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巴哈姆特，双龙终曲
巴哈姆特（Bahamut）虽然流传于阿拉伯世界的神话之中，但其真意上的根源却来自古基督教派，原是名为贝希摩斯（Behemoth）的地狱君王，不过随着古代宗教传播与文化交融，贝希摩斯隐没在岁月之中，而因为读音而错误诞生的巴哈姆特，却广为流传，在阿拉神话的原型，则是类似华夏烛龙、希腊混沌之蛇，是背负天地的巨兽。 在无尽的时空之中，最深入人心，亦为最强的巴哈姆特，则分别来自两个世界，一个是名为“费伦大陆”的西幻游戏的源头（一说是魔戒），在那个魔法与剑流传的高魔位面，巴哈姆特——白金龙神，作为神格为十的中等神力，亦是唯二的龙族神祗，其实力之强，较之神话的原型，也不遑多让。 而另一个流传更广、火红一时的F77（最终幻想7）世界之中，这位传说之龙，则是作为远古的召唤兽存在，依靠那个世界独特的“魔石”，即为地球曾经存在的强大生命，亦或是人类传颂的架空英雄，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诞生的永不磨灭的遗留，使用者可凭此召唤出传说的怪兽、英雄，其中最为著名也最无耻的，就是“十二圆桌骑士”。 而此刻出现在天际的这一只，显然不可能是已封神成功的前者，而六翼铁翅、通体黑岩的造型，只存在于巴哈姆特—零式身上，亦是在《最终幻想》世界繁多的龙之形态之中，超越巴哈姆特—震、巴哈姆特—改最为接近神话之中力量的终极存在。 而此刻，这头异时空之龙，未曾辜负所谓“最强”的名号，依靠那坚硬远胜合金的龙躯、如同真正兵器一般的金属利爪，将身下体型更为庞大、却臃肿无力的红龙，压制地毫无脾气，咆哮连连。 而这两条庞大的巨兽争斗的数百米开外，连绵红雾与自然白云所交界的淡霞之中，随着双龙愈发激烈的碰撞，愈发浩大的声势将这片悠悠的云霞也震荡地波动溃散，依稀露出几道黑点。 正是那被罗宇侥幸杀死的资深者“张一洋”的三名同伴，“永生小队”的最后三名资深者，他们此刻端坐在翻滚的魔毯之上，望着那两头巨兽惊天动地的蛮荒搏斗，神情各异。 那个面容俊美得不似人类的银发少年，突然打破了沉默，露出狭促的笑容，抬头对着皱眉不语的光头美人笑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预言者——夜女士，也有算漏的时候，这条蠢龙虽然刚出场之时气势凌人，但实力，恐怕还不及‘巴哈姆特—零式’，这样下去，我们准备的后手，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嘛！” 被讥讽挑衅的夜女士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那种纯净苍茫的眼神，如同无际的湛蓝苍空，悠远地不履凡尘，那个少年神色一怔，只觉得伸出一种探寻的渴望，心中升起一种蠢蠢欲动的情绪，正情不自禁想要扑上去之时，那俊美的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绿芒，邪异地如同之蛇类扭曲漫行，将他刺痛地醒来，才反应中了暗算，心头火起，怒目相视，几乎立刻就要站起开斗。 “还没成功，你们就要内讧了么？”瓮声瓮气的沉闷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站在边角沉默的大汉甚至未睁开双眼，就已经骇得两人打了个激灵，稳稳坐了下来。 “队长……”夜女士突然出声，斜视了那个少年一眼，却是指着那被压在下风的猩红巨龙解释了起来。 “根据我‘预言’所得的资料，这条巨龙虽然形似红龙，根源却是后天的‘混合产物’，是《魔兽世界》黑龙王子奈法利安企图完成其父亲‘死亡之翼’的野心，集合五大龙族的龙卵，创造‘多彩龙族’而诞生的失败品，原本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所有残缺的龙卵会被‘英雄’毁灭，但当年‘炎世纪’会长攻略‘黑翼之巢’时，与黑龙王子进行拼斗，无意间牵引了某种力量，让这枚龙卵流落到了这片小世界，并依靠血脉的记忆成长了起来。” “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艾泽拉斯位面不过推动了数年，这里已经过去四十多年，这条邪龙不知为何，竟然弥补了先天的缺陷，彻底成长了起来，甚至因为位面规则尚未完善，利用体内‘上古之神’腐蚀行星的特性，成为与这片大地分庭抗礼的邪神，想必要是奈法利安甚至‘死亡之翼’，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欣喜若狂，不惜一切代价来带走它吧！” 