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钟尘
团身，手与***头与股交。 凰舞，勾臂曲胫，单指弹行。 伴随着每一个动作，钟尘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筋骨，都在吱嘎作响，都在猛烈的震颤！ 兔跃，膝肘于内，箭行于外。 马步，抱拳前冲，一拳开石！ 动若脱兔，耳边生风，嘭的一拳，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应声而破，碎石横飞！ 钟尘眯着眼睛，半跪在青砖地面上，石渣噼里啪啦的，险些飞溅到眼睛上。手上有些疼痛，针刺一样。 将攥紧的拳头提到眼前，发现白皙的中指骨节处只是略有红肿而已。 虽然炼气境界还始终难以突破，但是这身躯的淬炼却是进步不小，力量又增长了些，筋骨也更强健了。 “小弟，别太苦了自己，修炼要适可而止。”就在此时，一个柔媚的女声，在耳边幽幽的响起。 钟尘收功，缓缓的抬起头，眼前先出现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浑圆姣好的臀，纤细惊人的腰肢，然后……是一张俯着的俏丽面容，蹙着眉头，清亮的杏眼中，关切中隐隐透着忧虑。 这是一名身着淡绿衣衫的少女，雪白的瓜子脸蛋不过巴掌大小，更衬得她下颔尖尖，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钟尘看了女孩一眼，没有吭声。 这是隔壁家的女孩，名叫花小诗，也是他在燕返学院的学姐。只是大了他几天而已，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可打小就喜欢称呼他小弟，以jiejie自称，好像真比他大很多一样。 “累了吧？要多休息。来吃点东西，刚煮出来的粥呦。” 少女微启樱口，轻轻的吹了几下，然后小舌一卷，尝了尝，觉得不烫了，才将一海碗热气腾腾的粥送到钟尘嘴边。 闻到扑鼻的药香味，钟尘皱了皱眉，推拒道：“又在粥里放通气丹了吧？那是学院给你的福利，我不能喝。” “小弟，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条命，都是咱爹救回来的，还分什么你你我我的，别废话，快点喝了，要不我揍你呦。” 少女龇着牙，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眼神灵动，却是别样的娇媚动人。 钟尘无奈，打很难打得赢，说呢也说不听，为了免却烦扰，只能勉强喝掉。 “咕噜咕噜……” 看着钟尘一饮而尽，少女很是开心，嫣然一笑，颊畔绽出小小梨窝，顿如满院花开，令人目眩神驰。 “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修炼是长远的事，不能急于一时。” “不急怎么行……呃……” 喝的太急，打了个饱嗝。钟尘感觉到肚子中一股热气勃发，缕缕药力透入血rou筋骨脉络，火辣辣的。更有一股暖意，来自心头。 摇了摇头，钟尘心中有些烦闷。花小诗已经是炼气八层的修为，燕园最有潜力、最被看好的学生之一。可他自己呢，同样十六岁，却还是炼气三层的偏院生，普普通通，对比起来这差距还真大的让人难堪。 这怎么行！ 典当行的那块玉石，只是观望就隐隐勾动神魂，必须早点拿到手。 只是太贵了，一百多赤金，现在才积攒了二十赤金而已。所差的太多，该如何凑齐？ 钟尘微微的蹙着眉头，思索着。 花小诗静静的看着钟尘思考的样子，那白净的脸庞，那丹凤眼、挺鼻梁，那斜飞入鬓的双眉，五官分开来看都极其好看，但组合起来却是普通。可她知道，这张平凡的脸庞最是令她牵挂。 虽然这少年不解人意，虽然这少年倔强固执，虽然这少年于炼气之道进境平平…… 虽然这少年没有找到神府！ 那又怎么样？小弟，我会罩着你的，永远。 “过几天我还来呦。”瞟了钟尘一眼，觉察到钟尘的不自在，花小诗扭动腰肢，婀娜的翻过院墙。一条土狗欢快的迎上来，摇着尾巴，在她身前身后的撒欢的转着圈。 钟尘扭头环视四周，周围房屋松散错落，都是些草房。此刻房子上徐徐的冒着炊烟，鸡鸣犬吠，儿哭娘骂，喧嚣中透着和谐的气息。 眼前一小片青竹林，一座小独院，粗大的篱笆围院，院中好大一片菜地，前后三间砖瓦的大房子。 这里就是他的家。 从五岁开始有了意识起，就一直跟父亲在这里生活，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待了十一年了。 花小诗，是隔壁邻居家的女儿，钟尘的小玩伴，在七岁的时候，因为天生阴体，病入膏肓。 钟尘犹记得当时，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瘦的一把骨头，让人生怜。 天生阴体，本就罕见，在这燕返城里，无人能解。只能靠上好的补中益气丹药支撑。 花小诗家境平常，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哪里负担得起这昂贵的，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无奈只能坐以待毙。 钟尘记得自己那时候很迷茫，就问他爹，为什么那个习惯陪着他玩的小女孩会要死去？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他爹的话也犹在耳边：“天道就是如此，弱者即使跪着乞怜，顺从于天道，罡天也不会垂怜半分。而强者只要掌握‘道与理’，就算逆天行事，也总能超脱生死。” 钟尘不懂。 第二天他爹从山里出来，采了药材，炼了一炉启元丹，令钟尘送过去一枚。 花小诗家大人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没寄太多希望，没想到几天之后，小女孩的情况竟是越来越好。不久之后，更是因祸得福，展露出强大的炼气天赋，燕返学院的学师都为之惊叹。 这时候，钟尘懂了。 他爹就是一个强者，能逆天行事，掌控自己或是他人生死。 五年前，父亲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钟尘便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虽然从小就没什么情感，内心深处不晓得什么是喜怒哀乐，但还是有种深深的孤独感。 这个时候，花小诗接管了钟尘的日常生活。 钟尘不得不承认，花小诗的悉心照顾，他口中虽然厌烦，但心里还是有几分依赖的。 不过最近几年，花小诗进入燕园后，需要住宿在燕丹山上，故此只能几日回来照看他一次。但即使这样，也给钟尘带来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