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战前的恐惧
小咿看到幻玲花要攻击，突然警惕了起来，不想没等它反应过来，那一重掌就已经打在凝儿的胸口。 明明以龙冰幽的境界，他可以阻止这一切，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掌打在凝儿胸口。 那掌上的灵元，瞬间化作灵屑在空气中撕裂打来，持续发出撕裂的声音。 凝儿眉羽之间透出强烈的痛感，身体为之一震，身下的坚如磐石的冰床竟裂开数道裂痕。 少间，凝儿嘴角微挑，血水淌出。 那血水又热又暗，滴落于冰床，升起暗红的烟雾。 这血水蕴含着毒素，至少是却灵之毒，吸取世间所有灵元的毒素，更不用说是用灵元聚成的冰床。 尽管却灵草之毒，只吸取流动中的灵元，一般只对修行者有害。然而，血水是热的，冰遇热而化，灵元没了载体自然流动起来，血中毒吸灵，冰床缺灵再化，如此反复，整个冰床便会被这血水吸干。 然而，这冰床没有化，龙冰幽让血滴冰穿而过，血直接落于地上。 他看着凝儿痛苦的样子，嘴角却微微露出笑意，那是一种欣然的笑意。 小咿在一旁安静下来，也没有之前的激动，靠在凝儿脸颊旁边，用它那灵白的小脸撮着凝儿，希望她快点醒来。 须臾之后，幻玲花回手调息，说道：“这位姑娘之毒已解，但仍需静养观察。星风少主，可否为我们安排养病之处？” “那是自然，可是……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星风向龙冰幽行了星衍族之礼，弱弱地问道。 “也罢，我也不想小凝儿太过奔波。”龙冰幽望着沉睡的凝儿摇了摇头。 …… …… 星衍城内，人海攘攘，比数日之前热闹很多。 但是这份热闹并不讨人欢喜欢，这份热闹更多的是无奈与悲伤。 到处是流离失所的难民，痛苦声、哭泣声、抽噎声、沉重繁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不禁让人心烦意乱。 星衍城中央处，是庄严宏伟的星衍宫，宫内有一个祭坛，名祭星台，祭星台之后是星辰殿，那里便是星艳姬处理公务的地方。 星辰殿除了一二个下人之外，就只有星艳姬。 那些怕事的老人，都离开星衍城，他们是死是活，没有人顾得上。 星辰阁中设有结界，而这些结界，由阁那十根柱子上的神文支撑而起，萦绕着星屑。再往深处，一个庞大的星盘立于星姬圣座之前，星盘不时在来回转动，像是在自己琢磨着什么。 星艳姬在桌上翻看着神土图志，研究着山脉水流之走向，眉心紧皱，显得十分不安。 图志之上有一处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指尖动如行军，多次在那处徘徊不止。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回，星艳姬灵光一闪，像是悟出了什么。 不巧，彩珊此时趁着光华出现在星艳姬面前，行了礼：“君上，前方已探，岷江改道，有人为迹象。” “吉布村？”星艳姬指尖正指着图志上的那一处正是吉布村。 吉布村是一个很小很偏的村庄，虽然临近岷江，但周边全是密林与山坡，平常行人想找，也未必找到村子所在，就算行军途经，也难以发现。 所以，这个村子往往被各个部族所遗忘，毕竟这个小村子什么资源都没有，统治它，还嫌麻烦。 “吉布村已经不存在了。”彩珊脸色有些苍白。 “哦，被水淹了。”星艳姬不禁抖了一下手指，挑了一下眉。 “不是，岷江改道之前，就已经被屠村。”彩珊惧色满面。 “你怎么知道？不是都被水淹了？”星艳姬抬头望着彩珊，一抹疑云笼罩着夜色，让星辰阁显得更加死寂。 “吉布村像是被挖成一个大坑，坑旁的高坡是用房子和尸体垒起来的。岷江之水顺着大坑，直接改道。”听着彩珊的汇报，星艳姬紧紧抓着拳头渗出了血，滴落在图志之上。 星艳姬不禁想起当时自己的族人被屠杀的情景，是的，她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孤儿。她自己也杀过人，但是滥杀无辜，却是她这一辈子最不能容忍之事。 