见这女人又犯了说教的老毛病，一旁的银发少年连忙打断她，“等等，别扯这些无关的，你不是当初预言的时候，说单靠队长的‘魔石’，不是它的对手么，怎么现在却反过来了？” “她没有说错，这条巨龙刚刚登场的时候，所散发的力量，确实胜过我手中，只有正品三分之一力量的一次性魔石。”夜女士还没来得及回话，一直沉闷的巨汉突然开口提她解释。 他炯炯有神望着那红砂蔓延的荒凉地面，“我也以为要用上后手，但就在刚才，这条巨龙突然弱了不止一筹，可能是‘位面意识’有意支援，而造成的意外。” “毕竟，这条企图污染大地的邪龙，所流淌的一丝‘上古之神’腐蚀之血，本来就是这片大地核心的死敌啊！”他继而抬头望向认真聆听的银发少年，他饱含深意地说道。 “这暂时的优势根本无关紧要，这条巨龙真正的可怕，不在于野蛮的rou体，它绝不会放任自己的rou身毁灭，无力插手物质世界的神灵之身，只会在位面的漫长抵触中被消磨殆尽，到了最后关头，它一定强行使用规格之外的禁忌力量，到时候，就看你的了，菲尔。” “放心吧，队长！”这位名为“菲尔”的俊美少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爽朗地笑了笑，“不就是死一次嘛，你连‘重生十字’都给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却没看到所敬爱的队长重新合上双眼之时，所透露的些许怜悯意味：有些代价，可比单纯的‘死亡’更加可怕啊…… “吼——————” 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咆哮，透过连绵的千米云霄，彻响天地之间，于此同时，那纠缠不休的两头巨兽猛然发出一声砰的沉闷巨响，体型略小一号的黑铁之龙——巴哈姆特，被弹飞数百米之远，而作为代价，砸飞它的硕长的深红龙尾，则留下几道伤可见骨的深深切痕。 战斗到此刻，这两头实力仅一线之差的巨龙，已经接近两败俱伤的地步。 巴哈姆特的六道华丽钢铁之翼，已经只剩下四翅勉强保持完好，黝黑的硬壳伤痕累累，布满了各种撕咬的碎块、撞击的淤青，凄惨无比。 而与之相对的猩红龙母，则干脆周身如漏斗一般，龙鳞被撕成七零八落，从高空流淌的血水，几成倾盆大雨弥漫，而这一切，却都不及她心中的愤怒。 突然被抽取力量源泉，重新接受血脉反噬痛苦的愤怒，罗宇有所不知的是，这条血脉缺陷冲突的巨龙，正是依靠“大和圣井”的力量，才补完了自身，从某种意义而言，它也称得上“大和”的族民，随着他将圣井的破坏，原本稳定驳杂血脉的力量随之消失，直接让这条巨龙血脉冲突、五内俱焚，战力跌了一半不止，才被远逊与自身的巴哈姆特（1/3）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它突然低下头，望向那遥远的山巅，正欣赏大战津津有味的罗宇蓦地心底一凉，本能升起一种冰冷无措的惶恐，恍惚间透过千米的距离，直面那恨意森然的竖瞳，超凡的感知将眉心刺得发痛，他心中隐约明悟： 这条巨龙，恐怕已经死死锁定自己了。 他还来不及因为这天降的横祸悲鸣，那猩红的巨龙已经再次抬头，弥漫周身的血雾如同火焰一般奔腾起来，方圆数十米的空气清晰地出现透明的“陷塌”，这条龙母，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那扩张到极致的龙口，轰然喷射出滚滚的吐息！ 这是继承了艾泽拉斯红龙血脉的“生命火花”，涌动无尽的生命力量，在未曾被篡改的时空，直接导致了第三任巫妖王——“不死者——伯瓦尔”的诞生。 如今被这头扭曲邪化的红龙喷射而出，生命之力化为黑色的毁灭腐蚀力量，原本深红的火焰，缠绕螺旋成一道黑色的烈焰光柱，穿越云霄，如同激光一般，朝着黑铁龙王，飙射而出！ 千米之外冷眼旁观的永生队长，突然流露出一抹笑意，露出森然的白齿，低声说道： “比拼大招么……你可是输定了啊！” 似乎相应他的话语，那漂浮与空中的巴哈姆特—零式，陡然张开残缺的银铁羽翅，一道幽蓝的冷光从无到有，顷刻顺着那敞开的钢铁巨翼，全数汇聚到它的体内，这条傀儡一般的龙王，第一次露出明显的痛苦之色，随着龙口的缓缓张大，无数幽蓝的诡异冷光，在龙头前方凝聚成一道巨大旋转的混沌火球，一点点膨胀到了极限，它猛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道旋转幽深几乎漆黑的光球，轰然射出。 