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所谓成年

    《穿越范儿培养指南》

    第二十九章—所谓成年

    中岛美记得，母亲在和自己相识时说过，“我会为你cao心，直到你成年”。

    在中岛美的记忆里，母亲从不食言。

    现在，以母亲给他设定的生日——一九七四年四月一日，算到今天，一九九六年一月十一日——自己已经是21岁的人。

    按理说，自己早已成年，可母亲对待自己的点滴并没有改变什么，除了警告自己不能和相原和美发生婚前性行为却不禁止早安咬这一点有些让人不明觉厉。

    日本的政治结构依旧稳定，但政权更迭就颇为频繁了。虽然那些出现在内阁的名字还是大约有些眼熟，但无论是出场顺序还是列席坐次什么的，都让中岛美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而今天，桥本龙太郎成为了新的首相，代表着自民党的强势回归——这和中岛美记忆中的线索难得地吻合了起来。

    可是，那本应当在92年颁布的《暴力团对策法》却仿佛消失在历史的间隙中了。没有了直接制约的法律，日本的黑社会继续着他们迅猛的发展态势。所谓迅猛，就意味着扩张。

    关西鬼州组继任的五代目大姐是四代目的妻子，白藤龙子。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其即位，都符合中岛美的所知，而接下来，这个同样希望将黑社会洗白的女人,“本该”在近藤静也释放的善意中和他相识相知，然后爱上他，再阴差阳错的滚**单——标准的配角女和主角男的漫画模式剧情。

    可是，中岛美名的存在让“剧情”走向改变得面目全非了。她先于近藤静也获取了白藤龙子的好感，甚至让白藤龙子主动拜托她当鬼州组的发展顾问。而近藤静也最终也没闹出误会，没滚成**单，他向鬼州组索要结盟杯称臣，进而消除日本两大黑社会组织彼此争斗的思路，也被中岛美名勾勒的停战协议所代替。

    当新鲜组的干部们希望中岛美名至少解释一下时，她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望着外面正在升起的旭日：“鬼州组算上外围成员，超过十万人。而新鲜组真正能安心调遣的人不过一万。你们觉得靠一万人能将对前苏联的贸易行为达到利益最大化吗？马克思说过，当利润达到300%，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在座的各位大大小小都是给一群人饭吃的干部，应当懂得这个道理。虽然新鲜组和鬼州组有世仇，但那又怎么样？大船正在沉没，在最底层争斗的水手明明看到了爬到甲板上的道路，还需要先把胜负分了再说吗？”（注1）

    类似的话，中岛美名也让白藤龙子告诉了鬼州组。

    当代表日本黑社会多数力量的两大组织因为森严的等级制度的积威而暂时抛开了因为利益而产生的仇恨，转而一起奔向更大的利益时，其经济规模迅速以爆炸式的速度发展了起来。从军工物资换生活用品开始，在中岛美名的宏观调配下，日本黑社会竟逐渐当起了前苏联贱卖国家物资的中间商之一！

    然而，这一切都和中岛美没有直接关系，他只是听着母亲随意的讲述，以及从新闻和报纸上的零碎信息中逐渐印证。至于中岛美名在他不知道的方面做了些什么，他就不可能知道了。

    从三国剧本的世界回来，中岛美接受了那个名叫刘信宏的少年兵成为家庭的一员。虽然他缺乏常识的洋相时常让中岛美忍俊不禁，但他对李香莹单纯而强烈却又不善表露的爱恋以及本身善良耿直的个性倒让中岛美不觉得讨厌——只要中岛美还没有觉得自己生出对李香莹染指的念想。

    不过，这样的念想大概一段时间内不会出现了。首先，相原和美出落得很漂亮，仿佛绝大多数人理想中标准的邻家女孩的外貌，对自己单纯而不去掩饰的爱意，敏捷的思维和广博于常人的见识，简单地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除了不见得上得战场，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基本只能仰视她的存在了。何况，青梅竹马的经历让她形成了与中岛美相似的三观，这几乎彻底的相看两不厌。第二，李香莹发育得很好，心思却不见得成熟，被作为刺杀武器来培养的她和刘信宏这个少年兵一样生活常识约等于空白，更重要的是，一旦想到她的心脏来自于阿香，并且明确知道这颗心脏拥有着阿香的一些记忆，中岛美就对她提不起男女间的兴趣了——毕竟，在他生理上还无欲无求的时候，他经常和阿香一起做饭吃，一起抱怨自己的家人只知道在外面鬼混。

