴呆的刘敬说道：“刘大哥，以后就不能跟你一起值守天门啦，不过还是要感谢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等老弟以后发达了，就将你从南天门带走，逍遥自在去。” 谁料，刘敬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面色苍白，估计是吓得，一个劲的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不跟着妖怪混，我还是觉得南天门好些……” “大圣不是妖怪……”秦霆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揽住刘敬肩膀来显示亲近一些，却不料刘敬如避蛇蝎，哆哆嗦嗦将他给推了开：“不用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 秦霆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前一刻还在纠结怎么辞去南天门的职务，下一刻就灵机一动彻底解决，而且还跟自己的偶像拉上了关系，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看来穿越果真不是一件坏事…… “秦老弟，你……你莫非会未卜先知的能力么？你怎么知道这妖……妖怪会上天，还能做官？”旁边的刘敬终于将自己憋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他的三观尽毁，平日的信仰是轰然倒塌，他根本没有想到，天庭居然有一天会将一个妖怪，请进天宫，还封了官。 “大圣可不是妖怪，”秦霆突然转头道，不过看到刘敬被吓得一缩脖子的场景，又尴尬道：“好吧，其实，也算是妖怪，不过妖怪又怎么了？妖怪也分好坏，甚至一些天上的神仙的德行也比不上妖怪的。” 刘敬的表情显然是根本不认同秦霆这话，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天门内有声响传出来，像是有人来了，便赶紧挺身站好，也不再多问了。 “刚才是谁在那里大言不惭的？妖怪就是妖怪，神仙就是神仙，一个邪一个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哪里有什么德行之分！” 这是一个女声，秦霆觉得还颇为熟悉，转头一看，巧了，正是在亭子上看到的那个尖酸刻薄蛮不讲理，要将秦霆治罪的那王母身前的掌灯仕女，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打扮的清秀宫女。 那女子出了天门，看见秦霆，顿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道：“又是你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天兵，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还对妖怪心生好感，信不信我立即去禀报王母，将你贬下凡间。” 秦霆有些无语，觉得聒噪，便摇了摇头，道：“不信。” “你……”那叫妙玉的女子被秦霆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秦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半晌却突然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一般，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毒，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跟我到王母面前，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是那句‘妖怪也分好坏，甚至连一些天上的神仙的德行也是比不上妖怪的’，怎么样？你敢不敢？” 秦霆翻了个白眼，心道：又在这里吓唬我，真拿鸡毛当令箭了！他自然不怕威胁，脱口就道：“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在天王老……” 秦霆原本想说‘就是在天王老子面前，我也是这句话’，但是‘老’字刚出口，又突然觉得在天庭里说这四个字好像有些不妥，自己把自己给噎在了原地。 “老什么？说下去啊？”掌灯仕女妙玉道。 “就是在天王老……老大面前，我也是这句话！怎么？”秦霆急中生智，说完后长出一口气。 那妙玉听完，冷哼一声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兵，姑奶奶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在与你算这笔账，记得下次我找你面见王母的时候，你可不要食言，将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秦霆道。 “好好守你的天门吧！”妙玉剐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身后跟着的那女子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直到看那妙玉吃瘪离开，这才轻笑着跟了上去，像是对秦霆和妙玉的斗嘴觉得有趣。 不过这一笑，却是将秦霆给看呆了，真真切切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 “别看了，都走远了！”刘敬出声将秦霆叫醒，又问道：“秦老弟，你发现我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秦霆挠挠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根本就不是惹事的人，更别说，惹了像妙玉这个仗着王母在天宫里狐假虎威的宫女。” “她很厉害么？不过是仗着王母撑腰罢了。”秦霆无所谓的摆摆手。 “知道有王母撑腰你还敢惹她？”刘敬俩眼珠子瞪得老大。 “是她先惹的我。” “就算是她先招惹你，但是你赔个不是不就过去了么，何苦要一见面就像不共戴天一样，你看她刚才那话的意思，万一她要是真在王母耳边嚼舌根子，你这天上的职位可不就不保了？”刘敬苦口婆心的劝道。 “说实话，我倒还真想让他在王母面前告我一状，把我贬下凡去，这天庭反正我是不想呆。” 话音刚落，刘敬面色陡变，深深望了秦霆一眼，却是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与秦霆的距离也拉到最远，再也不说话了。 秦霆无语。 半晌一晃而过，南天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一个身影飞掠出来。 却是那孙猴子，不过此刻孙猴子身穿大红朝服，头戴两耳官帽，脚踏长筒官靴，像是极为高兴，在天门外畅快的兜了一圈，跳了下来，对着秦霆道：“小天兵，玉帝封我做了个弼马温，你可知道这弼马温是多大的官？！” 看那猴子的样子倒不是问话，反倒像是卖关子一般，秦霆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不过嘴上却是配合着吃惊的道：“多大的官？！” 猴子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玉皇大帝’有四个字，‘弼马温’有三个字，岂不是说，玉帝之下，便是俺老孙了？” 看着旁边的刘敬还有天门内一群仙官们脸憋得酱紫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秦霆满脸黑线。 太白金星从天门内走出来，指着秦霆对孙猴子道：“弼马温，玉帝已经应允，这天兵就交给你了，你可带到御马监自行发配。” 孙猴子一把将秦霆的后衣扯住，腾身一跃，便上了高处。 “小天兵，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