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路有你
“细雨啊……” “你说春天什么时候来……” 自己就那般睡着了，深冬的夜晚，并不像夏天那般的黑暗，白雪皑皑的世界即便是在深夜里依旧是展现出一种暗暗的白色。 父亲不知道怎样，有家不能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以后自己只能一个人了。 不过好在，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己至少还有“细雨”…… 尽管做工不太精致，而且材料也是极为不上档次的乌铁，但是，自己最起码不是一无所有。 用力的抱紧怀中的“细雨”。 这是，风即便还是呼呼的刮，在睡梦中，自己依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耳畔微弱的呼吸之声。 跟自己的呼吸同一节拍，只要听着这微弱的呼吸声，自己便不害怕，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雪停了，阳光撒向大地，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便是醒了过来，便是抱着细雨继续前行，沿途之中打听着家里的消息，也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父亲是小城里唯一的铸兵师，虽说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到收入也是颇为的丰厚，这让小城里一个实力强大的地头蛇眼馋了，便是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但是，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传了出来，但是，绝大多数人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地头蛇。 听闻父亲的那个铁哥们的尸体还吊在小城的中央，没有半个人敢去收尸！ 人需要多久才能长大？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三年五年，但是，那个风雪之夜过后，自己是长大了。 从前自己想要成为一个父亲一样的铸兵师，但是现在，自己想要力量！ 想要足以保护自己一切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力量！ 自己没有别人那般显赫的家事，没有最高的武技，功法，丹药，没有前辈的指点，但是，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 自己还有细雨！ 自己其他的方面不如其他人，那就只有在自己仅有的地方，更加的努力！ 遂是练剑十年！ 十年之中不敢有一刻的倦怠！ 阳光，雨露，闪电，风雪，白天黑夜，自己始终不敢有哪怕一刻的倦怠，每当自己觉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便是会听到仿佛是来自“细雨”的声音，说道：“累了吗？累了就休息吧，你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每每至此，自己也就打起精神，但是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只有手中的“细雨”陪着自己，自己也就只能继续下去！ 时间推移，少年时候力量不足，用细雨这般的长剑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数月之后，虽是仍然没有武技，功法，但是已经能灵活的驾驭细雨了！ 又是过了数年，自己竟然是跟细雨之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是如臂指使一般，不需要去刻意的cao纵，细雨便是能像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准确无比的执行下去！ 时间越长，细雨竟然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把没有温度的兵刃了，反而是好像有生命一般！ 虽然说没有生命的特征，但是自己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它身上有跟自己相同的气息，相同的温度，甚至有相同的温度！ 自己这时问“细雨”，说道：“细雨，若是听懂，就给我一点回答。” “锃！”细雨竟然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剑鸣之声！ 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有些事情也有人可以商量了！ 就这般过去，自己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 “剑！” 细雨就是自己的全部！ 自己也只能让自己在这一方面更加的卓越！ 细雨也是无论自己想像什么都会配合自己！心随意动！ 直到这一年，三式剑招完成，斩风，千军，破山。 由于自己一直躲起来隐修，并没有修炼什么武技，也没有功法，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自己只知道自己确实有一点实力了，但是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自己只能问细雨，说道：“细雨，你说，我现在能去报仇了嘛？” 