星艳姬想极力掩盖这种激动，但是她身边的灵元流动不定，却又出卖了她的感情，许久之后，灵元流动渐渐减下去，她方开口说了一句：“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吉布村的人是一下子被巨大的灵力震飞到坑旁，恐怕是炼成阵所为！”彩珊声音有些抖，手有些凉，心有些寒。 浊山？不，应该是金沙与浊山联手！ 星艳姬开始明白，战争已经打响了。 这是部族间的战争，她要面对的对手，也是老对手了。 星艳姬身前那巨大的星盘也开始快速转动。 “君上，不可，再这样下去，你入圣的境界恐怕就无法维持了。”彩珊说话的时候十分激动。 “族都要亡了，我要境界又有何用？”引星光，星艳姬闭上了眼，星盘的灵焰不断地流入她的识海。 …… …… 星衍城的一个小落角，一名衣裳褴褛的男孩，孤伶伶地在发呆，神情呆滞。 从记事开始，他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天灾，他的亲人都被凶猛的洪水冲水走了，生死不明。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的泪水却已流不出来了，呆滞隐隐有一抹恨意。 他一路被祭司救到星衍城内，但是却对那些祭司毫无感激之情，因为他觉得就是这些住在星衍城的所谓的高贵祭司欠他们的。 若不是星衍城城主在十三年前丢失了神钥，失去与天道沟通的权力，星衍部族就不会失去神明的庇护，就不会受到岷江改道这样的天遣，他的亲人也不会被大水冲走。 所以，男孩恨他们，他在远远着看着那些真正为其他伤员治疗的祭司，觉得那是多么的假仁假义。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男孩面前，男孩抬起头，那是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瞎了一只眼，背有点驼。 “年轻人，你想为你的亲人报仇吗？杀死那些害得我们无家可归的高贵的星衍城祭司。”独眼中年男人声音淡淡的冷。 男孩微微点了头。 “那你敢不敢吃下这个药丸，吃下之后，你就会在一夜之间杀死所有假仁假义的祭司，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独眼男人掏出一个绿色丸子，在男孩眼前晃了几下晃便放回衣袋中，冰冷刺骨地说道：“用你自己的命，换所有祭司的命，你敢么？” 说完，独眼男人便转身离开。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我敢。” …… …… 经过星衍祭司们的努力，大部分的灾民都已经安全转移到星衍城中。 夜色渐浓，星光渐亮。 星衍城内夜语喃喃，或是说着这次的天遣如何惨烈，或是谈着那名神秘的白衣神女抢灾的神奇事迹，或是说着那些高贵的祭司救个人都会修为受损，简直就是不想救人的推托之辞，或是说星衍族长丢失神钥才会让族人带来灾难。 那些星衍外邦灾民们，吃着用着睡着星衍城的提供的所有物资，一声感谢之情都没有，对这里所有一切，他们都充满着满满的敌意。 是的，他们从内心深处太依赖神钥，星衍族没有神钥的一刻开始，他们就觉得自己被上天、被天道遗弃了。 那些守卫祭司听着那些喃喃闲语，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碍于上级命令，不得对灾民动武，除非灾民影响了星衍城原有平静的生活。 守卫祭司在结阵，放着结界，认真地保护着，守护着他们的家人，守护着星衍宫，守护着星衍族最高权力机构。 他们是星衍族最坚定的战士，无论那些无知的灾民如何诋毁族长，他们永远都是站在族长的一方，至死方休。 只有把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忙碌的彩珊才得空回到住所。 她是星艳姬最信任的部下，最忠诚的仆人，她为星艳姬扛下了这次救灾的很多事宜，只为星艳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问天求道，化解这次的危机。 她隐隐感觉到，这次灾难没有那么简单，也许事情根本没有完。 她十分恐惧！！十分不安！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