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合作意向
“很高兴见到你，考威尔先生。”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约翰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他带着礼貌的微笑，朝西蒙－考威尔伸出了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我只是想来恭喜你，施瓦茨先生。”虽然并不经常笑，但一旦笑起来，西蒙－考威尔便能让人感觉极具亲和力，并且魅力十足，“我是施瓦茨石油的忠实粉丝，也是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忠实粉丝……刚刚他在台上的表演好极了，歌曲也棒极了，金星音乐这次制作了一张绝妙的专辑，也为自己做了一个绝佳的宣传。事实上，在这场派对上我已经听到不下五个人谈论金星音乐了。” “我也是美国偶像和The_X_Factor的忠实粉丝，事实上，我很喜欢这一届美国偶像的冠军，乔丁－斯帕克斯（Jordin_Sparks），我想她棒极了，而且她也证明了美国偶像不只是南方人的游戏而已【注1】。”约翰尼－施瓦茨给自己和西蒙都端了杯酒，笑着扬了扬眉毛，“不过，我很难相信你只是来恭喜我的。请你原谅，不过当‘好极了’、‘棒极了’、‘绝妙’、‘绝佳’这几个词汇同时从西蒙－考威尔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怀疑了。” “也许你不知道，其实生活中的我是个很随和的人。”西蒙－考威尔仰头哈哈大笑。 “告诉我我的怀疑是错误的。”约翰尼歪了歪头，微笑道。 “不，你的怀疑非常正确，聪明的施瓦茨先生。”西蒙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笑道，“没错，我的确是有事想要跟你商量。” “我听着呢。” “你知道丽安娜－刘易斯（Leona_Lewis）吗？”西蒙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这一季The_X_Factor当之无愧的明星，她真是太棒了。”提到丽安娜－刘易斯，约翰尼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在The_X_Factor美国版第一季的决赛现场那道美艳绝伦的倩影——那天，丽安娜身着一袭黑衣，将她那性感的锁骨和柔和的双肩曝露在空气中。丽安娜把头发盘成了一个马尾，露出了她那张俏丽迷人的脸蛋。丽安娜站在高台上，轻轻握着话筒架，泰然自若地唱着那首舒缓哀伤的成名曲Run，裙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拂动，让这个英国女孩看起来就像是阿弗洛狄忒一样完美得不可方物，令人窒息。 约翰尼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我在伦敦看过几次她在The_X_Factor上的演出，非常完美。”约翰尼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我想她会成为你最大的资本的，考威尔先生。” “这也是我的想法。”西蒙－考威尔赞同地点了点头，“像丽安娜这样的歌手是百年一遇的，她想要赢得The_X_Factor的冠军完全是易如反掌……她不仅应该成为英国人的偶像，也该成为全世界的偶像，我想她有这个潜力。”西蒙抿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美国拥有这世界上最大的唱片市场，想要成为世界级的偶像，丽安娜就必须征服美国才行……所以，丽安娜的第一张专辑必须足够流行，足够符合美国人的口味。没错，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功利，但这就是丽安娜和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征服了英国，现在是时候来征服美国了。” “所以，让我猜猜……”约翰尼想了想，说道，“你需要一个有能力打造出一张脍炙人口的流行专辑的制作人，而且这个人还必须对美国市场具有独到的洞察力。” “这就是我想要的。”西蒙－考威尔点了点头。 “再让我猜猜……你是想要Dr.Luke，对吗？” “没错，就是Dr.Luke，你的猜测非常准确，施瓦茨先生。”西蒙－考威尔抿嘴笑了笑，说道，“凯莉－克拉克森曾经跟Dr.Luke合作过，她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地夸过这个男人的音乐制作能力。而后面凯莉的专辑销量也很好地证明了这点……所以，我想，如果丽安娜能够请到Dr.Luke来做她的制作人的话，这张流行乐专辑在美国，甚至在全世界的销售情况都会非常不错。” “我当然可以把Dr.Luke介绍给你……事实上，卢克随时都可以成为丽安娜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约翰尼的脸上勾起了一丝微笑，“不过，我，或者说金星音乐，能从这笔交易中得到什么呢？” “美国偶像中的一个签约名额。”西蒙－考威尔抛出了他早已想好的条件，“金星音乐将有机会和哥伦比亚唱片公司、RCA唱片公司这些享誉全球的知名公司一样，获得在美国偶像中挑选一位选手签约的机会。” “这条件的确非常诱人……但我怎么知道哪位选手能真正成功呢？”