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五毒齐全
“朱文,这他娘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好歹我们以前也是管事的,现在越混越差了,搞起要我们来做事了。”花脑壳对朱文抱怨着,花脑壳叫刘俊,之所以叫花脑壳这个外号是因为脑壳上全是刀疤,多得像花纹一样,所有得一外号花脑壳。花脑壳是青州人,上次在劳三队车间和少阳人打架受伤的就是他,而且还关了他的禁闭。他是个典型的反改造,来监狱一年多时间就关了好几回禁闭。在劳三队因为禁闭关得多警察也照顾他,没让他进车间做事,安排他在中队打饭。现在才做了一天事就发起了牢sao。就在他和朱文唠唠叨叨的时候互检李傲过来了。 “你他娘的嘀嘀估估干嘛呢?还要不要做事了?”李敖走过来就一顿乱吼。 “你讲就讲不要骂娘好不好?”花脑壳站起来顶了一句。花脑壳话刚一讲完就从李敖身后冲出一个人来,那人二话没讲冲过来对着花脑壳就是一拳,花脑壳刚想还手李敖还有其他的几个管事犯也冲了上来,顿时花脑壳被打到在了地上。原来劳三队的青州人看到花脑壳挨打了也都围了上来,不过没动手,在旁边起哄,沈队长和段队长也冲了过来。 “都住手,还在打是吧?”段队长的喊叫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沈队长则没管在打架的人而是指着围观的人骂了起来:“起什么哄,啊!你们这帮狗杂种还不回自己的座位去。”在沈队长的怒吼声中围观的人全散开了,而打架的人却还没停手,李敖和几个人依旧在使劲的踹着倒在地上的花脑壳。花脑壳鼻子也打出了血,眼睛也肿得像个熊猫了。这时沈队长才不急不满的丢了句:“算了”,李敖他们才停手。停住后那个最先动手的人还指着地上的花脑壳说:“你这哈卵,就你这蠢样还想造反是吧?老子不弄死你。”这个人是李敖的打手,叫铁牛,也是少阳人,块头比较大,长得也比较凶悍。随后陈队长也来了,把花脑壳带去了车间的警察办公室。一个多小时后花脑壳回来了,回来后也没讲什么,坐在那里做事。 中午收工回中队是陈队长押送的,管事犯基本上都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们在队长后面有说有笑的。这时花脑壳突然从队伍中冲了出来,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队伍的第一排就是铁牛,花脑壳冲上去对着铁牛的脑袋就是两剪刀,铁牛反应过来时花脑壳的剪刀还没停止。铁牛捂住头上的伤口使劲往前面跑,而花脑壳则跟在后面追,这时在队伍后面的管事犯才反应过来,李敖,袁大宝他们立马就追了上去。 “搞么子啊?都给老子站住。”陈队长在后面大声的吼了一句。李敖和陈大宝他们才停了下来。 “杨三,去把花脑壳抓回来。”陈队长冲杨三喊了句。杨三立马跑了上去,花脑壳看到是杨三追了上来就停下来了,随后杨三把花脑壳手上的剪刀抢了下来。陈队长也走了上去。而袁大宝和李敖两人则冲了上去对着花脑壳就是几拳,花脑壳挨了拳头后掉头就往前面跑。 “袁大宝,你想搞么子,我喊你不住了是吧!”陈队长指着袁大宝的鼻子说。 “花脑壳,你回来,跑什么跑,你站过来,我看哪个还敢动手。都反天了是吧!”陈队长冲着跑出了很远的花脑壳喊。 晚上中队开会,沈队长一副气凶凶的样子。指着我们便骂:“你们不得了啦是吧?在劳三队的那套准备带到这里来了是吧?还敢报复行凶?好…好…别看现在禁闭室还没弄好,老子可以把你关在中队,你想跳是吧?我让你跳。”随后沈队长便把花脑壳关在了中队的宿舍里,一个人单独关一个空宿舍。不过只关了五天,花脑壳出来后沈队长还有管事犯也没再找他麻烦了,沈队长还对他比较客气。 花脑壳的事情后沈队长和陈队长的关系便闹僵了,因为沈队长怀疑花脑壳是陈队长指使干的。 第三天车间出工的人数就只有一百二十多人了,有几十个柱拐杖和年级大的装病了,说车间离宿舍太远了,他们走不了。而且车间还在四楼,那些柱拐杖的和年级特别大的老人本来上楼就费劲。