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岸上惊变
…… 狐狸窝已经不再是狐狸窝。 狐狸窝变成了安乐窝。 何为安乐? 安逸快乐! 低矮破旧的平房已变得焕然一新,窗户上也糊起了雪白的窗纸,里面已不再有粗犷豪迈的男声,也不再有狐媚软柔的女声。 这是整片海岸上,最整洁干净,清爽静怡的地方,和旁边码头上的喧哗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最大的改变,建屋的木板已换成了墙砖……青色的墙砖! 看到这栋青色的小楼,风萧萧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陆小凤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道:“自求多福,后会有期。” 他说完这一句,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风萧萧忽然也很想跑,拔腿就跑,可他知道,他一定跑不掉。 不过他很快发现,跑不掉的不光是他,陆小凤也没能跑掉。 陆小凤已苦笑着退了回来,回来的速度甚至比跑掉的速度还要快。 风萧萧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没等陆小凤回答,他就看到了原因。 薛冰从那边走了出来。 看着她越离越近,风萧萧和陆小凤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尤其是风萧萧,他的手已经很疼。沙曼捏的, 薛冰俏生生的到了对面,目光缓缓转动。扫过陆小凤,扫过风萧萧,最后落到了沙曼的脸上。 两个都很美丽的女人相互打量着,谁都没有说话。 这下,风萧萧不光是手疼了,好似连心脏都开始痉挛。 薛冰终于移开了目光,道:“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 风萧萧道:“怎么?” 薛冰道:“如果你早到半天,就会碰见十妹了。” 风萧萧的心悸感顿时没了,神情轻松道:“她去哪了?” 薛冰似笑非笑道:“你可以去找女人。她自然也可以去找男人。” 风萧萧的心不由又紧了起来,他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的问道:“谁?” 薛冰瞧着风萧萧和沙曼紧握在一起的手,冷笑道:“你吃醋了?” 风萧萧只能低下头。却并没有松开沙曼的手。 薛冰咬了咬嘴唇。道:“是皇帝。” 风萧萧皱眉道:“怎么是他……” “皇帝?”陆小凤叫道:“他有什么事?” 薛冰横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大事。” 能让皇帝亲自召见的,自然是大事。 陆小凤问道:“什么事?” 薛冰道:“一百零三个精明干练的武林好手,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竟在一夜之间全都神秘失踪。” 陆小凤的胡子皱的眉毛一样紧。 薛冰道:“这趟镖的来头极大,竟然上动天听,若是找不回来,非但所有的保人都难免获罪。连委托他们护镖的太平王府都脱不了关系。” 陆小凤道:“保人都有谁?” 薛冰道:“当然都是江湖中极有身份的知名人士,中原武林的九大帮、七大派。几乎全都有人被牵连在内。” 风萧萧道:“关青衣楼什么事?皇帝为什么要突然召见蓉儿?她为什么非去不可?” 陆小凤突然插口道:“青衣楼有没有人作保?” 薛冰瞧了他一眼,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道:“一百零三个人中原镖局的精英,经太行,出潼关,却在太行山下一个小镇上忽然失踪,唯一剩下的一个活口,竟在十二连环坞的总舵密室中,被人灭口。” 风萧萧沉着脸道:“江湖上、武林中,所有的势力都被牵扯其中,唯独青衣楼没有,别人不怀疑青衣楼,才真是见鬼了。” 陆小凤苦笑道:“这么大的单子,这么多高手护送,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除了你们青衣楼,还真没别人干得出来,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一定是你们做的了。” 