约翰尼笑着摇了摇头，“我更喜欢比较安全的选择。” “那么，你心中的条件是什么？” “我想让金星音乐成为丽安娜－刘易斯在美国的签约唱片公司。” “施瓦茨先生，你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么不切实际吧？”西蒙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梁，笑着舒了口气。 “我想要的并不是丽安娜在美国的独家合约，我想与Syco娱乐公司联合经营她在美国的品牌形象。”约翰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西蒙－考威尔，“60%……40%，这是我的条件。” “我想你误会了……” “请听我说完，考威尔先生……我想，现在丽安娜还缺一首好听到能够让她登上Billboard榜，甚至全球其他所有榜单的歌儿，对吗？”说到这里，约翰尼朝站在一旁，正在和来自纳什维尔的乐队三人组聊天的瑞恩－泰德勾了勾手，喊道，“瑞恩，你能过来一下吗？” “当然。”瑞恩－泰德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大步朝约翰尼和西蒙－考威尔走来，“你好，施瓦茨先生。” 瑞恩顿了顿，看着站在一旁的西蒙－考威尔，语气显得兴奋而又紧张：“瑞恩－泰德。很高兴能够见到你，考威尔先生，我是美国偶像的忠实粉丝。” “你好，泰德先生。”西蒙微笑着朝瑞恩点头致意，随即，他便把目光投向了约翰尼，似乎在等着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瑞恩是金星音乐公司里最好的制作人之一，我想他也许能够帮助丽安娜。”约翰尼拍了拍瑞恩的肩膀，轻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瑞恩，你前段时间才刚刚完成了一首Demo，叫Bleeding_Love，对吗？” “啊……没错，我和杰西－麦卡特尼（Jesse_McCartney）两个月前一起写了这首歌，杰西本来想把它用到他的新专辑里面的，但好莱坞唱片看起来对这首歌好像一点也不感冒。”瑞恩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约翰尼，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有这首歌的，施瓦茨先生？我十几分钟前才给卢克听了这首歌，而他是金星音乐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有这首歌存在的人。” “卢克听完之后马上就告诉我了。你知道吗，瑞恩，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约翰尼开着玩笑，巧妙地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我想你现在身上一定带着这首歌的Demo吧？为什么不给考威尔先生听听呢？也许他会喜欢的。” “当然没问题。”瑞恩－泰德点了点头，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套出一只白色的Ipod，递给了西蒙－考威尔，“希望你能喜欢，考威尔先生。” 西蒙－考威尔看了看紧张拘谨的瑞恩－泰德，又看了看信心十足的约翰尼，慢慢戴上了耳机。 几乎顷刻间，西蒙便被这首歌给吸引住了。 歌曲刚刚一开始，便是一段长达十八秒的教堂管风琴独奏，而作为伴奏的，则是瑞恩－泰德那细若游丝，充满磁性的假声。西蒙－考威尔从来没在除了教堂音乐之外的任何一种音乐类型里听到过教堂管风琴，但奇怪的是，一向挑剔刻薄的西蒙却并不讨厌这种突破性的编排。相反地，他甚至觉得这就是流行音乐应该有的开头。 “终于从爱情中逃脱出来，我再也不想承受痛苦……” （Closed_off_from_love,I_didn’t_need_the_pain） “一两次就够了，毕竟这一切都是徒劳……” （Once_or_twice_is_enough,And_It_was_all_in_vain） 瑞恩－泰德开始了演唱，他的高音充满撕裂感，力道十足，就像一块极其强力的磁铁一样牢牢吸引住了西蒙的注意力。相比之下，瑞恩加入的那段沉重并同样具有撕裂感的军乐鼓便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但当我第一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But_something_happened_for_the_very_first_time_with_you） “我的心已经被完全融化，我似乎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My_heart_melts_into_the_ground,found_something_true） 随着歌曲的推进，瑞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越来越伤感，越来越撕心裂肺，让人的情绪也忍不住随之拨动起来。不过，作为在音乐工业里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五年的专业人士，西蒙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对整首歌的评判能力，他能够明显地听出另一种音乐元素的加入——敲击木板（Wood_Block）所产生的清脆响声。 