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死之战

    “来，来…”我小心的对着还在磨着牙刷的新兵喊着。

    “如果要搞的话必须听我的，因为冒然搞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行，听你的…”

    在得到了他的同意后，我告诉他明天看我的脸色行事，接下了他递过来的牙刷就交班睡觉了。

    躺进被窝里以后就开始想着明天的行动，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次行动我已经有了具体的构思了。其实我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我可以选择跟军猛子打小报告，这样我还可以从新得到重用。只是我的性格和为人让我否决了这种行为，我最反感的就是打小报告的人特别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别人的人。虽然看守所里奉行这样一句话：“兄弟是拿来出卖的，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可我却由衷的排斥这种行为。所以我才决定再次反抗的。其实反抗光靠武力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我决定学学雄狗。

    上一次雄狗的聪明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雄狗其实早就知道反不了号，他只是想拉上我和长毛给他制造声势和影响而已，重要的是能保证他在行动时少吃亏。事实证明他的聪明是成功的，在那天的行动中我们并没有吃亏，反而我们还出了口恶气。最让人佩服雄狗的地方就是明明是我们在闹事，而所里领导看到的却是我们被逼无奈的反抗。当时的摄像头准确的记录下了王风在踢了雄狗一脚后再准备行凶时雄狗才动手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但仅此是不够的，这是不可能达到他的效果的，因为仅凭单单的打架是不可能把他调出去的，所以他才煽动了我和长毛一起反抗。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所里的领导也怕出事，管号的管教更怕出事，最后只能选择把领头的调走。当然这样的结果正是雄狗所要的。胸狗用他的聪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我和长毛最后却成了冤大头。好在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不然的话我们的日子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想到这里我也决定明天现学现用。反正这事也不是我提出来的，真要是卖了新兵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只长个子没长脑子。

    “起立”

    “所长好，所长辛苦了”

    “报告所长，六号监正在学习，请指示。”

    “按原计划进行”

    “是”

    “坐下”在军猛子一连串的口令中我们完成了一天一次的所领导例行检查。随后军猛子被黄管教喊了出去。走时还不忘交待尤勇注意号子里的情况。就在我故意没喊报告就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号令，接着整个看守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黄管教急匆匆的带着军猛子跑了回来，打开牢门把军猛子放进来之后就跑走了。随即我们在军猛子的呵斥下全部抱头原地蹲下。就在我蹲下的同时不由自主往怀里摸了摸藏好的牙刷，心想是不是被新兵给带“笼子”了？如果是的话我该怎么办，是拼死一博吗？还是说出事实的真相来？就在我费力思考时黄管教又跑了回来，后面还跟了几个所领导，黄管教立即命令军猛子清点人数，清点完毕后大声的报告着：“报告黄管教，六号监十二人全部到位。”随后我们全部静坐在铺板上。二十分钟后警报声停止，然后各个号子开始交替相传着，原来是七号监的一个盗窃犯利用外出做事的机会逃跑了。近期所里在搞花坛的建造工程，由于是个小小的工程，所里为了省钱，每天都从各个号子里抽几个会搞建筑的在押人员去做事。就在做到第四天的时候也就是今天早上那个盗窃犯利用这几天的机会摸清了所里的地形，再找准了机会早上在开工没多久就从所里厨房的后面翻围墙跑了。出事后所里立马组织了警察去追捕，不过是无功而返。后来刑警队还多次派人去他的家里蹲点抓捕，都没能如愿。二个月之后抓回了他的姐夫，因为当时他跑的时候是他姐夫在外面接应的。

    原本制定的计划就在这次跑人事件后流产了。接下来的几天各个号子都是人心惶惶，每个人都生怕牵连上自己。特别是管号的，担心会不会把所有的在押人员全部调散。还担心会不会换新的所领导，就在各个号子的牢头喊话讨论会不会换所长的热议中。第五天主管死号子的副所长调职了，据说是调到了基层派出所当普通干警去了。管号的管教记大过处分。七号监管号的牢头被调到了其他号子。就在这次事件处理的几天时间里所有的号子都安安份份。我们在下面的人也沾了逃跑事件的光，过了几天没挨打的日子。然而幸福的时光却总是短暂的，在副所长被调走后我们的恶梦又开始了，而且比之前有之过而不及。看着好不容易的得来的几天太平日子就像女人每个月的好日子一样悄然消失时，我心里那被搁制的计划又涌上了心头。

    马上元旦了，各个派出所和刑警队都在加紧的捞着的自己年终奖金。骤然间看守所里也突然变得人满为患了，之前空置的两个号子十一号和十六号也在传言要开始关人了。随着人数的暴增我知道也许我的机会来了。如果我能想办法调离现在的号子，调到即将开放的新号子的话，也许我还能有机会拼到一席之地，否则待在六号将永无出头之日。并不是我想争强好胜，也不是我想当牢头当老大，只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毫无尊严任人宰割的现状。我又何尝不想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接受审判，我又何尝不想安安份份的洗刷罪恶。只是连最起码的自尊和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我又拿什么去面对以后的改造？在这个二三十平方的狭小空间里，每丝空气里面都透露着罪恶、贪婪、自私、血腥、以及所有的人性丑陋。在这种弱rou强食的环境里又岂会有公平和正义的存在？有的只是天堂和地狱的反差。

    我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所有我决定再次实施我的计划。

    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五十七秒：一场为了生存和尊严的“战争”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我和那个三进宫一人拿把磨利的牙刷对付五个凶悍的对手，在以对方一人手臂划伤出血和我们两个被打瘫在地的结局结束。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的调回到了十一号监。一批调来的有九个人，长毛也在其中，当然这些都是各个号子里的臭狗屎。绝大多数都是各个号子的牢头用“背后的故事”找关系调走的，因为只有人走才会有人来。十一号监依旧是李管教管，不过现在的李管教还多了个头衔，上次的逃跑事件副所长被调走后李管教“艰难”的上了位，李管教荣耀的变成了李副所长。由于还没调管教来所以还兼着十一号的管教。

    李所长把人全部关进十一号号子里后，撂下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亢奋的话后就走了：“你们自己选个人出来管号，半个小时后还没选出来的话我帮你们选。”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狭窄的空气瞬间弥漫了火药的味道。剑拔弩张，虎视耽耽，这些词语绝对形容不了这种现状。除了两个老头和一个病得连风都能吹倒的病人外剩下的六人还没来得及放下被子就已经扑到了一块，在这场关乎生死的“战役”中，谁都知道真正胜利的人将意味着什么？胜利的人得到的待遇我想以前的帝皇也不过如此吧！第一次的冲锋我选择了长毛，不过我不是用拳头，而是用双手抱住了他，就在我抱上他的同时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别动，让他们先打。”边说我边搂着他滚向了一边。他们四个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很快又分成了两两一边，终于在两个个子稍大点的人结成盟友后那两个小个子的人被打趴了在地。随后我和长毛跟他们两两对诀。就在我们胶着难分的时候李所长带着一个人抱着一床被子走到了们口。

    “别打了，也不用选了，给你们找了一人。”

    随着李所长的喊叫我们都停了下来。当我看到送进来的是阿信时我知道我的苦难就要结束了。这场还刚刚开始的牢头之争就这样以这种大家出乎意料的结果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