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讨价还价
“……现在你喝了两口了。”朽木白哉看着叶云森那样子，忍不住眼角又是抽搐。 叶云森直接跳起脚来：“我靠，我说两口就是两口了？贵族都像你这样子待客的？我喷你一口盐茶水你信不信？” “能不能把茶水吞光再说话，唾沫星子飞出来了。” “……贵族家家的说话不知道委婉点吗？那么直接，讨厌~”叶云森掏出手巾，翘着兰花指擦了擦嘴，虽然平时生活中已经尽量注意了，但穿越之前的邋遢宅男属性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改变不了。 “你再敢做这个样子，想见识一下千本樱的厉害吗？”朽木白哉被那副娇媚的样子搞得有些反胃。 “哦，你是说那个娘炮最爱的樱花雨？不好意思，我已经见识过了。”叶云森根本不怵，反而故意把兰花指在朽木白哉面前晃了晃。 “呛啷！”朽木白哉直接拔刀出鞘，寒光映射一片，仿佛在大殿里点了一盏日光灯。 “那个，请等一等！”突然，从左边那排座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是左首三位朽木家长老中坐在最前、看起来也是最年长的一位，满脸都是沟壑纵横的褶皱。本着尊老爱幼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叶云森在刀光寒芒里缩了缩脖子，当先便闭了嘴。朽木白哉也不是真想出手，暂且停止了动作。 “盐茶水是什么东西？” “……”X2。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叶云森主动开口：“我不是想在这儿赖着，不过既然逃犯是我帮你们抓回来的，偌大个朽木家，不给点奖励简直说不过去吧？大家都是摆事实讲道理的人对不对？” 眼前这位是讲道理的人吗？朽木白哉感觉眼角又开始抽搐了，旋即眉头一挑，冷言回应：“朽木家有请求你帮助抓人吗？” “嚯哟？我还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叶云森一声怪叫，一脸不满，他可是指望着邀功讹诈，不，是荣获朽木家一点儿赏赐呢。 朽木白哉愣了愣：“狗为什么要拿耗子？” “狗本来就不拿耗子，捉耗子是猫咪的事情。” “……？”朽木白哉还是一脸疑惑，“那猫为什么要拿耗子？” 叶云森突然反应过来，他到了尸魂界以来好像就没看到过耗子，也没看到过猫。而自从进入静灵庭里，看到的鸡鸭猪牛这些动物，都只有被煮熟了切片了的。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猫吃老鼠这一回事，自然也就没有猫捉老鼠、狗捉老鼠的说法。 “算了……那我们算算另一笔账。”叶云森直接放弃掉，换取了另一个进攻的角度，“朽木天河是因为朽木家的疏忽逃出来对不对？我跟朽木天河结仇也是因为朽木家的事情对不对？他逃出来后找我麻烦，身体上受些伤也就算了，关键是他把我的宿舍弄坍塌了，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着话叶云森直接靠在椅背上来了个“葛优躺”，摆出一脸“你还差我三十块再不还我就不活了”的苦逼造型。 朽木白哉“喀喇”一声收了剑，有些头痛地抚着额头：“好吧，我做主，朽木家赔偿你一万贯，暂且在流魂街一区租个房子住怎么样？各位长老有什么意见？” 叶云森的诉求合情合理（？）、感人泪下（？！），三名朽木家长老互相看了看，都点了头。 但叶云森反倒不顺意得很：“不行，一万贯才够住多久？” “……修复你的那栋宿舍，只需两天时间就可以了。”朽木白哉皱起眉头。千文铜板穿在一起才成一贯，区区一贯钱拿到富庶的流魂街一区，也足够三口之家吃上好两三个月了。既街头巷尾流传的所谓“腰缠万贯”，那完全已经属于极富之家了，护庭十三番队队长的月供都还达不到这个数字呢。 “那也不行，我恋床的，在陌生地方睡不着觉，一两天就会精神奔溃、容颜憔悴、损失大量少女粉丝。难道到时候再来找你要精神赔偿费、容貌损失费，顺便再讨一门媳妇儿不成？” “你到底想要怎样！”朽木白哉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紧咬磨合的喀喀声。 噢耶，男女权利交换，终于磨到了这一刻。叶云森坐直了身子，装作漫不经意地打量起四周风景：“我看这里乾坤宝地、风水极好，跟我很有缘，不如就在这里将就几天吧。” 堂堂尸魂界第一贵族的根据地，亿万人想来远远观摩瞻仰都得削尖脑袋，现在竟然被人说成“将就几天”的地方。朽木白哉差点又忍不住拔剑相向了，好在他终究是从小就锻炼克制力的人物，只是冷冷地喊了声：“来人，带叶云森去客房。” 待客殿堂中间，就又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绣着朽木家家徽的人。