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擦肩而过
蓝染和市丸银就这样离开了，叶云森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躺了会儿，跟几个同学聊了会儿天，他就提出回学院去。 护庭十三番队里的四番队，是专职为正式死神进行治疗恢复的队伍。而真央灵术学院内设有专属医院，才是接纳教职工和学员的。否则每一届学生中都不乏在“斩拳走鬼”实践练习中出了岔子，甚至是在比拼私斗中受了重伤的，要是都来四番队就诊，还不得把高高在上的正式死神大人们给烦死？ 叶云森已经从阿散井这个大嘴巴口中打探清楚了。他们能够来到四番队接受治疗，一方面是这次现世实习的事故出乎静灵廷高层的意料，从十三番队队长到中央四十六室议员们都很重视。另一方面，也绝对是因为蓝染和市丸银的面子。 所以，既然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早点回学院得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着动漫原著里的人气御姐，卯之花烈队长。据说是一大早就出去开会了。 从四番队里出来，桧佐木修兵和蟹泽两位六年级生当先告别了。他们已经快要毕业了，大多数时间都不用待在学校里。于是剩下的四个人施展开瞬步，一路从护庭十三队队舍奔往真央灵术学院，直到进入学院大门，周边行人渐多，这才放缓脚步。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雏森桃脸上红霞未消、余温仍在，吉良伊鹤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阿散井更是心情不爽——他是被四番队一个普通队员治疗的，刚才正准备离开四番队，头上又裂出血口来，被包上一大圈止血绷带，活像个真人版木乃伊。 刚才大家都施展瞬步，风声呼啦啦从双耳灌过，往身后涌动，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放慢步伐，四人之间的沉默就显得有些教人不适。 叶云森也没有开口调剂气氛的打算。他不远不近坠在阿散井三人的后边，脸上的表情如同内心一样纠结。 刚才为了应付蓝染，那一席暧昧的话脱口而出，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他就有些挣扎了：雏森桃不会真的以为他对她有什么不轨企图吧？要不要找个机会向她道歉……可是道歉的话，就达不到转移雏森桃注意力的目的了。到时候她生气还是小事，又脑残地崇拜起蓝染来怎么办？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雏森桃说话了。 “这么说，叶大哥真的一个人就干掉了那么多虚呀？” 雏森桃突然问吉良伊鹤，同时又扭过头来，偷偷瞟了叶云森一眼，目光里涌动着莫名的神采。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可叶云森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是，桃子。加上这一次，你都问第五遍了……”即便是温柔体贴的吉良也有些不耐烦。 现在，一行人已经正走到通往教室的走廊上，因为有阿散井恋次这个活体木乃伊在，而倍受周围来往同学的注目。 雏森吐了吐舌头，又红着脸转过头来：“好，好厉害！……叶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眼睛里更添了无数星光，显得水盈盈的。再加上那甜美的长相，比起穿越前网络上那些所谓清纯校花之类的，可要美多啦。 叶云森怔怔地盯着这张脸。比起这副容颜，还有另一种气质令他触动。 雏森桃当然不会傻到反复问同一个问题。她同样感受到了身边有些尴尬的氛围，那个问题，不过是解围的由头。其实她真的挺不错，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只要不犯迷妹脑残症的话。 叶云森笑了笑，正要开口，阿散井恋次突然也从“我是木乃伊我好丑”的模式中复活了。阿散井几步走到身边，大手搭住叶云森的肩膀，笑嘻嘻地解答：“叶老大若没有一点儿真本事，怎么够格做我的老大？” “他可是以普通整魂的身份就挑战过死神席官的人！” 阿散井眉飞色舞地炫耀。看那骄傲的神情，就好像当时挑战死神第二十席、竹添幸吉郎的是他本人一样。 吉良伊鹤与雏森桃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有些敬畏。阿散井恋次和露琪亚平常都不是多嘴的人，这件事连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周围强势围观的学员们仿佛也都听到只言片语。 他们的议论声不禁稍稍大了起来，一对对好奇的目光纷纷从阿散井恋次的木乃伊装扮转移到叶云森脸上。 叶云森眼角抽搐：阿散井恋次同学，你倒是把当时情况说清楚啊喂！死神没有真正动用能力，两个人只是单纯比拼刀法这一点也说清楚啊喂！ 他不着痕迹地用手肘顶了一下阿散井的胸口。 阿散井恋次毫无所觉，嘴上不停，脸上仍是兴高采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叶云森无奈地看着周围人群，这一帮人大概是三回生，可是现在都用崇拜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这个一回生。其中还有人传出“啊，是他，那个一招杀掉一百头虚的家伙！”这样的惊呼。 看来昨晚现世实习发生的事情也很快就传开了，而且明显被夸大了。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只怕走到哪儿都是学院里的焦点吧……太麻烦了啊！ 也就在这时，阿散井忽地住了口，讷讷地看着前方。其余人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 前方是一间教室，开着一扇小木门。露琪亚恰好从门里走出来，她也看到了叶云森几人，俏生生地站在前面，别无二号的黝黑靓丽的洋葱头型格外显眼。