木板？流行音乐怎么能使用木板这种东西？ 西蒙－考威尔的理智试图让他讨厌这样的编排，但他的耳朵、他的心灵以及全身的其他部分则无法抑制地爱上了它。 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编排。在自己的理智与情感进行了数次激烈的斗争之后，西蒙－考威尔的脑子里终于清晰地浮现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他喜欢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有的不仅是大胆的配器，还有流行乐中常见的四和弦——F,Dm,Bb和C。这个能在大多数流行歌曲中见到的和弦显然淡化了配器给人带来的听觉上的冲击，并把歌曲所要表达的情感、流行度以及新奇的乐器演奏完美地结合了起来。 “你无情地将我撕裂，我一直在流血，但我却无法抑制地一直流出对你的爱……” （You_cut_me_open,I_keep_bleeding,keep_keep_bleeding_love） 唱到副歌部分，瑞恩－泰德的声音已经几近于嘶吼，而在最高潮的地方，瑞恩甚至还使用了哭泣式的假声来更加强烈地烘托情感，但即使是这样，西蒙也觉得这首歌的情感没有完全被释放出来——这首F大调4/4拍，104拍每分钟的中板流行情歌，就像一捆正在燃烧引线的情感炸药一样，正等待着一个能够将它完全引爆，发挥出这首歌的最大威力的人。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诠释失恋后的痛苦情感，像叙事曲（Ballad）一般如泣如诉的情绪流行（emo－pop）乐。 这样的音乐，最适合让一个脆弱的，敏感的，柔美的，让人充满怜惜的年轻女孩来演唱。 而丽安娜－刘易斯，就是这样的女孩儿。 “我喜欢这首歌。”西蒙－考威尔摘下耳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极其聪明的编排、强劲却与此同时有些模糊的节奏处理、朗朗上口的歌词……我想这首歌应该会很适合丽安娜。” “这将是一首为丽安娜量身打造的完美歌曲，它能很好地表现出丽安娜柔弱的特质，而这正是所有The_X_Factor的粉丝们想要在她身上看到的特质。”约翰尼说出了西蒙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我相信瑞恩－泰德会很愿意把这首歌交给丽安娜－刘易斯演唱，我也相信这会是The_X_Factor开播以来冠军们所发行的单曲中最好的一首。” “杰西和我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瑞恩－泰德点点头，补充道，“我已经和卢克谈好了，金星音乐发行公司将拥有这首歌一半的版权。” “所以，现在，考威尔先生，我拿Dr.Luke，还有这首Bleeding_Love，换取丽安娜一纸60@%分成的合作合同。”约翰尼把双手向上翻，摆出了一个天秤的姿势，“你觉得怎么样？” “50%，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沉吟良久之后，西蒙－考威尔缓缓说道。 “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数字……”约翰尼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如果你依然愿意提供给我美国偶像的那一个签约名额的话，我想我会勉强接受的。” “成交。”西蒙－考威尔笑着摇了摇头，朝约翰尼伸出了手，“有人给你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谈判者吗？” “每个人都这么说。”约翰尼的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灿烂迷人的笑容，“合作愉快，考威尔先生。” “合作愉快，也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西蒙－考威尔理了理西装，说道，“现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得去跟Epic唱片公司的CEO谈另一笔生意了……祝你今晚愉快，施瓦茨先生……还有你，泰德先生，很棒的音乐，我想Dr.Luke一定为你感到非常骄傲。” “谢谢你，考威尔先生。”看着西蒙离去的身影，瑞恩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约翰尼，指着西蒙－考威尔，问道，“我刚刚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西蒙－考威尔想要我写的歌？” “是真的，瑞恩。”约翰尼笑着拍了拍瑞恩的肩膀，“不过千万不要高兴……我的意思是，得到你的歌应该是他高兴才对。”说到这里，约翰尼举起了杯子，“很高兴金星音乐能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天才。” “天才这个词太重了。”在听到了约翰尼的话之后，瑞恩脸上兴奋的笑容渐渐变为了轻松而又自信的微笑，他与约翰尼碰了碰杯，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约翰尼，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个机会。”