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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里的悲哀心碎。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黯淡在梦里的光辉。

    ——徐志摩

    陆芷晞洗完澡揪着陆宣明和满满下来,臭满满小花痴,陆芷晞看着迈着小短腿朝着某人跑去的满满,心里鄙视它。

    满满跑过去蹭了蹭顾淮生的裤腿,看到它家男神低头对它笑,立马得寸进尺,一跃跃到人家的腿上,扒拉着人家的肚子,一脸幸福陶醉的依偎。

    陈晚在上菜,满满一大桌,酒席上,一家子都没吃多少,近八点了,肚子确实是饿了。

    陆宣明皱着眉头,还没睡醒,死活被陆芷晞铲起来。意识还没回笼。在看到那个让他在心里暗自当做榜样的人此刻就坐在饭桌上,瞌睡虫立马就飞走了,意识也回笼了,下楼梯的脚步三步化作两步的蹦下去,被陆禹看了一眼,立马安分的一梯一梯往下走,脚步不自觉加快。

    “那个……那个……”意识到自己还没知道他的名字。

    顾淮生擎着笑,递出一只干燥的手,“你好,我是顾淮生。”陆宣明立马握上去,让他有一种终于不被当成小孩看待的感觉。陆宣明看看他正在出神的jiejie,又看了看眼前气质独特的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陆禹看自家儿子冒冒失失的表现,出口纠正,“按辈分,你们还得叫一声哥哥呢?”

    在一旁当小透明专注鄙视满满的陆芷晞,听到这句话立马被口水呛住,咳嗽不止。

    咳了一会,旁边的人递过来一杯水,声音含着笑在耳边响起,“怎么?叫我一声哥哥有那么激动吗?”

    陆芷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从厨房出来的韦素正好听到这句话,“按辈分可不是该叫哥哥吗?”

    陈晚今晚存了一肚子的问题,恨不得快点吃完饭。把陆芷晞绑回房间细细的拷问。

    陆禹拿出他自家酿的梅子酒招呼众人吃饭。

    “来,第一杯酒敬陆宣明,光宗耀祖。”家里的传统的观念,好好念书考上名牌大学就是光宗耀祖。

    被特地表扬的人站起来,惯性摸摸后脑勺,青春期的男生容易害羞,说了句我会好好努力的,就飞快的坐下。

    韦素特地回房间拿出顾淮生送的礼物递给他,小小的盒子,陆宣明受宠若惊的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个U盘。陆宣明略显疑惑的看向顾淮生。

    顾淮生:“这是一个专业电脑软件,可以全方位无死角仿真模拟人的肌rou、神经、血管、骨骼和器官。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有朋友给建议说送礼物要投其所好,所以……”

    大大的圆桌,恰巧顾淮生坐她对面。眼神不经意对上。

    “顾大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行。晚上你先打开试试,不会我再教你。”

    陆宣明高兴的应下,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诶,爸,顾大哥和以前住我们家的顾爷爷是什么关系?”说完又望了望陆芷晞的方向。

    韦素:“你顾大哥是顾爷爷的孙子。”看到了待在他怀里的满满,惊奇的叫陆禹看:“满满这个鬼精灵,平时都只是跟我们亲近而已,别人用零食逗它它都是理都不理的,没想到跟你这么亲。”

    “在G城见过。”

    陆禹韦素明显来了兴趣,韦素问:“在G城见过了?那就是也见过小晞啦?!”

    顾淮生嘴角带着笑,耐心的回答韦素的问题,“见过了,不过爷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不敢确定。”

    陆禹说,“我们也是你爷爷前两天说起才知道你也住在G城的。”

    “我住一段时间而已。”

    韦素扭头问陆芷晞,“怎么不见你提?”

    陆芷晞楞了一下,意识到她问的什么,“我怎么知道?”

    苦涩的梅子酒入口回甘,陆芷晞仰头喝完。陈晚在桌子下扯了扯她的衣角,挤眉弄眼。陆芷晞嘴角抽了抽,给她夹了一箸菜。

    “第二杯酒,祝我家小晞和小晚以后前路宽广。”很朴实的愿望,前路宽广。

    陈晚感动得红了眼眶,这里比她的家更像一个家。陈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伯父伯母从小到大的照顾。”

    韦素:“小晚,在家别讲这些客气话,我跟你陆伯伯你还不知道吗?”

