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与自然,一丝生机破灭
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妫天渊,他艰难地睁开那沉重的双眼,感受着自身体各处慢慢传回的知觉,他的大脑也终于重新掌控着这个身体。 “还是活下来了吗?!”妫天渊依旧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喃喃道,“我这是应该说什么好呐?” 然后,他索性便不再起身,就这样躺着,感受着来自大地上的温度,与那来自大地上的气息。 许久之后,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虚弱的身体也似乎在与大脑抗争一般的不听使唤,单单就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做了好长时间。 “身体居然恢复了,是了,有老师那个四品丹药的药力在,估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恢复过来,大概那股热流就是丹药的药力?可是经脉居然堵住了,真是焉知非福啊!”妫天渊看着已经基本恢复的的身体想了想说着。 可以说现在的妫天渊是脑子最不好用的时候,又累又饿又渴,一身的伤势也是才才痊愈,先前与猛豹斗机斗勇也是让大脑现在不愿意多思考些什么。 “还望山顶上走吗?”妫天渊看了看远处的山,一览无余的景象也是因为妫天渊那八刀的作用而让这个茂密的森林倒塌了许多。 说完,妫天渊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往山顶走去,在传送玉没了以及自己这个身体状况的情景下,还是尽量找到自己的朋友们更好些。 咕咕叫的肚子也在抗争着,而靠近地平线的太阳,象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几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浓雾同蒸气遮没了,让你觉得它好象是什么密密团团,然而轮廓模糊、不可捉摸的东西。 他把周围那一圈世界重新扫了一遍。这是一片叫人看了发愁的景象。到处都是模糊的天际线。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处都是阴影里感觉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危险。 他在黑黢黢的森铃里畏缩着,好象这片广大的世界正在用压倒一切的力量挤压着他,正在残忍地摆出得意的威风来摧毁他。他象发疟子似地抖了起来,连刚拿到手中得刀都掉到了地上。而这一声总算把他惊醒了。他和恐惧斗争着,尽力鼓起精神,在地上摸索着,复又拿起了刀。接着,他就慢慢地,小心谨慎地,闪闪缩缩地向山顶走去。 “我这是该怎么办啊!”妫天渊自嘲的笑着“要不先找点东西吃吧。” 说着他就仔细端详着附近森铃中的一切微小之物,察觉着其中的一丝一毫。终于,他走到了一桩树洞旁边,右手用力一劈,只听见吱吱的叫声,便看见一只松鼠登时没了气息。 “要是诸葛飒在这里就好了!”妫天渊感叹道,但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少,麻利的剥着皮,然后直接撕咬着这还带血的生rou。 “口渴感也多少得到了缓解,这还挺好,终于也是能继续下去了。”他摸了摸嘴巴,看着前面一片死沉沉的,寸草不生的浅谷。笑了笑,往前继续走着。 谷底一片潮湿,浓厚的苔藓,象海绵一样,紧贴在水面上。他走一步,水就从他脚底下溅射出来,他每次一提起脚,就会引起一种吧咂吧咂的声音,因为潮湿的苔藓总是吸住他的脚,不肯放松。他挑着好路,从一块沼地走到另一块沼地,走过一堆一堆的、象突出在这片苔藓海里的小岛一样的岩石。 妫天渊幻想着在他所选择的那个山顶上一定会有同学们在那里等待着他,一定会有丰盛的食物,一定会有欢声笑语。 他不得不这样想,不然,他就用不着这样拼命,他早就会躺下来死掉了。当那团模糊的象圆球一样的太阳慢慢向西北方沉下去的时候,他一再盘算着在危险继续追上他之前,他向山顶走去的每一寸路。他反复地想着在家里还有在学校里的吃的东西。 他常常弯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种灰白色的浆果,把它们放到口里,嚼几嚼,然后吞下去。这种沼地浆果只有一小粒种籽,外面包着一点浆水。一进口,水就化了,种籽又辣又苦。他知道这种浆果并没有养份,但是他仍然抱着一种不顾道理,不顾经验教训的希望,耐心地嚼着它们。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夜重新开始充当天空的主角,森林里似乎又热闹了不少:捕食者、被捕食者们的戏剧在不断的上演着,而妫天渊也终于感受到了成为其中一份子的感觉。 他在一块岩石上绊了一下,因为极端疲倦和衰弱,他摇晃了一下就栽倒了。 他喘着粗气遥望着那即将到达的山顶,慢慢的挪动到一个不显眼的坑底,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直至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他睡得跟死人一样。午夜前后的短暂的黑暗来而复去。 太阳从东北方升了起来——至少也得说那个方向出现了曙光,因为太阳给乌云遮住了。 六点钟的时候,他醒了过来,静静地仰面躺着。他仰视着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饿了。当他撑住胳膊肘翻身的时候,一种很大的呼噜声把他吓了一跳,他看见了一只公鹿,它正在用机警好奇的眼光瞧着他。这个牲畜离他不过五十尺光景,他脑子里立刻出现了鹿rou排在火上烤得咝咝响的情景和滋味。他无意识地抓起了那把刀,就要挥上前去。而公鹿哼了一下,一跳就跑开了,只听见它奔过山岩时蹄子得得乱响的声音。 这让他不由得骂了起来。他一面拖着身体站起来,一面大声地哼哼。这是一件很慢、很吃力的事。他的关节都象生了锈的铰链。它们在骨臼里的动作很迟钝,阻力很大,一屈一伸都得咬着牙才能办到。最后,两条腿总算站住了,但又花了一分钟左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让他能够象一个人那样站得笔直。 妫天渊继续的走着,好似感觉到这来自森林的深深恶意吧,他那骨折过的,被丹药药力医治好的的右手手臂又开始犯疼了起来,他倒吸着冷气,面色也在狰狞了起来。 “唉~的确是不太顺利啊,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妫天渊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后说着,可是没有听者,也没有人应和着他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山顶终于就在眼前了,他嚎叫了一声,迈开自己的步子往山顶跑了过去,森林也逐渐的变为了雪地,周围的视野也变得极其开阔了起来,冷风似刀子一般划割着他那极美的脸庞。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高大威猛。 “孙无敌!”他喊道。 那个人影也走了过来。 妫天渊兴奋地快步走着,甚至不惜消耗自己那暂时无法增加的灵力。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后,却不由得一愣:他不认识这个人,而且,那个人是挥舞的兵器来的。 逃不及了,但是他也不准备再做什么了。 感受着后脑的一阵罡风,他眼前一犯黑,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