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两个女人
见到晨曦的下一个瞬间，温雅就化身成为恐怖的人形暴龙，带起一阵旋风，对着晨曦直冲了过去。 这是每次相遇的必然，温雅只要在樱花小居见到晨曦，就会一拳扫过来，然后晨曦便没有任何反应的倒飞出去。 以往面对温雅的恐怖风暴袭击，晨曦根本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 但现在，破天荒地第一次，晨曦视野中温雅的影像仿佛被施展了慢动作，清晰地标志出了她移动的轨迹。那轨迹的终点，就是晨曦的身体。 视觉天赋被动激活，让视野中高速运动物体都以一种另类的形式呈现出来——就像时光的流速变慢，人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渐渐地变的清晰，变的有迹可循。 “我看到了！”晨曦心中大叫，“我终于看到了！” 这么多年来，晨曦终于可以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温雅的攻击，那快到不可思议的一拳不再是神秘不可捉摸的存在，而是清晰可见可以感知的真实动作。 然而，看到了并不代表可以躲过。身体的反应根本跟不上温雅的速度。于是砰的一声，如同大锤击打沙袋的声音传出，晨曦应声倒飞而出，掉落在樱花小居的围墙外面。 落地的瞬间，尘土飞扬，让晨曦的身影也变的模糊起来。 “咳咳，咳咳咳！”晨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扶着胸口，面上露出一股无奈，“这个温雅，真是让人头疼！” 与六年前相比，晨曦的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强，各方面素质有了全方位的提升。温雅想要一拳击晕晨曦已经很有些难度，所以，即使被打的倒飞出去，晨曦依然保持清醒，并且可以自如活动。 但，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疼，喘气也变的不那么舒服。小心地舒展动作，驱除了些胸闷的感觉，晨曦再次走到了樱花小居的合金门之前。 温雅就站在那里，有些错愕地看着晨曦，道：“你，你是晨曦？我认得你。” “……” 晨曦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成功”地认出了晨曦，温雅皱起的眉毛非常好看地舒展开来，喜笑颜开地说：“你好，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哦。”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晨曦回道，同时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只要你下次见面时不会打我！” “刚刚发生什么了？你好像很狼狈的样子呢。”温雅仿佛又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晨曦衣服上的泥土问道。 晨曦：“……” “又是，我打的你吗？”温雅有些不确定地问，特别小声，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女孩。 晨曦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经过六年的比邻相处，晨曦已经对温雅的情形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拥有绝大战斗力的女子，在记忆方面有着很大的问题。温雅的记忆混乱而不成系统，所有的过往都是碎片式的，无法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具体表现就是，她每次见到晨曦的一瞬间，都会把晨曦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拳打飞。 在这之后，她才有可能想起晨曦是谁，但往往又会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突然忘掉。 晨曦看着温雅低着头站在那里，想起以前的事情，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影像交织在一起，让他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温雅的本性很温柔文静，乖巧可爱的不像话，但这样的温柔只有在她有清醒意识的时候才会出现。不幸的是，她人生的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一种模糊的无意识之中，那个时候，就是她化身暴龙的时间，一举一动都释放着惊人的破坏力。 但无意识也有无意识的优点，她那个时候的攻击暴力而强大，却会视目标的身体强度而做出调整，不会超出目标的承受极限，但可以让其昏迷。 这样，被温雅击打的人，就相当于承受了一次接近极限的锻造。只要有相应的营养液保证昏迷后的恢复，就可以接受温雅的格斗训练，并且在日复一日的挨打之中变的日益强壮。 作为特殊的格斗教师，温雅这种不稳定的记忆反倒不是缺陷，而是一种其他人所无的独特优势了。 但作为一个个体，作为一个正当妙龄的女人来说，这样的记忆缺陷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残忍了。 温雅在钢铁学院除了少数几个许多年来一直重复见面的教师和管理之外，并不能记住任何人。 