那人甫一出现，先行向朽木白哉和在座几位长老施了一礼，接着径直来到叶云森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云森却维持着半躺的不雅造型，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朽木白哉的语气已经极度不客气不耐烦了。他感觉今天是他百年来最是有失贵族风范的日子。这短短一天里，说出的话好像比半辈子还多，情绪大幅波动的次数更是比以往那些年加起来还多。 “那个，钱还没给呢，一万贯。”叶云森讪笑着伸出右手来，大拇指和食指交错着搓了搓。 “你还要钱？！”朽木白哉的怒火很快就转换成万分惊愕来。 “那当然，一万贯是你们赔偿我的房屋损失费，是让我去流魂街租房子的……”叶云森说着话脸色有点微红。他自个儿都觉得最近节cao值掉得略低了，最后完全是硬着头皮把全套理由说完，“现在我不用去租房，那是我自己的本事，赔偿款该付的当然还是要付。” 想一想朽木家充沛的灵子资源吧，拼了！豁出这张小脸去了！ “……之后我会派人给你的，你放心。”朽木白哉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好一会儿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平复了情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换个念头，他现在倒是有点庆幸了，当初他还想着要跟几位队长抢人呢——要是真让叶云森到了他的番队里，甚至是做了六番队副队长，那他只怕天天都得被气死又气活。 这么想来，一万贯就当是出人品鉴定费了。 三名长老眉毛都没抬过，算是默认了。一万贯对于财大气粗的朽木家只是小事情，家里暂时住个宾客也没什么。 叶云森没想到这么无耻无聊无理取闹的要求都被满足了，高兴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跶起来：“好！一言为定，拉钩上吊！” “上吊？……”朽木白哉和众长老都有些错愕，不过满足了一个小小要求而已，何至于上吊？ 不过叶云森已经手舞足蹈地跟着黑衣蒙面的下仆走远了。 殿内剩着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坐在最下首的长老咳嗽一声，突然谏言道：“……家主，我认为身为贵族典范，今后还是少跟这些流魂街出身的平民打交道。刚才那样子，成何体统。” ……娘的，你以为我想跟那无赖扯淡啊？刚才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朽木白哉心中的憋屈有如实质，真要忍不住拔刀砍人的冲动了。他愤愤地想着，下意识间伸手在面前几案一按。 哐喇一声，无意中逸散的灵压冲击在茶杯上，直接把杯子弄碎了，香气四溢的茶水流满一桌子。 三位长老吓了一跳，看向新家主的目光中多了些诡异——该不会因为这次三长老怂恿人谋逆的事情，这位新家主准备一举灭掉长老团，实行独裁专政主义吧？他们虽然曾经都有不俗实力，但毕竟荒废难怪……退隐下来的朽木银铃也是本家长老，这次却不来参会。 “咳……刚才手滑了一下。”朽木白哉哪会搞不懂这些长老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那么，我们就在这儿继续讨论……” 然后，等待着朽木白哉的就又是一场与老狐狸们斗智斗勇、漫长争锋。 另一边叶云森就要惬意得多了。在朽木家下仆的带领下，他穿行在花香鸟语的宅院内，只感觉当真不虚此行。 作为朽木家本部的这处宅院，占地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他跟着下仆慢悠悠走着，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沿路景致层次分明，头一处地方还是假山磊石、清溪喷泉，后一处地方就成了平坦草坪、一望无边，路上时不时碰到衣服上绣着朽木家家徽的男男女女，都拘谨地挺着背、直着腰、板着脸，只有在檫肩而过时才用表皮牵扯出一丝生硬的微笑。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朽木家的旁支族系还是佣从下仆。叶云森起初还饶有兴致地把目光在几个美女身上打转，过了会儿眼见都是同样的拘谨和僵硬，就立刻感到兴致寥寥。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风，才能够培养出这么多的死鱼眼面瘫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