    陈晚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矫情了,破涕而笑,“我知道了。”

    “第三杯酒,欢迎小顾第一次来。”

    “陆叔,您客气了。”

    “小晞以后还要仰仗你多照顾。”

    “应该的。”

    这番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翁婿间的嘱托与保证。

    陆芷晞心里有点懵,她搞不清楚顾淮生什么时候跟她家有关系的。事实上,她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连他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了那么多若有似无的牵扯。她有一瞬间的迷失,一次次顺其自然的靠近,是不是只是为了遗忘。

    韦素也说,“那天还想说让你跟小晞一块回来呢,事情太多给忘了。”

    “我也是昨天才听爷爷说起的。”

    我没有隐瞒你,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韦素看着今天有点反常,一言不发默默吃饭的陆芷晞,:“小晞,怎么回事啊今天?连句问候都没有。”

    陆芷晞也觉得今天这个火发得有点反常有点无理。但是又不想轻易妥协,心里扎着一根刺,也不知道这根刺是谁什么时候扎下去的。

    “妈,今天累着了,我吃饱了,爸妈,顾大哥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躺会。”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已经把她遗忘到天边去小叛徒。

    顾淮生和陆禹在谈论事情。差着辈分的两个人,各种事情,都聊得起来。闻言几个人放下筷子望着她。

    韦素:“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陆禹阻止韦素,“孩子忙了一天也累了,让她歇会。小顾,来,陪你陆叔喝一杯。”

    韦素也随她去了,对顾淮生说,“对啊,小顾,要是没事的话,在这多住几天,你爷爷每次来都不想回去呢?”

    顾淮生端起酒杯和陆禹碰了下,说:“叔叔阿姨,麻烦你们了。”事实上他也是存着私心。

    “这孩子,说什么客气话。”

    陈晚也放下碗,对他们说,“伯父伯母,顾先生,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孩子们都离桌,只剩两个家长和顾淮生两个人还在说话。

    陆芷晞躺在床上,心里的情绪乱成一团麻。

    陈晚推门进来,“小晞,你和顾先生怎么回事啊?”

    陆芷晞语气不佳,“什么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你生什么气啊?”

    陆芷晞抱着床上的抱枕滚了一圈,嘟嘟囔囔的说:“都说我是因为今天太累啦!”

    “少来了,快点老实交代!”作势要去挠她痒痒,陆芷晞从小到大最怕这个,每次才作势要挠她痒痒,她就能蹦出两米远。

    果不其然,陆芷晞捂着胸口起来,用眼神威胁她,“哎呀,你好烦呐,没洗澡别碰我的床。”

    陈晚露出胜利的表情,“咦!猥琐了啊。那我先去洗澡,在床上等我啊!”

    陆芷晞趴在床上,心里一团乱麻,一腔莫名的情绪充斥,压得她喘不过气。

    陈晚洗澡出来,陆芷晞把在G城和顾淮生的几次交集一五一十的向陈晚倾吐。果然,说完就轻松多了。

    陈晚听完一副粉红泡泡漫天飘的荡漾表情。

    “你是说,你们在G城住在同一个小区,他就住你对楼,他送你去上班,他背你上楼,还给你买姨妈巾?!!”陈晚的小心脏,前一秒嗅到JQ的味道得不到满足挠心挠肺,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撒了一把狗粮。

    陆芷晞嘴角抽了抽,好吧,早知道就不说给她听了。被她脑补成了一出偶像剧。“事实是这样的没错,不过请你不要用这么荡漾的语气说出来好吗?”

    “小晞,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内心。”

    陆芷晞细细咀嚼了这句话。或许吧。

    “小晞,你做事情太认真了,很多人都看不到你用骄傲伪装下的脆弱。”

    “怎么突然这么矫情!”

    “干嘛,今天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了,嗯,怎么说呢?”

    陆芷晞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陈小晚!你超烦的!”

    “好啦,那种眼神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但是走近又怕自己弄坏它,带着期待的靠近和珍重的退缩,你懂吗?”

    陆芷晞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我不懂,你知道吗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赵俨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真的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吗?”

    “我都说了,你有时候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偏偏还死脑筋。”

    “陈小晚,你今晚真的很烦耶!”

    “小晞,或许你是遇到了更好的人,以至于你想不起以前的为别人付出呢?可能想在正在有人为你付出呢?”

    “陈小晚……”

    “小晞,快带你顾大哥去你弟那里找套衣服。”韦素在楼下喊他。

    陆芷晞从床上滚了一圈,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好烦哦!”

    扒拉着拖鞋往楼下去,“小晞,快下来,你顾大哥在家里住一晚,今晚太晚了,过两天再跟你们一起回G城,找套你弟弟的衣服看看合不合适,先洗个澡先。”

    “阿姨,不用了,我车里有衣服。”满满在他脚边打转。

    韦素边把满满抱起,边撵着陆芷晞陪顾淮生出去拿衣服。

    跟在一个身高腿长的人后面,陆芷晞要小跑才跟得上。正想喊他走慢些,没料到他突然停下,陆芷晞没刹住车,一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背上。陆芷晞捂着发酸的鼻头,眼泪都溢出来的。

    罪魁祸首转过身,低头看了眼,眼汪汪抬头瞪着他的小姑娘,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低声问,“今天生什么气?”

    陆芷晞瞪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这人太高,就这样看着她让她无端气短。越过他往前走,被他拽住手一把拽回来,“嗯?”陆芷晞堪堪停在他面前,他的呼吸仿佛就在她的头上,呼吸间带起的气流仿佛能抚动她头顶的碎发,她挣脱他拽住的那只手,摸了摸头顶,又飞快往前走,“都说是因为今天太累了!”你们好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