这也导致她没有任何的朋友，或者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的内心是一大片的空白和虚无，虚无之外是无边的黑暗，把她与光明隔开，偶尔可以看见，却永远不可触摸。 只有在清醒的那个短暂瞬间，温雅才会流露出属于自己天性的少女感情。 晨曦和温雅一起居住了六年，其中有五年的时间，她根本记不起晨曦是谁，即使清醒之时也是如此。所以每次见面都会把晨曦当成一个陌生人，微笑着说：“你好，我们从此就是是朋友了哦。”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像两人第二次在樱花小居见面时她曾经说的那样。然后又是忘掉。 直到第六个年头，数年重复的一次次的累积，终于让温雅突破了大脑的缺陷，记住了晨曦的名字。但这个记忆仍然是残缺不全的，她还是经常性地会有短暂的失忆。 晨曦甚至怀疑温雅有双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长时间这样下去，如果不能好转的话，说不定将来严重化，某一天就会精神分裂了。 不过此刻，晨曦只能微笑着安慰如同少女一样的温雅。论起真实年龄，晨曦自然要比温雅小。但因为自身的特殊原因，温雅的心理年龄却远远低于晨曦。 所以，在她清醒的时候，面对着晨曦，就自动降级成为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晨曦则更像一个看透俗世的大男孩。 两人相伴站在樱花小居的院落说话。不过在看到堆得到处都是的金属器材，温雅的表情又变的跃跃欲试起来。 晨曦现在已经知道这个院落大体是怎么回事了，它是一个高级的专门训练场。平时的时候，温雅就在这里训练自己。 有些时候，晨曦也会加入其中，cao纵那些金属器材和健身设备。只有真正触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晨曦才感到震撼。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物品，却都是奇重无比。晨曦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驱动它们。温雅却是驾轻就熟，如同摆弄小女孩的玩具一样又蹦又跳。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些重达数百斤上千斤的东西，的确是温雅的专属玩具。 有些时候，温雅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过大的冲击就会在院子中留下一些裂缝。 就像六年前第一个学期，晨曦被恩斯特一群人追到樱花小居，结果温雅一个冲天而起，仅仅下落的能量冲击就把恩斯特一干人全部打晕了。那个起跳，就在院落中留下了蛛网般的裂痕。 按理说，经过温雅这么久的蹂躏，樱花小居的地面早该塌陷了。然而，年复一年的过去，几度春去秋来花开又花落，樱花小居却依旧安稳如初，地面上的裂缝也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自动消失。 同温雅一样，樱花小居的院落也是一个晨曦猜不透的谜。 与温雅做朋友其实有很多的好处，一次一次陪温雅“玩耍”的经历，也让晨曦在实战格斗方面的战力有了惊人的提升。 如果说，和温雅在一起的时候是温馨和快乐，如同阳光明媚的春天。那么与丽莎在一起额感觉就是冰封千里的寒冬，丽莎就像那无情的风雪，晨曦就是那脆弱的小草，被冻的生机全无。 这一天，晨曦在小树林里走路，忽然脑后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等他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再次落入了熟悉的黑暗空间。 “小晨曦，做好被虐待的准备了吗？今天的训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丽莎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明是调笑的语气，却让晨曦猛地颤抖起来。 无数次的生死经历让晨曦明白，绝对不能根据这个女人表面欢喜来判断她的内心，不然真的会生不如死。 恐惧仿佛条件反射般地从内心升起，让晨曦忍不住想转头就逃。但他知道，他不能逃，一逃就死的更惨。而且，他也无处可逃。 “我不能逃，我不能逃。逃避只会让我在恐惧的深渊越陷越深，最终永远都走不出来！”晨曦拼命压抑着那心底的恐惧，身形停留在原地，“这一次，必须要战胜你！” “呵呵，怎么不跑了？今天要玩新花样吗？”丽莎依旧是调笑，人还在远处，枪声却已经飞速靠近。 砰！ 晨曦还没来得及闪躲，一颗子弹就射入他身前的地面，爆裂溅起的泥土如同一蓬箭雨，击打的晨曦全身生疼，肌rou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以晨曦现在的身体强度，还能让他痛不可抑，丽莎这看似放空的一枪绝不简单。而让心性坚强的晨曦也产生发自灵魂的恐惧，丽莎的可怕之处也绝不会就只有这么简单的一枪。 远处的黑暗中，枪管轻触下唇，丽莎吹了一口气，目光转冷：“刚刚只是开胃小菜，现在要上大餐了，好好享受吧——little－boy……”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像个男人那样的战斗吧！”晨曦听见了自己内心咆哮的声音，他发狠撕下了上衣，第一次迎着丽莎的声音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