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关
虽然梅森以前只是个死灵系法师学徒，一个很弱很穷的学徒，但还是需要买材料进行研究探索。 别的不说，负能量系的法术都是需要调动受术者体内的负能量，但如果不对普通人体有一个粗浅的认识，那么负能量法术的施法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但是，哪怕是住在坟场旁边，梅森也不敢对坟场里的材料有丝毫企图。几乎所有国家里的任何一个坟场，都是圣光教会修建，而每个坟场都有一两个看守人，他们实力不高，但胜在虔诚，绝不会同流合污，如果发现有人盗尸必定上报教会，无论杀不杀他教会都会派人来，那么住在坟场边的梅森肯定会被牵连。 所以梅森用来研究的材料，基本都是从XC区的黑帮里买的。虽然是黑帮，但是他们也不敢对有圣光教会坐镇的城市里为非作歹，基本都是进行一些走私黑市活动，算是一群有武力的黑市商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收钱，不会告发。 至于黑吃黑这种事，梅森每次都是来去无踪，倒是避开了不少祸端。 那么，买材料就肯定要钱啊，梅森在路西恩书屋打工只能说饿不死，福利是有免费书看，但如果有闲钱那就断然不可能了。 而他的牟利方法，却是极其令人匪夷所思——贩卖【古代宫廷流传的黄色读物】！ 黄色读物什么的，在哪个时代都是有市场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材料便宜。不过，梅森可没办法大批度印刷这种黄色读物……因为，印刷工具尽数被贵族和教会掌握，一个平民根本没资格使用印刷工具。 梅森也不可能大胆到插足到印刷行业这种高危工作中，所以他就不可能量产黄色读物。至于自己写出来后让别人抄来传播，更是不可，隐藏身份比赚钱要重要得多。 所以，在产能有限的情况下，梅森要求自己写的小黄书可以卖到一个比较好的价格——毫无疑问的选择便是《古代宫廷读物》！ 平民总是会向往上流社会的生活，贵族则会想象宫廷皇族的生活，而宫廷里令人遐想的床笫缠绵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的，因此他们对此是无比好奇——特别是这个世界上，识字的人要么是平民的学者，要么是贵族和牧师，他们比平民更加有闲情逸致。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所以十岁的梅森，就利用对古代宫廷的一点小知识和自己浏览小黄书无数的才能，偷偷制造了一本背景是三千年前强盛一时的奥西里斯帝国，描述其中皇帝儿子和皇帝妃子的‘爱恨情仇’的《奥西里斯之缠绵》，在另外一间书屋卖掉得到的钱，足足够他整整半年的研究花费！ 更美妙的事，奥西里斯几乎没有历史记载，仅仅剩下它的名字作为大家随意遐想的背景！那就是无论怎么写都是对的——因为没人能指责你错。 然而，制造古代书籍是需要一点技术，梅森为了研究材料也是拼了，还真的被他从一本冷门书籍里看到一些‘古化书籍’的小法门，成功骗过书屋商人。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不制造当今宫廷的黄色读物？……哪怕梅森敢写，书屋老板也不敢收啊。 这五年来，梅森制造了七本古代读物，写作水平没怎么提升，制假能力倒是突飞猛进。所以一年前他遇上盗贼贩卖《史记》的时候，才会把心一狠，自己收下来，还连夜制造一本一模一样的假书，在黑帮里出钱找人将这本书卖给路西恩。 梅森可是知道这个世界有许多侦查法术预言法术，到时候如果有人来寻找这本书，梅森根本无从辩驳——对方用超凡能力指引，根本不是说谎就能解决过去的事。 得益于对造假能力的放心，梅森才会决定偷天换日，利用时间差制造相同的事实：一天晚上，一个神秘人来到【路西恩的书屋】卖掉一本古籍。 过程一模一样，只不过真本是梅森买了，假的被路西恩收了。 而且时间过得越长，梅森就越放心：记忆很容易模糊，到时候路西恩的说辞肯定会完美无缺。 路西恩老爹在翡翠城住了几十年，全家都是虔诚的信徒，二儿子更是圣骑士，教会没理由不相信他的说辞。 所以，哪怕是前几天阿卡托尔主教找过来，梅森也不是很慌：反正他们肯定看不懂那本书。 然而，梅森没想到他们居然识破书是伪造的！ 梅森用人头担保伪造的《史记》跟原本一样古老，除了没有法力反应——但教会应该认为是自己没能力触发《史记》的真实功效，而不是怀疑书籍真假才对啊。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教会有神术可以测定书籍的年代——请问神官们是利用测定碳14原子来推测吗？ 梅森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神术感到深深的无奈。 然而，最大的危险还没解决。 现在，陈忽然冒着圣光，用手搭着自己的肩膀，而且梅森感到识海好像有被注视的感觉，很容易就能猜出陈的意图了：用测谎神术来询问自己！ 答“是”？那么自己怎么解释自己知道那本书是被人伪造的？ 答“不是”？梅森可不认为陈会发现不了自己说谎。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圣光教会能在人类世界得到几近无上的地位，将曾经横行无忌的法师们杀得销声匿迹，果然不是并非只靠武力和宗教。 陈看见梅森久久没有回答，眼神里露出一丝疑虑，“我再问一次，你知不知道，那本古籍，是被伪造的？” 梅森脸色平静，慢慢直起了腰，心里却念念有词：“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顶，与大苾刍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脑内在诵经，嘴里却说道： “不知。”梅森轻轻摇头，一副疑惑的模样，“伪造……是什么意思？” 身体里的圣光内气流转不停，尽力抹杀掉一切异状；识海里幻化出佛祖迦叶，尽力维持识海的稳定。 然而梅森的视线已经盯着陈那苍白的脸孔，一旦有变，马上打破书屋的墙壁逃跑。 他既然能依靠佛经稳定识海破开【绝望女巫】的搜魂术，那么也许能抵抗神术的诘问。反正易筋经内气宛若圣光，应该不会怀疑成类法术能力。 “路西——” 一个沉重的声音在书屋门口响起，二楼的小路西马上被惊醒，起床跳了起来，“叔叔——” 小路西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梅森和陈散发着圣光，没多想，马上拉着梅森下楼去找叔叔。 书屋门口，一个穿着银色链甲、金发稀须的中年圣骑士正一脸哀愁地看着小路西。小路西呜哇一声，哭喊着冲上去抱着中年圣骑士。圣骑士跪下来抱起小路西安慰道：“叔叔我不会离开路西了，放心，没事了，没事了。” “叔，叔叔，爷爷他，爷爷他死了——被邪恶的法师杀了——” “我会为爷爷报仇，我们先回家。” 中年圣骑士看着下楼的梅森，挤出一丝笑意，“你就是父亲提起的梅森吧？谢谢你照顾路西。我是圣骑士，法莱克-拜伦。” 梅森早已注意到他了。 不同于无法侦查实力、宛若普通人的陈，法莱克一出现就充满圣骑士的气息，眼露神光，身材魁梧，更重要的是，在梅森的感知中，法莱克就如同一个狂热火炬般炽热。 圣光骑士，翡翠城圣骑士队长，法莱克-拜伦。 看见被人打断了询问，陈也不以为意，因为刚才梅森的言语，在他的神术【真实】下，没有显示出异状。 “梅森应该是不知情者……”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一个了……” 陈看着与梅森交谈的圣骑士法莱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个通晓圣光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