    从吉祥寺私立高中毕业之后，中岛美与相原和美一起轻松进入了早稻田大学，并且还可以以一副学霸的淡定表情对别人解释，选择早稻田的原因是这儿离新宿的家比较近。事实上，他当真把这话说了出来——那是在他大二开学不久的时候。中岛美名提醒他，神崎丽美早已入读吉祥寺私立小学，如果还存着养成天才美少女的念头，就赶紧去混个脸熟，不然，导致她从天真善良对学习知识着迷的小女孩走向逐渐黑化的剧情，就即将上演了。

    虽然中岛美几乎已经忘了这一茬，但他在母亲面前委实抹不下面子承认，也就硬着头皮回了一趟母校，然后“顺路”去逛了逛吉祥寺的私立小学，然后“偶然”和背着书包放学往班主任家里走的神崎丽美相遇。

    金黄长发的混血小美女，天生就有着让人喜欢的模样，那忽闪的眼睛仿佛在埋怨中岛美耽误了自己去老师家玩的时间——这让中岛美赶紧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哥哥我从吉祥寺的高中毕业了，从早稻田回来，想缅怀一下这里，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小meimei能不能为我讲讲这几年这儿的事情？”

    哪怕他跟吉祥寺的小学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神崎丽美继续忽闪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聪明的？”

    起了这个话题，接下来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神崎丽美作为人工授精出生的孩子，只有一个工作狂的妈，喜欢去老师家学习的根本原因不过是寂寞——和一个普通的小学女孩一样，和她天生的高智商无关。只要有人没藏坏心主动去陪她，一切并不困难。那天分别时，神崎丽美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要读早稻田，中岛美故作深沉地思考了几秒，然后望向了天边的夕阳，怅然地说：“因为……离家比较近。”

    只是，这话真说出口之后，中岛美似乎觉着一番索然。

    一来二去，中岛美甚至尝试带神崎丽美到早稻田大学的图书馆一起看书。而神崎丽美的母亲在得知带自己女儿走的人是早稻田的学生，并且目的地是图书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母亲是中岛美名后，立即从警惕得想报警转为引以为豪了。

    一年多时间，早稻田大学里多了一道从谈资到被众人习惯的风景——一对恋爱的学生带着一个可爱的混血小女孩在校园里出没。小女孩一手牵一个，仿佛陪着自己的是父母，那甜美的笑容让不少不明就里的人对中岛美羡慕一句“好福气”。

    中岛美只是呵呵地笑，倒是相原和美幸福地脸红。

    时间就这么渐渐度过，中岛美21岁了。如一个莫名其妙的富二代的幸福生活一样安逸，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暴发户的丑态，日常的花销甚至比中等家庭的人更节约。

    在毕业之后继续深造或者有一份与母亲有关的工作，与相原和美修成正果——如果这个世界的发展就是如此的话，的确是惬意的幸福。

    可是，每当中岛美在自己的**上入睡和醒来的时候，他总会默默回想进而思考一些事情。

    世界并非只有一个，他是穿越者，穿越了不止一次。在张雪的世界，母亲一枪将来自魔法世界的林深河爆头的情景，在三国剧本的世界，戏志才从背心一剑将和自己肝胆相照十几年的公孙超捅个对穿的情景……

    历历在目。

    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其他世界相应的任务又意味着什么？呵护着自己的母亲在不同世界看似杂乱无章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考量？

    戏志才那一句“其实，我是一个演员”的声音几乎每夜都仿佛在中岛美耳边回荡，但他连问出口的胆量都积攒不出。

    “老大哥在注视着你。”

    中岛美名从不无的放失，就像她从不食言一样。

    今夜，入睡前，中岛美继续着那个思考——自己明明已经21岁了，母亲对待自己却没有什么改变。

    究竟，那句“我会为你cao心，直到你成年”代表了什么意思？或者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年”？

    （注1：鬼州组，在原著中，影射的其实就是现实中的山口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