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剑圣临门
东南极地,通天之峰,这里正是天门所在。 此时,楼宇前方,数百天门弟子手执剑器,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 子。 在她们前方不远处,一名玄衣男子负手而立,浑身散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宛 如一把出鞘神兵,让人触之心惊! 此人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头长半黑半白,胡须飘垂,像是五六十岁,又像 是三四十岁,难以看出他的真实年纪。如果李岳凡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广州 总督府惊虹一现的天道高手,一代剑圣薛千阑。 “你们让开,薛某不想与你们动手,叫你们宫主出来。” 薛千阑淡淡的扫过对面众女子,深邃的目光望想楼宇高处,带着一丝哀伤,一 丝痛苦:“孩子,你始终不肯原谅我吗?” “大胆狂徒,竟然在这里大放撅词,污我宫主清耳!若非圣姑有令,不让我等 为难你,你以为自己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要是你还不离开,休怪我们剑下无 情。” 为一名女子怒声呵斥,其余弟子亦是满脸怒容。 “无情一” 薛千阑眼中冷意一闪而过:“世间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天门更无情?你们有什么 资格说这两个字?当年要不是因为天门阻挠我们家人团聚,薛某又怎会一饮庚{ 堕入魔道,成为一具行尸走rou!薛某当年之错,亦是天门之因果一薛某最后再说 一便,叫你们宫主出来,今天她要不出来,薛某绝不离开!” 众女子面面相觑,位之人一声低喝:“狂徒大言不惭,众弟子听令,布下玄 天玉女剑阵,将此人拿下!” “是!” 众女子应声而动,朝着两边散开,形成一个圆形,将薛千阑围在中央。 “剑阵?” 薛千阑目洲,微垂,神情漠然道:“你们也配在薛某面前用剑?你们知不知道什 么是剑?什么剑心?你们懂得剑有何意?你们可听过剑的轻吟?你们根本就不知 道一天下之剑,何止千万,以物为剑,可断其锋!以人为剑,可磨其难!以心为 剑,无所不破!以天地为剑,破碎虚空一你们,不懂剑,更没资格握剑!” 话音未落,薛千阑抬手一划,周围女子手中的宝剑出轻轻的低吟之声,像是 在共鸣。 “生了什么事?!” 为那名女子颤抖着双手,脸上满是惊骇,其余女子同样如此。他们只感觉自 己手中的宝剑在不停的挣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嗤!嗤!嗤!嗤!嗤一” 一只只宝剑挣脱束缚,飞入空中,在薛千阑头顶盘旋,把他的气势推向颠峰。 数百只寒光闪烁的剑器齐齐飞舞,场面异常壮观! 众女弟子愣愣地望着上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身怕稍微不对,便被那数百只 剑给射成蜂窝。 双方不动,就这样僵持着。 “小君,你们都退下吧一” 一道身影闪现,凭空出现在场中,与薛千阑相对而立,却是一名美貌的妇人。 妇人面掩轻纱,娇艳如花,一身碧霞罗衫,绿色长裙随风摇曳,雪白的鬓如 雾如烟,其上叉着一只凤纹的翡翠替子,整个人宛如一朵深藏空谷的幽兰,幽雅恬 静,空灵寂寞。 “君雨拜见圣姑!” “弟子等拜见圣姑一” 看到来人,为之人与众女子齐身行礼,随即退到一旁。 妇人与薛千阑四目交接,后者目光冰冷,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韩冰!” 韩冰,天门圣姑,地为还在宫主之上。薛千阑记得,当年就是对方带走了自己 的孩子。 “薛千阑,你又来作什么?” 韩冰神情冷漠的看着对方,皱着秀眉道:“难道你不明白,嫣儿如今乃是天门 宫主,地位然,就算你在这里等上一辈子,嫣儿都不会出来见你的一念在你是 嫣儿的父亲,我也不为难你,你还走吧?” “走?你让我如何走?” 薛千阑丝毫不为所动,抬头望着天际:“薛某一身,光明磊落,惟独对她们母 女亏欠太多。三十年冰封之苦我早已经看透了,我现在找来,不是为了寻仇,只是 希望能够好好补偿嫣儿罢了,如果她不来见我,我就在这里等一辈子。” 韩冰面色更沉:“薛千阑,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天门。” “过分?!” 薛千阑冷冷道:“薛某再过分也不及你天门之万一,你们自己造了多少孽你们 自己知道,今天你们要是再不让嫣儿出来,薛某便硬闯这天门大殿一” “你敢!” 韩冰勃然大怒,眉心之间星芒闪烁,无尽的寒意将薛千阑笼罩。 “薛某有何不敢?” 面对如此气势,薛千阑毫不畏惧,只见他手指一弹,顶上数百剑器变化不断 以剑为骨,组成一条长长的巨龙,在空中张牙舞爪,放肆咆哮! “嗤嗤嗤二” 剑势无双,气贯九霄。 一方是无尽的寒意,一方是凌厉的剑意,双方各不相让。 “住手!” 一声呵斥,楼宇中飞来一人,直落在薛千阑与韩冰的中间,二人连忙收手,数 百只剑器好似剑雨,落在薛千阑身后。 “凝嫣拜见师父。” 薛凝嫣先是与韩冰打过招呼,随即望向薛千阑,冷漠的表情写着憎恨两个字: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你!” 多年过去,薛凝嫣依然如故,一身雪白的纱裙,端庄秀丽,如同一位圣洁高贵 的仙子,只是眉宇之间间多了几分冷意。 “嫣儿二” “不要叫我的名字!” 薛凝嫣愤怒的打段对方的话,冷冷道:“薛千阑,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 资格叫我的名字?