风萧萧冷冷道:“越是通顺的思路,越是合乎常理,就越是假象,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陆小凤摇头道:“事情已闹这么大大,甚至上达天听,那么究竟是谁做的,就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够资格来当这个替罪羊,用以平息众怒。” 风萧萧自然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冷冷道:“所以皇帝召去蓉儿,想让她当替罪羊?” 薛冰道:“皇帝本来是召见你的,可是你已出海,十妹她不得已才守到海边等你归来,可是左等不回,右等不回,她不得已之下,只能替你上京,你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陆小凤道:“天子召见,谁敢让他干等着?黄楼主只怕真是迫于无奈。” 风萧萧哼了一声,向薛冰道:“蓉儿她安全么?” 薛冰道:“进宫之前,一定安全,禁宫里面,就难说了。” 风萧萧道:“皇帝怎么找到她的?天下间,可没几人知道她的下落。” 薛冰道:“我也很奇怪,一个太监突然领着一群大内侍卫带着圣旨找来,守卫第一楼的高手根本不敢拦阻。” 风萧萧沉思不语。 他忽然想到了牛rou汤。 当初牛rou汤设了一个连环局,想引他来海边,为了寻找到宫九的行踪,他也将计就计,跟了过来,青衣楼的位置,八成就是那时候暴露的。 这件事,一定跟太平王世zigong九脱不开干系。 风萧萧抬头道:“蓉儿走了不过半日,我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只是……” 他望向沙曼,沙曼也正看着他。 薛冰冷笑道:“怎么?你还想带着她不成?” 风萧萧只能苦笑。 薛冰板着俏脸。冷冰冰的道:“你走,她留下。” 风萧萧苦笑道:“薛冰你……” 薛冰道:“你是信不过我?” 沙曼忽然道:“好,我留下。” 风萧萧诧异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沙曼点点头。 风萧萧大步走了,顺手从隐在暗处的一个青衣楼高手手上。取走了一柄剑,而他一拿上剑,身上便带起了一股浓重不散的杀气。似寒风远去。 没人能动他的女人,皇帝也不行! 只剩两个女人,陆小凤立刻连头都不敢抬了,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赶快溜走。 薛冰道:“你怎么也不送送他?” 沙曼淡淡道:“他知道我对这些外在的形式一向没有兴趣。又何必多此一举?” 薛冰道:“你对他外在的形式没兴趣?是不是只对他的心有兴趣?” 沙曼默认。 薛冰冷笑道:“只可惜他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心全送给你的。” 两个人言来语去。仿佛都带着很浓厚的醋意,陆小凤听了后,心中不是滋味。 原本他和薛冰才是一对,现在的薛冰非但对他视而不见,更为了一个别的男人而吃醋,他好像忽然间变得不值一文了。 一个人活到这种地步,倒真的不如死了算了,陆小凤现在连理由都不想想了。埋着头就走。 薛冰总算注意到了他,道:“你想去哪?你哪也别想去。” 陆小凤苦着脸。回身道:“还有我什么事?” 薛冰瞟了沙曼一眼,道:“我很想听听,风萧萧出海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陆小凤的脸色更苦了。 沙曼道:“问他,还不如问我,你是不是想学学?我可以教教你,保证一点都不私藏。” 薛冰的脸红了,道:“谁要跟你学,我是替我家十妹问的。” 沙曼道:“不是你自己想知道,你脸红什么?” 薛冰的脸更红了,却不肯相让:“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跟我说了?” 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而两个吃醋的女人凑在一起,就是人间地狱。 陆小凤深知这一点,于是趁着两女口舌争锋,互不相让的时候,麻利的溜远了。 薛冰口上虽凶,却终究替沙曼安排好了一切。 她都没动用青衣楼的人手,让红鞋子帮忙准备了一辆马车,并准备将沙曼安排到红鞋子的一处隐秘的据点去。 她甚至还将在场的青衣楼高手全都调离他处,等若向黄蓉暂时隐瞒了这件事、这个女人。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或许是同情? 或许是羡慕? 又或许是同病相怜? 行驶的马车上,最后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路无话。 