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约翰尼扬了扬眉毛，笑道，“好了，快去找你的珍妮薇芙吧，玩得高兴点儿。” 目送着瑞恩－泰德开心地朝自己的妻子和乐队伙伴们走去，约翰尼的脸上勾起了一丝温暖的笑容，他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再一次试图回到劳拉身边。 可惜的是，这又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嘿，约翰尼！”卡莉双手提着晚礼服的裙摆，偏偏倒倒地走到了约翰尼面前。她仰起头，气鼓鼓地看着对方。 “噢，嘿，卡莉！”约翰尼换了一副讨好似的热情笑容，“我刚刚一直在找你，你到哪儿去了？” “我在躲你！”看起来这个圣路易斯小姑娘依旧没有消气。 “那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了？”约翰尼眨了眨眼，笑道。 “我……那是因为……”卡莉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你打算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是吗？” “嗯，没错，就是这样！”卡莉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吧，谢谢你给我的机会。”约翰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为了让你原谅我，我刚刚特地跑到洛克菲勒中心旁边的玛格诺莉亚面包店（Magnolia_Backery）给你买了这个。”约翰尼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心包装好的小礼盒，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他就一个人跑到了这家离无线电城音乐厅很近的，被评为是纽约十大甜品店之首的地方，精心挑选了一件礼物送给卡莉。 “玛格诺莉亚面包店？”卡莉的语气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里的东西？” “作为你忠实的仆人，我当然得知道你的每一个喜好了，大小姐。”约翰尼学着正宗的牛津腔，像维多利亚时代的管家一样优雅地欠了欠身，“打开看看吧。” “纸杯蛋糕，还是巧克力味的！”卡莉看着礼盒里那只可爱的巧克力蛋糕，忍不住捂嘴尖叫了起来——这只纸杯蛋糕实在是太可爱了，面包师们精心用奶油做出了一个可爱的兔子，而洒在兔子脸上的各种配料则变成了惟妙惟肖的五官，耳朵是巧克力酱做的，嘴巴是草莓酱做的，鼻子是一点点的杏仁核，而眼睛则是由华夫饼渣构成。更让卡莉感到惊喜的是，这只兔子的左耳上竟然还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而在这朵小花的旁边，则贴着一张黄色的贴纸。 “原谅我吧，卡莉：）” 卡莉一眼就辨识出了约翰尼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阳光气息的字迹。 卡莉连忙低下头，极力掩饰住她开心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女孩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脸上的表情又回复了严肃。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卡莉板着脸，晃了晃手中的贴纸，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约翰尼无辜地耸了耸肩，“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获得你的原谅，卡莉？” “让我想想……” 卡莉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随即，她便用右手食指在纸杯蛋糕上蘸了蘸，并把指头放到了约翰尼的额头上，顺着鼻梁，一直滑到下巴才收手。 “好了，现在我原谅你了。” 看着脸上多了一条白线，像马戏团小丑一样滑稽的约翰尼，卡莉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谢你，约翰尼！” 卡莉扑进了约翰尼的怀里，紧紧扣住这个男人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的荣幸，大小姐。” 约翰尼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卡莉光滑的脊背，轻声说道。 注： 1、南方人的游戏：美国偶像最受人诟病的一点就是这档节目在地理、种族和性别方面的不平衡，在它全部的十一位冠军中，有八位都直接来自南方，而另外三位，除了乔丁－斯帕克斯之外都与南方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截止2010年1月，所有的美国偶像选手加起来一共有四千七百万张专辑销量，而其中的百分之八十五都是南方歌手售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