那身红白相间的学院服罩在她娇小玲珑的身子上，十分合体。 光从外表看的话，露琪亚真的是小家碧玉型的淑女。（当然一开口、一做动作就暴露了……） “露琪亚……”阿散井一愣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绷带，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扯出一个笑容，“这次我们可差一点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从露琪亚身后黑洞洞的门里，又走出两个人来。 当先一个，面目冷冽，眉宇淡漠，穿着普通的黑色死霸装，头上戴着几个显眼的银白饰物，身上散发着足以教人震撼的气息。 既是灵压，亦是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形成的威势。 “那……那是……牵星箝……”叶云森听到身边三人不约而同盯着那银白色饰物吞口水的声音。 牵星箝是象征着尊贵地位的饰物，没有实用性，偏偏又贵得吓人，据说一个就能换得好几座灵力构筑的房屋。在偌大的尸魂界，只有那些钱多得没地儿烧的上级大贵族才会佩戴，也只有身为上层贵族，才有资格佩戴。 作为众人向往的奢侈品，即便刚进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也早就熟悉了它的形貌，只是迄今为止真正见过这东西的却很少很少。 “那……那是谁呀？哪个家族的？”周围有学生这么问。珍贵的牵星箝、英俊的酷美男，完全抢去了叶云森的风头。 叶云森当然早就知道那是谁了。 终于又见面了，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身后的是一个戴着圆形老花镜的老人。薄薄的镜片之后透出冷淡刻板的目光。 朽木白哉淡淡地扫了叶云森几人一眼。 然后他脸色毫无变化，就这么大踏步地朝着他们走来，每近一步，带来的压迫感也就大上几分。 老人轻声对露琪亚说道：“那么，这件事情请你务必考虑一下，过两天我们会再来找你。”话说完，他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朽木白哉的身后。 与叶云森一行四人擦肩而过。 “朽木白哉……”肩膀交错的瞬间，叶云森下意识地出声喊道。 朽木白哉停下了脚步，斜睨了他一眼，从那目光中看不出来是否带着什么情绪。没有惊讶与疑惑，也没有鄙视和不屑。只是这么平淡地看了一眼后，抿了抿嘴唇，便又抬步向前而去。 被完全无视了啊。或许以为是哪个认出他身份的学生吧？毕竟，身为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新任家主和六番队的副队长，再低调也不可能籍籍无名。 而朽木白哉果然早就不记得了，在虚圈的时候，对刚刚来到这死神世界的叶云森，无情地斩下一刀……这种事情。 ……记得才有鬼了吧！毕竟只见过一面，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而且现在叶云森穿上了真央灵术学院的校服。 看着朽木白哉和老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叶云森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复了心情。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露琪亚。”他转过头来问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该问的时候还是得问问。阿散井、吉良和雏森三人都满是疑惑地看着的呢。 露琪亚看着一行人，嘴唇嗫嚅了几下，欲言又止。 她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好啦，别婆婆mama的。”叶云森走上前去，伸手拍在她娇小的肩膀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平时的露琪亚哪儿去了？” 平时那威武霸气的露琪亚果然不见了。露琪亚小心翼翼看了叶云森一眼，低垂下头：“他们……他们让我去做朽木家的养女。我还可以立刻从学校毕业，分配到护庭十三队……” “哇！”雏森桃满脸艳羡地轻叫一声。吉良也是脸色一动。 对于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而言，最大的追求就是进入护庭十三队，成为一名正式的死神。而至于成为某一个贵族的子弟，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又求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尸魂界第一大贵族的朽木家？ 哪个世界都不乏拼爹拼身世的现象，而尸魂界的贵族们极其看中血脉传承，能不能成为贵族是与生俱来的，其他人想进入贵族世家几乎不可能。 所以，朽木家开出的条件无异于天上飞来的馅饼，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 “那很好啊，你怎么考虑的？”叶云森轻声问道。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露琪亚又看了看叶云森，继而把目光越过他，望向了和她从小一起共患难的伙伴，阿散井恋次。 在绷带的包裹下，阿散井的表情模糊不清。半晌后，爽朗的笑声从他的喉间发出来：“那……那很好啊，露琪亚……我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嘛？这样一来，这样一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露琪亚“哦”了一声，再次低下头，轻轻挣开被叶云森拍着的肩膀，往前而去。 又是同一行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