所以第三天就有几十个人因身体的原因而没进车间了。上午沈队长把没进车间的人集中调到了几个宿舍,把门锁上,中午打饭的时候每人发半块饭,菜也只发一半,并对发饭菜的人说:“没做事的一律饭菜减半,你要是敢多发你就进车间做事去。”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不肯出工的人二十四小时都被关在自己的宿舍里,吃饭的时候分饭菜的人把饭送到宿舍里去,饭菜是正常人的一半。 第五天以前劳三队的驼子在做事的时候倒在了地上。驼子有严重的哮喘病和肺结核,而且驼子是个残疾人,从少就畸形,背上有个很大的驼,最重要的是驼子身高才一米四,七十多斤重,看起来就像一个病得快死的样,驼子倒在车间后也回到了宿舍,也变成了吃半块饭人当中的一个了。 下午和巅子在车间抽烟的时候,巅子跟我讲:“鸡腿子,你在车间做事吃得消吗?” “还行” “我等下帮你打下招呼看能不能把你弄监房里去。” 巅子立马找来了袁大宝,顺手丢了根白沙烟给袁大宝。 “袁大宝,这是我老乡,你安排下看能不能让他不进车间了。”巅子指着我对袁大宝说。 “巅哥,你发话了还有什么讲的,行,过两天我安排。”袁大宝正说着李敖也进来了。 “巅哥,是你啊,你还没回去啊?”李敖看着巅子惊讶的问。 “还没呢,你是?” “巅哥,我是李敖,你可能不认识,以前采一队的,还在你手上当过兵,我去没几天你就调走了。” “哦…” “巅哥,你在一中队啊?怎么不分二中队来呢?沈队长可是对你赞赏有加啊,以前还老听他说起过你。”李敖边说边掏出了精品白沙烟。 “李敖,你狗日的还有私货啊?”袁大宝接过李敖的精品白沙后惊奇的问。 “私个屁,刚刚沈队长给的。” “袁大宝我跟你说的事记得安排下,我走了。” “巅哥,什么事?”李敖喊住了要走的李敖。 “巅哥有个老乡在我们中队,要我给安排下。嗯…这,就是他。”袁大宝指着我对李敖说。 “这还不好办,巅哥的老乡还有什么讲的。对了,巅哥,晚上下来吃饭,沈队长讲好了会帮我们带点菜进来。” “吃饭就算了,走来走去的也不方便。”巅子冲李敖回了句就走了。 下午休工回去吃饭的时候李敖过来了我们的宿舍, “饭不用打了,我们那里准备好了,走,杨三,邓立,还有这个小老弟。”李敖过来喊杨三和邓立过去吃饭,顺便也喊了我。李敖和袁大宝,还有勾鼻子,欧阳文他们三矿区来的人一起吃的。在老矿区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个锅子的,他们睡一楼,我跟着他们下到了一楼,去的时候看到巅子也在。 “来,来,往里面来坐。” 袁大宝招呼着我们往里面坐,其实也就是坐在地上,刚刚才搬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更别讲是桌子凳子了。地上摆了十多个菜,全是卤菜,鸡鸭鱼rou还挺齐全的。遗憾的是没有酒,虽然这样不过大家伙也挺兴奋的。都十多天没看见这些社会上的菜了。杨三刚一坐下就用手撕了个鸡腿,其他人也都没闲着,按理说坐着的这些人都是山阳监狱有头有面的人物,当然我除外,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显示出了大哥的风度,都跟饿了几十年似的。一会儿所有的菜碗都见了底。连那些辣椒酱调料都有人用饭拌了碗。 “小屁股,收场。”刚一吃完袁大宝就冲旁边站着的两小屁股喊着。两小屁股一直端着碗一边一个的站在那里等着,看着碗里的菜一点点的空下去他们的心也在跟着在一点点的紧下去。最后喊他们收场的时候所有的碗里都只剩下那些用来调味的辣椒油了。他们飞快的收了场并躲到后面的卫生间里把饭往那些空了的菜碗里来回的搅拌着,为的就是能把所有的菜碗里那些辣椒渣子拌干净。有的碗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不锈钢的碗能照出人影来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然后端起那碗经过无数次搅拌后倒出来的饭,狼吞虎咽着。 “巅哥,坐着的人可能你基本上都认识,这两个是去年来的,这是狗鼻子,这是欧阳光,他们是你走了后才调来三矿区的。”刚吃完饭李敖就指着勾鼻子和欧阳光向巅子介绍着。