当年你嗜武成性,丢下我与母亲不管,若非天门收留,我和母亲 早已横尸荒野一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尽过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要 不是你,母亲不会郁结而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一个无人要的孤儿!这一切 的一切,都是你的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越说越怒,薛凝嫣竭力咆哮,看得一众弟子目瞪口呆。她们从来都不知道,自 己宫主竟然还有如此暴怒的一面。 薛千阑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哑咽住,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 么才好。 事隔多年,薛千阑仍是记忆犹新。当年之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而且是大错 特错。妻女被仇家追杀,自己竟然好不知情,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家里已是一片废 墟。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薛千阑应该要感谢韩冰,不管怎么讲,是韩冰救了自己 妻女性命。只不过,当他找到天门的时候,却被天门的人拒之于外,令他们夫妻不 能相见,令他们父女不能重逢_最后狂性大,堕如魔道。 “孩子,对不起一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一” 薛千阑满是愧疚的看着薛凝嫣道:“孩子,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 给我一个补偿你机会罢了。” “补偿?” 薛凝嫣怒瞪着双眼,两到泪痕挂在脸颊:“你拿什么补偿?你有什么资格补 偿?你能还我一个家吗?你能还我一个母亲吗?你不能……你是亲手毁了这个家! 是你将母亲害死的!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锵!” 一只宝剑破鞘而出,薛凝嫣紧握着剑柄,猛然刺向薛千阑。 “嗤!” 一声破响,剑尖直没薛千阑的胸口。 没有躲?!对方竟然没有躲?! 薛凝嫣惊院失错的望着薛千阑,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一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 看到薛凝嫣如此紧张,薛千阑浑然不在意自己流血的伤口,反而笑了笑道:“ 孩子,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了我?为你母亲报仇?你的剑中只有怒 意,没有杀意,若是你的剑再偏一寸,便能刺穿我的心一你,为什么不杀我?” 见薛凝嫣没有说话,薛千阑面露温和:“孩子,当年之事,乃是别人有心算 计,你母亲也都明白,只不过他不愿你再受到伤害,所以才会留在这里,不肯跟我 一起离开。其实,她早已经原谅了我。” “你走!你走一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薛凝嫣歇斯底里,弃剑而去。转身的瞬间,几滴晶莹的泪珠随风飘散。 痛苦!无奈!苦涩!愧疚! 薛千阑月光复杂的看着薛凝嫣离开,那熟悉的背影与记忆中的画面一点点重 合,恍若隔世。他将胸口的宝剑取下,放在手中轻轻抚摩,眼里同样是泪光闪烁。 “……” 一阵沉默,薛千阑自顾离开。 大雾中,一个孤独的身影渐渐淡去。 见此场景,一旁君雨忍不住问道:“圣姑,我仁谬不要将他留下?” “算了,由他去吧!” 韩冰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胜疹斋与一丝轻松,也许在她心里,始终不愿薛凝 嫣离开。 就在这时,天际划过一道霞光,转即落在众人跟前。 来的正是天门圣女冰月,在她身后四大真人齐齐躺在一张锦毯之上,昏迷不 醒,看上颇为狼狈。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韩冰眉头一皱,神念扫向四大真人,现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冰月拜见师父一” 冰月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师父,此行问心崖确有些波折,四位真人皆是被李 岳凡所伤,若非文前辈赠予天魂丹,四位真人怕是已经陨落。”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情一” 韩冰一怔,不禁道:“你不是说李岳凡生机耗尽,命不九矣,他如何会将四位 真人打伤?” 冰月恭声道:“李岳凡体内确实生机涣散,如同一个空置的躯壳,但他精神意 志非常强大,仅凭拳意便能将四位真人生十压制,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伤了 四位长翻神魂。” “李岳凡二” 韩冰沉吟片刻,转向身后众人道:“小君,这段时间宫主需要闭关静养,你暂 代其职,处理天门大小事物,其余弟子各归各位,谁都不许擅自议论今日生之 事,否则门规处理一尔等都听明白没有?” “弟子遵命!” 众弟子相续离开,君雨瞥了瞥冰月,应声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 样。 而后,韩冰对着冰月点了点头道:“月儿,带上四位真人跟我去见薄者。”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