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撤退
“我了个草的！”地震发生时叶凡是坐在椅子上的，但即便这样他也十分的狼狈，剧烈的震动把他直接被拍在了地上，出于平日里学习的地震知识，叶凡勉强爬到固定于地上的餐桌之下，而后，他的视线正对着逐渐裂开的承重墙。 这一下可把人吓得不轻，要知道这食堂在整栋大楼的一层，上面还有被学校用作教室的五个楼层呢！这要是砸下来，叶凡不认为自己头顶只有不到两厘米厚的塑料餐桌能起到什么抵挡作用，不过好在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至少在整个承重墙彻底坍塌之前算是停了下来，趁着机会，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叶凡连滚带爬地就冲了出去。 叶凡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但得益于食堂里人少，以及兼任厨师的那位民兵的指挥，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短短两三分钟，十几名同学全部冲到了楼外面的草坪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大地震，大地震，电视上报道的频繁，但真是没想到在这种沿江非地震带上也能碰到，感谢施工队，在建这栋大楼的时候没偷工减料的太厉害。 学生们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估计得过好一会才能缓的过来，不过无论如何，起码在大家看来危险总算是已经过去。然而这次地震的后续发展和以往的显然不太相同，就在大家在草坪上或坐或卧时，隶属于军方，这两天一直在全城上空巡逻的直升机突然打开了它那高分贝的喇叭，巨大的音量霎时间穿透了整个城区： “所有居民注意，所有居民注意，接紧急通知，全市所有居民立刻向市中心广场集合，所有居民立刻向市中心广场集合，请不要带多余的行李！重复一遍，无论你在做什么，请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向市中心广场集合，不要带多余行李！” 直升机的广播穿透密集的建筑物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所有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霎时间，草坪上还没回过神来的学生们全都面面相觑，甚至连那名兼任厨师的民兵也对着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莫名起来，片刻之后，几乎所有人全都抱怨了起来，地震来的突然，大家身上空空的，有些连饭还没吃，突然叫着集合什么意思？ “我不去，这里离市中心几公里呢，我腿刚刚让桌子给砸了，现在疼着呢。” “我们过会再走吧，我回去整理下东西，我的电脑和皮包都在宿舍呢。” 十几秒的抱怨，而后大多数人都会嚷嚷着提出了反对意见，当然，这对于士兵，即便是民兵也是无效的。那名在食堂里客串了很久厨师，平日里见谁都和和气气的战士此刻终于露出了作为一个军人特有的强硬，他将枪套里那把配枪抽了出来，而后打开保险，以低沉却又不容置疑地语气冷冷道：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困难，现在立刻给我站起来出发！凡是没有受伤的，两人一组照顾受伤的同学，丢掉所有不必要的东西，一切行动听指挥！” 士兵的话对于单纯的学生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无奈，大家只能搀扶着几个刚才被碎石砸中的倒霉鬼向校门口转移。不过服从并不代表没有怨言，匆忙出发的众人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而这种嘀咕，在大家转移到马路上后很快变成了公然的不满！ “什么意思吗？这么多人挤着啥时候才能到市中心？老娘不去了！”这是某个傲娇的女同学的话语。 “王哥，咋们的钱和电脑都在宿舍了，反正那个当兵的不在，我们回去拿吧？”这是几个男生的议论。 从理论上来讲，这些违背命令的行为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但此时已经根本没人管这些了。当大家走出校门后，街上那是到处是混乱一片，而负责带领大家转移的民兵，很是不幸地被人流一挤，不知道冲散到哪里去了。 没有理会犹豫着是否要回校的同学们，叶凡咽了口口水努力地挤进了人群之中。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联想到这段时间的异变，他还是选择了服从政府的命令。 道路很挤也很乱，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人群的庞大，但更多的则是应该归咎于组织的不力。撤退命令是突然下达的，虽然直升机和被征用的广播在反复不断地要求大家丢弃一切无用之物，但真正执行的人又有多少？ 道路边上停着不少被征用，即将开往市中心的大型车辆，而那里也正是最为混乱的地方。在排队上车的地方，许多人聚在一起和防暴警察推推桑桑。这是因为想要在这里上车，所有的人都必须丢掉随身携带的行李！ “我不管，你们是我们纳税人养活的，保护我们的财产是你们应尽的义务！” “你们这些天杀的！凭什么不让我儿子上车！这条京巴多可爱啊！你们不让它上车，我今天就在这儿耗上了！” “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这些东西你们这些穷鬼干一辈子都赚不来！丢掉？你们赔得起吗？” …… 汽车周围的争吵极大地扰乱了秩序，而在混乱之中，体格不算强壮的叶凡一直等车辆开走了一小半都没挤得上去。 于此同时，望江市西部高速公路，封锁收费站的士兵正与相当数量的民众对峙。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老老实实听政府安排的，不少车主不愿丢弃财物，于是开着装满大包小包的私家车试图自行离开。毕竟市中心离港口很近，明白人都知道上面是在组织撤退，既然这样，干嘛不自己走？速度又快又方便。 “各位同志，各位同志，地震刚刚发生，前方道路阻断，请你们立刻返回，以策安全！”封锁路口的军队中，一名上尉军衔的军官拿着喇叭在声嘶力竭，然而大家根本不买账。 “阻断你妹啊，震级那么小，几十年的老房子都没事，骗鬼呢？” “我呸！这路口许进不许出，路断了？刚刚那些车子怎么开进来的？赶紧让开！” 军官在不停地解释，民众却不为所动，然而很快，这一局面就被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打破了，他手指着高速公路方向，突然略带恐惧地喊道： “看！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