细雨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等了许久，觉得也许是细雨认为时机还未到，便是换了一个问法，问道：“细雨，这一战，我能赢吗？” “锃！”一声剑鸣，响彻云霄！ 自己便是知道答案了！ 遂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去，进入小城，跟七年前的形象变化不大，广场上仍旧是挂着一具干尸！ 七年过去，这尸体仍旧是暴尸荒野！ 自己有些生气，但是更多的是一片的清明，因为细雨在自己旁边。 自报家门之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然是开打！ 小城的地头蛇的精锐之士便是要出手斩杀眼前的这个“野孩子”！ 确实，多年来没有其他的闲工夫去想其他的东西，自己那是看起来确实跟个野人无异！ 这些手下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的表情！ 其中一个嘟嘟囔囔的说道： “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待着不就行了？跑回来送死！明明一丝的修为也没有，还敢跑回来报仇？” 脑子有病吧！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有毛病，这一斩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但是，攻击即便是临近身前，自己依旧是不想动弹，因为，很没劲…… 自己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么强大，但是，这种程度的速度，力量，攻击，确实让自己很难提起劲来…… 不用斩风！ 不用千军！ 不用破山！ 手中细雨一挥之间，千百人尽皆伏尸！ 就跟自己想象的一样！ 不对，只是自己想这么做，心念一动，手中的细雨便是轻轻的挥舞，甚至没有带上半分的力量，这些人便是犹如土鸡瓦狗一样被一瞬间尽数斩杀！ 自己一路杀进去，不，不算是杀，只不过是一路走过去，几乎不用动念头，那些人便是被斩杀了！ 自己还记得那个族长跪伏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七年前，父亲怕他们找到自己，便是一路留下了标记，一直将他们引过去，送了性命，也是保全了自己。 斩杀地头蛇，那一日，在父亲被抓的地方，自己流尽了一生的泪水，只有细雨一直在旁边发出“嗡！”“嗡！”的剑鸣陪伴着自己。 多少年未曾敢踏踏实实的睡过一个好觉，如此这般，哭累了，也就是睡着了，睡梦中，剑鸣渐渐隐去，自己反而是听到了一个虚幻的声音：“远山！” 像是剑鸣，但是自己能听的懂！ 一瞬间便是听得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细雨！ “远山！” “嗯？”自己看的到在一个仿若白昼的世界之中，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其他的颜色，只有细雨在半空中浮着，跟自己水平相视！ “远山，该醒醒了……” “细雨啊，醒醒又能干什么呢？现在大仇得报？” 细雨这一刻仿佛是有些不高兴，说道：“远山，你练剑数年不敢有一刻倦怠，莫非，你的剑只为仇恨而练？莫非，我只是为仇恨而生？” 自己一瞬间震惊了，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莫非自己的剑只为仇恨而练？ 细雨一直陪伴自己，是最懂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既然是清醒了，便是说道：“远山，也带我见识见识这世界有多么精彩吧……” 自己便是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便是看见了旭日东升，自己对此地一拜，便是向着朝阳走去！ 至于目的地？ 管他呢！ 路在脚下！心便是一直向前！ 隐隐约约之中，自己又听到了好像是细雨的声音，非常的低 “放心吧，远山，风里雨里，我会陪你……” …… 人总是要向前看，那一日之后，自己便是一路走来，找到武技便修炼，修为仿佛是早就达到了这等的地步，有了武技便是水到渠成，一路突破到了现在。 战尽天下有名之人！ 每一次战斗之前，自己都会问过细雨，这一战能否战而胜之？ 细雨给自己的回答永远是响彻云霄的剑鸣！ “锃！” 细雨也从未让自己失望，一路以来，每战皆胜！ 然后，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估计之后，自己也就放弃了这种颇为无趣的询问，自己已经习惯了细雨陪伴的时光，也习惯了毫不费力的胜利，也习惯了胜利之后更加的孤独。 但是，这一次，自己确实是有些脱大了，本身自己是挡得下这一击，也躲得开这一击的。 但是听到细雨的嘶吼，自己便是不忍心让他承受这种痛苦！ 看到细雨不明所以的金色血液，自己便是阵阵心痛！ 细雨跟自己一路走来，我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欢喜忧愁…… 自己又怎是忍心让它独自承受这般的痛苦？ 所以最后与其说是自己没有躲过这一击，倒不如说是自己迎上去，跟细雨一起痛苦…… …… 思绪回到了现在，年轻人已经是没有丝毫的力气了，轻轻的摩痧着手中无比熟悉的纹路，模模糊糊之中，自己又是听到了那个虚幻的声音： “远山，一路走来，我很开心……” “今后，我不能陪你了……” “只想跟你说一句，这一路能有你……”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