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凝气（一）
“疯子，你想要知道你的资质是什么级别吗？”一天早上，灭始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白枫。 资质决定了一个人能走得多远，走得多快，走得多稳，但并不是全部。 “几天是轩榭学院一年一度的混战日子，就是轩榭榜第一次排名的日子。”灭始祖让白枫坐下，他今天要说的事情很多，站着可得累坏白枫。 直到今天，白枫才知道原来洛晨大陆是这样的…… “洛晨大陆有三种功法，其中最常见的是天玄和地黄，还有一种最为诡秘的功法，自从多年前大陆的一场混战之后几近绝迹，现在尚有资格修炼的人更是寥寥可数，那就是鬼冥功法，鬼冥也有高中低阶之分，但现存在世的最高只有鬼冥中阶功法。” “至少为师只能收集到鬼冥中阶的功法。” “鬼冥功法以诡异著称，它不像天玄地黄那样限制，极限在哪谁都不知道，因为即使是那场混战之前，也鲜有人能修炼至顶峰。” “而你，疯子，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手中一直沉寂的鬼冥功法似乎有了异动，所以当时我决意带你离开，为师也不知道那条路是不是适合你走。” “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为师修天玄功法，你师兄修地黄功法，你选择其中之一都能得到足够的指导，但你若选择鬼冥功法，日后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下去，至于会不会有境界限制和其他困阻，为师也不知道。” “你的人生，你做主。”灭始祖大袖一挥，三个散发着玄黄冥三色的光球漂浮在白枫面前，仔细去看，不难发现每个光球是都由很多符文构成！ 天玄高阶功法，玄色最艳，若中天之日，散发着正义的光芒，撒满洞府洞口一侧。 地黄高阶功法，黄色较之玄色较逊，若皓月之比骄阳，散发着平静的光芒，照亮洞府中间部分。 鬼冥中阶功法，冥色最为黯淡，若骄阳皓月下的黑暗，站在其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阴寒，却没有被玄色和黄色的光辉掩盖住，更像是在蛰伏而等待暴起，散发着冥色的光芒，暗藏在洞府深处内侧。 玄黄冥三色完全不相容，一眼就能看出三色的分界线，三种任何一种都是当今大陆上最强的功法，无论是哪一种，白枫都相信那会让他走得很远。 天玄高阶功法固然少之又少，珍贵不可，最适合自然属性斗气和光明属性斗气的修炼，自然和光明的天玄高阶者，成名指日可待！ 地黄高阶功法也不会差，木火土金水任何属性得地黄者得天下！ 至于冰属性和电属性，天玄地黄皆可，此两属性得高阶，除非资质全无，否则成为一城之主只是时间问题。 鬼冥中阶功法，在天玄地黄高阶前不输半分，若能得高阶，那绝对是完败其他两者的存在，这就是当年黑暗属性以一殿之力与其他九大属性合力击杀仍能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混战的原因所在！ 白枫审视了每一种功法，他看不清也看不懂每个光球内的那些符文，但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了鬼冥中阶功法上，感受着体内的血脉的波动，“师尊，我会不会是消失了的黑暗属性？” “不是，我也不希望是，黑暗属性的斗修都没有活到突破斗帝境的。”灭始祖的话没有让白枫脸上洋溢的希冀退去，反而焕发出了新的神采。 “那师尊知道我是什么属性吗？” “电！”灭始祖沉吟了片刻，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为师也不知道电属性修炼鬼冥功法会如何，因为……” 白枫的手已经抓向了鬼冥中阶功法，就在抓住刹那，发现寸分难近！他抬头望向灭始祖，显然是灭始祖禁锢了此地的空间。 “疯子，一旦选定功法，就永远都改不了了，你可以再考虑两天。” 白枫没有答话，他要紧牙关，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抓向鬼冥功法的手，一点一点地靠近鬼冥功法！ 他用行动证明了想要鬼冥功法，话语已经显得多余！ 灭始祖松开了禁锢，脸上的笑容下隐藏着一丝担忧。 白枫抓住了鬼冥功法，他脑海中瞬间充满了繁杂复乱的符文，不断地轰击着他的神识，神识之痛直通灵魂，任何rou体的伤痛都不及其分毫，白枫硬是要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无论是天玄地黄还是鬼冥，只要是功法，都会轰开一个人的神识强行进入脑海，其过程犹如遭受到了神识攻击。 