随着光球的吐出，一声悲鸣空中响起，这巨大的钢铁龙王，已经徐徐化作幻影一般消散在空中，与此同时，永生队长那宽阔有力的手掌中握住的魔石，也无声无息地化为粉末。 汲取异时空的力量，创造出达到极致的火焰吐息，正是游戏《最终幻想》的召唤兽之中，最强绝招之一——无限龙炎！！！ 那雾霭沉沉的红霞之中，一道漆黑的螺旋光柱激射而出，抵住那从天降落的幽蓝火球，两道来自不同世界的恐怖冲击，在一刹那僵持了起来。 但转眼之间，那颗幽蓝凄冷的火球，如同徐徐而落的“小太阳”，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迟缓速度，一点点顺着那道光柱，坠落了下去。 而自陷绝境的猩红龙母，因为要维持火焰的吐息，连躲避都无法运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夺命的火球降落。 最后的刹那，所有暗藏的旁观者都无法维持冷静，永生小队的三名队员，直接拿出一柄顶端暗绿宝石的法杖，紧张地注视着局面的发展。 就在山巅的罗宇祈祷这头恶龙就此灭绝的时候，突然身体一僵，无法动弹。 与其说是无法动弹，倒不如说是这一刹那，天地突然“静止”了起来。 在他惊骇的注视下，脚下突然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在空中化作一道模糊的红色龙影，如同曾经在那具死灵大耳怪身上飞出的黑龙幽魂，却又扩大了何止百倍？这腾空而起，将整座山巅都笼罩的巨大光影，刹那滑过了罗宇的身体，抽出一道无形的微弱光点，继而徐徐翱翔。 随着这光影的靠近，那被同样凝固住的火球，失去了不可一世的猖獗气焰，被红影覆盖，缓缓融化一般消失不见，竟眨眼间被“吞噬”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遮天的红色光影陡然凝聚，似乎被某种无形的伟大力量排斥，迅速凝聚成一股流水的状态，光芒大放，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涌入虚空之中。 “就是现在！”而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让等待已久是三名资深者大喜，虽然无法动弹，但随着心念的转动，已经启动的附带于手中“幽魂法杖”的能力——虚化，体内自然腾出幽魂一般的人影，如同河流里的细沙，随着那光影，消失在未知的通道之中。 （PS： 有人提出这么早出现神灵，真的大丈夫？对于这种疑惑，那我先进行解释一二： 请不要自行带入顽固的观念：神灵总是最顶尖的存在。 在本书设定中，这句话虽然不错，但请加一个前提：在不受限制的情况下。 这个世界出场的神灵，是类似于DND世界的意识聚合体，虽然有独立的人格，但却受限严重，如果没有“因果牵引”根本无法干涉现实，比如前文提到的自然女神，想要救被幼龙猎捕的小女孩，只能凭借多年前的一个誓约，转几个大弯，才能借别人之手救人，无法直接现身，拍死那只小龙。 再比如那位学者的“远古祖灵”，只能利用崇拜的圣物雕像，付出极大的代价，对付特定的，与自己同源相反的“怨灵”，对付其他凡类生物，毫无效果。 而此刻登场的“猩红之翼”，也必须遵守这种限制，不过不像其他同类，rou身消亡，只有神存，它存于现实的龙身还活着，所以可以用本来的rou体力量欺压别人，所以当rou身遭到致命危险的时候，它不得不冒险拼命，借着与自己封神相关的“圣井”为媒介，通过报复“破坏圣地者——罗宇”为理由，显世。（这就是因果牵引的反面例子，只要你不主动亵神，人家拿你也没办法，如果你自寻死路，就自然不受规则保护了。），并保护自己的rou身，这样代价也是极大，不然那位英灵会说出“拼着陨落，也要降临一次，守护部落。”这种狠话了，具体的代价，后文会相详细介绍。 当然，各个世界的神灵是不一样的，也存在类似希腊神话的那种无法无天，天生地养不受限制的混沌神灵，在本书的设定里，我一直都会进行很细的划分，比如《聊斋》的仙人和《蜀山》的仙人，就绝对不是一种玩意，《黑夜传说》和《惊情四百年》的吸血鬼，也根本是两种生物，最多略有共通之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