“哦…”巅子冲他们点了点头。 “这是巅子,以前三矿区的。”李敖也冲勾鼻子和欧阳光介绍着。 “三矿区的巅子,山阳监狱的明星哥哥哪个不认识,名字早就如雷贯耳。”勾鼻子冲李敖笑着说。勾鼻子笑的时候嘴角有点往上抽,多少有点嘲笑的味道。勾鼻子三十来岁,长得精精瘦瘦的,看起来特精神,眼睛深邃,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而且还长着一副鹰勾鼻,这也是他外号叫勾鼻子的原因。 巅子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后就走了,我也跟着走了。 “鸡腿子,我跟他们讲了,过两天可能会把你弄监房里来,不过你自己也要好好搞,二中队现在挺复杂的,你平时低调点,不该掺合的事就别去掺合,省得吃亏。”刚一上来坐着巅子就说上了。 “知道啦,岳父老子。” “可以跟杨三他们在一起,毕竟都是从劳三队来的,但也别走太近了,现在杨三邓立他们在和袁大宝勾鼻子争权,沈队长也在和陈队长争权,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搭进去。” “那我该向哪一边?你说陈队长能斗得过沈队长吗?” “你哪边都不要管,他们要打架随他们打,只有不打你就可以了,你老老实实过你的就是了。至于沈队长和陈队长那是他们的事,不过陈队长肯定会斗不过。劳三队来的人在二中队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岳父老子,陈队长不是有两把刷子的?怎么会斗不过沈队长呢?” “那是你只知道陈队长有点本事,还没见识过沈队长的厉害?” “是吗?沈队长有这么厉害吗?” “沈队长外号叫‘杀手’,做人做事那是心狠手辣,而且他这人还五毒俱全,什么没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 “岳父老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跟他打过交道,还在他手上当过兵,原先他在三矿区的狱政股。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搞干事,后来因为打人凶狠被矿区领导看中了,给他分到了劳务队当上了生产副队长。他的名气就是在那时候打出来的。在自由煤矿警察跟犯人一样,越凶狠才会越有人怕,也会混得越好。沈队长开始去劳务队时天天都会找人练手脚,他打人那是出了名的残忍和歹毒。他不管你是有病还是年级大,他打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拿楂树棍子,而且还喜欢打别人脑袋,他一般打人都会打得别人几天都下不了床。劳务队的人只要是听到他的名都跟听到老虎一样。你知道劳务队的人怕他到了什么程度?在车间里做事只要说沈队长来了,闹哄哄的车间立马就会寂静下来,若大个车间和一百多号人除了机器的声音外你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声音,甚至你都能听到做事的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沈队长除了打人凶残外还五毒齐全,他会想方设法的敲诈收受犯人的钱物,甚至还搞犯人的老婆和姐妹。他在三矿区劳务队那就是皇帝,开始去的时候还是副队长,后来因为生产搞得好和凶残就升中队长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巅子的话后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虽然现在是每年最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