灭始祖本可以帮助白枫毫无痛苦地习得功法，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就像当年纪辰毫不犹豫选了地黄他也没有帮忙一样。 那是他们选得路，那就要自己走下去，在这一刻帮他就是害了他！ “我的路，我自己选择，我自己走！”白枫握紧拳头，眼中透露着疯狂，忍受着那鬼冥功法不断的轰击。 白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面八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鬼冥的轰击，滔天巨浪般迎面扑来，然后是汹涌波涛般，再就是可弄潮的小浪，最后涓流如海般渗透进入白枫脑海。 鬼冥中阶功法完全进入了白枫脑海，神识轰击没了，剧痛没了，脑海中浮现出鬼冥功法符文的内容，方才还感觉剧痛的识海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全身充满了力气，一阵暖流流过全身。 灭始祖赞许地说了几句话，带着白枫出来洞府外。 “功法你已然习得，那么接下来就是按照功法去凝气，只有把气凝聚起来，才能踏入斗士境，成为真正的斗修！” “还记得我们这几个月走过的地方吗？从今天开始，你要绕着方圆十里跑，慢慢地跑，寻找到属于你的速度，感受到体内有了气息，慢慢牵引，直到对它控制自如。” “当有了气，你要学会运用，把气运到身上的特定部位，用有气的部位击打那棵树，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要，而不仅仅局限于双手双腿和头部。”灭始祖指向一颗五人合抱不住的树，跟背后蠢蠢欲试的白枫说道。 “那棵小树迟早会受不住你虐待的，那时你就可以把目标转向那块小石头了，再然后就是洞府旁边的这片崖壁，直到你对身体内的斗气收放自如。”灭始祖口中的小石头是一块比那棵树还大数倍的巨石。 “就这么简单？”白枫有些不相信，在学院中，他们都是打坐去感受斗气凝聚斗气的，而灭始祖的方法听上去显然比他们那些简单很多。 “嗯，听上去确实简单，但小辰也用了三个月才做到，我相信你也差不多，去吧。”灭始祖说完走回洞府继续打坐，神识却外扩在方圆十里之内，白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探识。 白枫晃了晃身体，松动了一下筋骨，在原地慢慢地跑了几个圈，然后以洞府为起点，向东跑了一公里，然后以洞府为中心，绕着圈慢慢地跑了起来。 慢，再慢一点，白枫按照灭始祖说的慢跑在前进，一圈下来，他试着变换了几种速度，但除了感觉到全身酸痛之外，其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人有精气神，气是生命的原动力，是运行在体内微小不可见的物质中，呼吸吐纳，气息血液运行，抵抗外侵，排除废物都离不开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气控制着人的运动。 那气怎么样才能被人感知并能被凝聚出来呢？ 气是运动的，无时无刻在体内都运动着，通过肢体心理的运动，能壮大气以此来被人感知，但为什么只会感觉到全身酸痛而感知不到气呢？ 难道是因为酸痛太过剧烈，盖住了气的微弱信息？ 白枫揉着酸痛的双腿，详细分析了一番这个闪过的念头，或许真是这样，这样的运动量对他有些瘦弱的身体来说，是个不小的负荷，就像此刻，他只感觉到疲惫而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愿意去想其他任何事情，更别说是寻得气的运行轨迹了。 那么，首先要加强运动强度和加长运动时间，以此来减弱酸痛带来的疲惫，只有在跑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疲累，那样才可以寻得气的踪迹。 白枫小憩了一会，理清了思绪，然后站了起来，月光撒满大地，阵阵寒光，有些凉，这些都不再能成为偷懒的理由，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继续锻炼，蹑手蹑脚走出洞府，然后向南跑了两公里，然后以洞府为中心绕着圈快速地奔跑！ 快点！再快点！更快点！ 白枫不断冲击着他身体的极限，持续狂奔着，不一会就不得不停下来，他发现一味的狂奔只会更加劳累，而且持续不了太久，唯有快跑一段，然后慢跑一段，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再加速跑…… 如此不断循环，月已经落了下去，白枫双腿在颤抖，精神几近崩溃，他倒下的前一刻还是在奔跑，躺在草地上，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那就要全力走好，走远！ 白枫合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