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荡的妖魔 第五十五章 拆穿的谎言
第二卷游荡的妖魔第五十五章拆穿的谎言 “海豹号”缓缓地驶进悉尼港。 黄昏时进入悉尼是最为浪漫的,在泛黄柔美的光线投射下,悉尼歌剧院与海港大桥被染成辉煌的金色。站在甲板,伴着凉凉的海风,看着远方的天际由鹅黄色转为艳红色,又渐转为黑色,看着周围蒙上一种扑逆迷离的韵味——很个性,很雅痞。 远处,帆影点点,成群的海鸥则优雅的飞翔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处处散发出一种优闲自在的模样。在这样一片悠闲气氛中,海豹号慢速驶过悉尼歌剧院,这个“白色船帆”所在的邻水地区就是海豹号的停靠地——环形码头。 周末的时候,环形码头带着浓厚的雅痞味,码头小路的两边有很多唱歌的、弹琴的、做杂耍的和搞人体雕塑的艺人,路人或者站着或者围坐在他们周围欣赏着探询着,他们用阳光一样开朗的神情和路人交流着。 周末,歌剧院门前广场常有免费露天音乐会,因此成为情侣所最为钟情的地方,月上柳梢头,很多的情侣成双而坐,听着海涛,安静地喂着鸽子,耳边荡漾着歌剧院广场悠扬的音乐声。一眼望去,四处都是星星点点的情侣,在露天音乐会的节奏中手舞足蹈,令其无愧于“情人港”称号。 在一片噪杂的氛围里,环形码头其中一个泊位却充满了冰冷气息。十几名墨镜男站成两排,一身黑衣,在这热带酷热阳光下,领带仍扣得一丝不乱,他们神情冷峻地围着两辆黑色的大巴车。那种拒人千里的态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令过往行人不由自主地绕道而行。 夕阳西下,可是迪伦照打着一把黑伞站在船头,伞下,舒畅面无表情地站着,兰卡跟在他屁股后面,格伦则抱臂站在他身侧。 “他们来了”,迪伦尽责地在舒畅耳边低声通报。 “该用什么礼节?”舒畅嘴唇轻微蠕动,目不斜视地问。 “拥抱礼,现在我们不知道迎接者的身份,公共场所上,只适用普通的拥抱礼。” 迎接客人前,管家与主人窃窃私语不是失礼,因为管家需要向主人通报客人的身份与名姓,但主人的目光移开就是失礼,所以舒畅只能不错眼珠地盯着码头上的墨镜男,低声与迪伦交谈。 游艇开始倒车,兰卡轻巧地跑上前去,将索具扔到岸上,黑衣人立刻将索具栓在地牛上。随着游艇马达轻微的转动,海豹号无声地靠上码头。 ”欢迎来到悉尼,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一名黑衣男谦恭地走上前来。他并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询问舒畅的名字,但双方拥抱时,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已说明了他的身份。 ”请跟我来!“那人耸鼻嗅了嗅,一丝疑惑的神情飞速地掠过他的脸庞,但随即,他松开手,又换上了一幅谦恭表情。 黑色大巴车连车玻璃都是黑色反光玻璃。它被擦得锃亮,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光影,舒畅在黑衣人的引导下钻入车内,不一会,几名黑衣人抬着图拉姆的棺木上了后一辆车,车队开动了。 点点霓虹渐递开启、点点星光越发明亮、点点车灯犹如流动的明珠……窗外无比醉人的景象尽收眼底,妙不可言。 这座城市以当时的内务大臣悉尼子爵的名字命名。现在掌管悉尼地下世界的是唐宁子爵,或称唐宁亲王。 在悉尼郊外的一座维多利亚建筑里,舒畅见到了这位唐宁亲王。这是位一脸大胡子,看起来与其说像绅士,不如说更像海盗的憔悴的“中年男子”。 “阁下,依据客尊戒律,我请求您允许我登岸活动!” “阁下,依据客尊戒律,我允许你在悉尼自由活动!” “欢迎你来到这个美丽新世界,我的客人”,仪式完毕,唐宁子爵张开双臂,给了舒畅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该怎么称呼你,第六代‘玛土撒拉’?”