人总是要吃东西的,晚上也要睡觉,所以两女也会夜宿客栈。 虽然彼此谁也不理谁,但她们偏偏睡在一间房里。 薛冰对此理直气壮,在她看来,沙曼就是个囚犯,而她是看守,当然要时刻注意沙曼的一举一动,至于心底真实的想法,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这日傍晚,客栈房间。 薛冰端进来了两碗汤、两碗饭,搁到了桌子上,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汤。 她不必说话,浓汤扑鼻的香气,自然会引得沙曼过来吃晚饭。 沙曼本来一直都漫不经心的坐着,这会儿脸色却突然变了,问道:“这是什么汤?” 两人一路几乎都没讲过话,所以薛冰愣了愣才回道:“牛rou汤。” 她立刻发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失声道:“这碗汤里下了药。” 沙曼缓缓起身,道:“应该不错。” 薛冰变色道:“是谁下的药?” 沙曼道:“牛rou汤。” 薛冰有些迷糊,不知是迷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晕沉沉的道:“我知道这碗是牛rou汤,我是问谁下的药。” 门外有银铃般的笑声:“是牛rou汤在牛rou汤里下的药。” 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煮得出这种美味的牛rou汤,独一无二的香味,独一无二的味道。 牛rou汤做出来的汤又香又好看,她的人也很香,很好看。尤其是今天。 看来她好像是特地打扮过,穿的衣服又鲜艳,又合身,脸上胭脂不浓也不淡,都恰好能配合她这个人。 薛冰头又已发晕,眼睛也有点发花,就好像已经喝醉了的样子,忽然大声道:“你是谁?” 牛rou汤笑嘻嘻的道:“牛rou汤。” 于是薛冰更晕了,几乎都快站不稳。 沙曼却没晕,眼睛一直都在刀锋般盯着牛rou汤 牛rou汤笑道:“我做的汤很好喝,连风萧萧都爱喝的不行不行的,你为什么不尝尝?” 沙曼慢慢地从衣襟边缘抽出根很细长的钢丝,拿在手里摆弄着。 钢丝细而坚韧,闪闪的发着光。 她的手纤长而有力,钢丝在她的手里,很快的变成一个舞剑女子的侧影,尖锐的一端就是剑。 她的手指轻拨,剑式就开始不停的变幻。 薛冰看了更觉头晕,吃惊道:“原来你剑法这么好!” 沙曼淡淡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本来就很多。” 牛rou汤已经不笑了,任谁被这根尖锐的钢丝尖抵着脖子,都笑不出来的。 沙曼道:“你的汤炖得的确很好,不喝光了实在可惜。” 牛rou汤二话不说,走到桌前,喝光了剩下的那半碗牛rou汤。 沙曼道:“还有我的一碗。” 牛rou汤丝毫没犹豫,一口喝完,甚至都不怕烫着舌头。 待吃光了最后一块牛rou,她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沙曼道:“不行。” 牛rou汤道:“你还想要我干什么?” 沙曼道:“脱/光。” 牛rou汤道:“脱/光?把什么脱/光?” 沙曼道:“把全身上下都脱/光,能脱的都脱/光。” 牛rou汤脸色变了,狠狠的瞪着她。 沙曼完全没有表情,手里还在摆弄着那条钢丝。 坚韧的钢丝在她纤纤手指里,柔软得就像是条棉线。 牛rou汤立刻开始脱/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脱/光了更好看。 她的腿非常直,非常结实,皮肤光滑紧密,双腿并拢时中间连一只手指都插不进去! 她无疑正是那种可以令男人销/魂蚀/骨的女人,对这一点她自己也很有信心。 可惜现在屋里只有女人,并没有男人欣赏。 不过不管有没有男人在这里,只要一个女人赤/裸裸的没穿衣服,她就施展不出任何诡计了。 于是沙曼舒了口气,问道:“宫九在哪里?” 牛rou汤道:“在你身后。” 沙曼自然不会相信,不过身后突然传来浓重的喘息声,让她不由转回了头。 薛冰现在不光是脸红了,连眼睛的都已通红,迷离的眼光,痴痴的看着牛rou汤赤/裸的胴/体。 沙曼失声道:“你下的不是迷药,是什么?” 但等来的不是牛rou汤的回答,而是她的手。(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whitecollar”的月票,感谢书友“孤宇星云”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