唐宁一脸笑意地说:“我认识帕特里克.范.布隆克霍斯特伯爵,你身上洋溢着他的气味,虽然这气味很淡,很轻微……奇怪!” 唐宁说到一半,也像码头上的黑衣人一样,不停耸动鼻子。 恰在此时,图拉姆的棺木抬了进来,唐宁的鼻子逐渐转向那具棺木,目光被它吸引。随着棺木打开,图拉姆面色苍白地从里面爬出,他先向舒畅鞠了一躬,而后再向唐宁子爵鞠躬。 “阁下,请允许我向您致以……”图拉姆行礼如仪。 “我接受你的致意‘,唐宁威严地点点头。而后,他简短地反问:“15代血婴?” “是的!谢谢阁下的问候!” “嗯”,唐宁带着沉思的表情,深深地点点头。 “阁下,这里最近有什么动态?”舒畅不习惯兜圈子式的谈话方式,他直截了当地问。 “哦”,唐宁瞥了一眼舒畅:“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最近阿萨迈族像发了疯一样四处出动,听说他们在寻找一个人。” “他们找到了吗?”舒畅平淡地问。 唐宁深深地盯了舒畅一眼,语气强硬地说:“我们不会让他们找到——阿萨迈人出了沙漠,搞的各地鸡飞狗跳,真当我们是死人吗?我们不会容许他们走出沙漠,就在昨天,我们还与他们打过一仗。” “胜负如何?”舒畅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我们击落他们一架飞机”,唐宁不屑地回答:“骑骆驼的人也开始玩飞机,那东西是他们玩的吗?” 这是典型的种族歧视。不过,只要不针对舒畅,他没心情计较。 “这一定是场艰难的胜利,祝贺你”,舒畅话头一转:“阁下,你认识我的‘父亲’,有他的消息吗?” “听说伯爵去了范.布伦家”,唐宁的思维也是跳跃性的,他马上跳转话题:“我听说,你的船上有伤兵。” “是的”,舒畅没打算隐瞒。韦爵爷不是说过吗,撒谎的诀窍是九实一虚。除了他最想隐瞒的事,其余的他打算有问必答。 “我们在吉布提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两次,受袭击的是我的狼人伙伴,而之前,我的狼人兄弟曾被困在丛林里……” “那是两回事……”唐宁摆手打断了舒畅的话:“我听说过传闻,传闻有一伙狼人受到阿萨迈族德袭击,他们之前曾遭到雷伏诺族的陷害,两次袭击完全不同,听说他们损失严重,但我没想到他们是你的‘伙伴儿’。” 唐宁把“伙伴”这个词咬得特别重,舒畅不清楚他本来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讪讪一笑。而唐宁看到舒畅的表情狡诘的一笑,追问:“来悉尼之前,你去过哪里?” “查戈斯、马尔代夫、科科斯”,舒畅一脸憨厚的表情,傻傻的回答:“我的船在袭击中受伤,走不快,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悉尼。” 舒畅拍拍胸口,一脸幸福的补充说:“幸好,它修修补补,总算进了悉尼港。” 唐宁奇怪的“咦”了一声:“人们都以为,阿萨迈人寻找的是你,或图拉姆,因为你两是从迪拜出发的,而阿萨迈族同样从那里动身……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是疯了,他们不仅在吉布提两次袭击了你们,还在斯里兰卡、泰国、马来西亚袭击了当地人……” 唐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抬眼观察舒畅的表情,舒畅的脸像岩石一般纹丝不动:“哦,马来西亚,我听说那儿最近发生了大爆炸。” 唐宁好像获得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他满意的晃晃脑袋:“不错,事后,有三个组织对此负责。” 才有三个,舒畅遗憾的咂了咂嘴,以前遇到这事,起码能跳出来十个组织,看来还是美国佬的拳头厉害。 “不过,在那个爆炸之夜,还发生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双子塔里发生了一起罕见的窃案,两个古董瓷盘被窃了。据说那两只瓷盘产自中国,同样的盘子前不就在嘉德士拍卖行以三千万港币成交。” 那两只盘子现在藏在舒畅床头柜里,他露出垂涎的表情,神往地说:“拍卖能卖到三千万港币,那一定是宋代的定窑或者钧窑瓷器,呀,那一定很美……忘了说一句,我以前是卖假古董的。”
唐宁被舒畅逗得哈哈大笑:“这不是最主要的,窃案发生后,楼内的各大公司盘查了自己的损失。其中,英特尔公司的表情最古怪,内部消息说,他们丢了几块超纯硅片,据说总价值超过那两只盘子。 对此传闻,英特尔公司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但他们随后却命令全球各大芯片厂终止外加工活动——我恰好有一间工厂在其中,请问,你需要外加工吗?” 舒畅憨憨地反问:“外加工?有什么用?”心里却在鄙薄:这个老狐狸,长的粗鲁,不知道骗过多少人? 唐宁再度发出阵阵大笑:“我很奇怪”,他一指旁边一言不发的图拉姆说,继续说:“这位十五代血婴,他身上的伯爵味道比你还浓,而你身上,你像一个渔夫一样身上充满鲨鱼味。” 舒畅若无其事的一笑,图拉姆恭敬的迈前一步:“阁下,我可以向你解释吗?……伯爵并没有完成他的初拥意识,他受范布伦家族的紧急召唤,中途离去,所以,我的主人至今仍无引导者。” “哦”,唐宁恍然:“那么,你的战斗力如何?……请原谅我如此冒昧,我们击落的那架阿萨迈族飞机,上面坐满了猎杀者,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儿,但我不允许别人侵犯我的领权,所以我发动了攻击。 我认为,他们失败之后,将继续派遣猎杀者,毕竟,这是他们初次遇到抵抗,来自血族的反抗。 我猜想,他们下一波行动会派出级别更高的猎杀者,我的人手单薄,为此不得不寻求同族的帮助。 在我发出求援信号,你是第一直抵达的队伍,……我本来以为……” 子爵最后一句话说到极其轻微,但屋里几个人都不是平凡人,全听得清清楚楚。舒畅面色不动的。 图拉姆受激不过,迈前一步说:“阁下,我们并不是毫无战斗力,我们的游艇具备强大的火力,而且我们的计算机追踪能力异常强大。请问,你是怎么发现阿萨迈族的飞机的,告诉我识别方法,我保证,他们每只飘来的树叶都逃不过我们的追踪。” 图拉姆这么一说,舒畅就知道坏了,对面那个老狐狸果然摇着头,叹着气说:“图拉姆,图拉姆,图拉姆,你长相比你的主人狡猾,可你主人的憨厚外表可欺骗我了,我现在重新问你一遍:你需要外加工吗?” 图拉姆张嘴结舌,舒畅面不改色:“我还是那句回答:外加工有啥用?” 老狐狸走到桌前,拍打着桌案说:“原来你们偷盗的是成品芯片。” 顿了一下,他继续拍着桌子说:“原来阿萨迈族寻找的人真是你们……啊哈,真有趣。” 图拉姆现在已了解到自己的错误,他口瞪目呆,失魂落魄。这表情等于默认了唐宁的猜测,唯有舒畅神情不变。 “阁下,您真是个憨厚的人”,唐宁的话说不上是欣赏还是嘲讽,亦或是二者皆有。 “我也这么认为”,舒畅很无耻地自诩说。“那么,阁下想不想听我与阿萨迈族结怨的经过?” “这毫无意义”,唐宁回答:“你该早跟我们联系的,你做了太多无意义的事……把你的芯片给我。” “什么意思?” “避世条约之下,那个秘族不会几手隐踪匿迹的本事,你要早向我们开口,那需要潜入马来双子塔?” “你的意思是说,谁都有类似的无标记芯片,我辛辛苦苦,爬山涉水,登高爬低,花了三百万美元,全是折腾?……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的芯片?”谎言虽已被拆穿,可舒畅毫不畏惧,寸步不让。临了,还不忘把自己的花销夸大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