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五人六
“梁指导，听说你要当三中队的中队长了是不是？” “我都这么大的年级本想舒舒服服的待几年好退休，没办法，监区领导非要我搞。” “梁指导，这是监区领导知道您的能力，换别人也搞不好。” “呵呵，那到也是，在五监区还有哪个比我更有资格？” “那是肯定的，您是老资格了，你不搞谁搞，再说了监区领导让别人当这中队长也不放心啊，您说是不是？” “也算是吧！” “所以说啊，您老还得辛苦下把这副担子得挑起来。” “我是看在监区领导找了我几次的情况下才应下来的，不然我也懒得搞。” “您这是能者多劳！” “鸡腿子，到时候把你调三中队去怎么样？” “跟着梁指导走是我的荣幸，我还想在梁指导手下多学点东西呢！所以我是求之不得！” “那好，到时候我把你调去，你现在是在二车间吧？” “是的” “你先把打火机的生产工序全弄明白了，到时候让你当大组长。” “那承蒙梁指导厚爱了。不过打火机的工序我早就搞懂了，现在我就在管生产。” “好，到时候好好搞，我不会亏你的。” “您老放心吧，我不会砸您老的牌子的，我保证好好搞，给您老增光。” 二零零七年三月十四号五监区三中队正式成立。日子选得有点不吉利，三一四，果然中队刚成立的当天就有人死了，死的是我们中队在矿区医院住院的人。不过再怎么不吉利却和我毫不沾边，我很荣幸的在这天站到了三中队的金字塔顶上。我是顺着梁指导这根绳子上去的，中队成立时一百一十八个人，基本上都是一中队和二中队不要的人，像皮打鬼、杨三，花脑壳之类的反改造，还有缺胳膊少腿的，七老八十的，反正都是些疑难杂症。不过巅子却没有分到三中队来，调去了一中队。五监区是老弱病残监区，三中队其实就整个一老弱病残中队。我们中队睡一楼，原先的东楼现在不住人了，二楼的车间也搬到一楼来了，中队正式接手原先的打火机项目。我是大组长兼互检，宣鼓暂时由大脑壳担任，因为只有他能写写画画。 成立当天梁指导也就是三中队的中队长带着中队四个干部在监区空坪召开第一次中队全体会议。 会议议程虽然千遍一律，但还是有点小小的不一样，就是让我整队。 “罗钦，先把队伍集合一下。” “是” “注意了，全体犯人都有…” “起立” “立正”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向前看！” “稍息” “立正” “报数” “一、二…九十七” “蹲下” “报告梁队长，中队应到人数一百一十八，实到人数九十七，缺席的人因为卧病在床行动不便所以未能到场，报告完毕，请指示！” “按原计划进行，归队！” “是”我一口气干净利落的喊完了一切口号和指今并汇报后归了队，我一个人蹲在了一排，显得那样的鹤立鸡群，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满盈我的全身，让我的每个毛细血管都觉得热血沸腾。看着旁边这些歪歪扭扭的队伍的时我依然觉得我的口号和指令是最出色的，因为现场的气氛让我的自信心空前的膨胀，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所以我才会认为我刚才的口令是出色和成功的。 事实证明我刚刚的言行也是成功的，因为我从无数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更从他们的惊讶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在这一百一十八个人中我以二十二岁不到的年级当选了中队最年轻的服刑人员。我以八零后的身份登上了大组长的位置，这种年龄做大组长在五监区乃至山阳监狱都是凤毛麟角的。我一连串漂亮的口令是梁指导绝难想到的。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有着口吃的羞怯小男孩，然而今天的表现不仅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在我二十二的生命历程里还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出色的表现，在梁指导赏识的眼神里我知道属于我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就在我壮志凌云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我意想当中的困难提前来临了。 第二天出工的时候的时候杨三，皮打鬼，花脑壳等二十多个人不进车间。昨天才刚成立，我还没来得及挑选我信任的人充当我的炮灰，这只能怪我之前没有未雨绸缪。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前巅子也提醒过我要我笼络一些人以备日后之需，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我会有今天，以前也总是单打独行，今天才知道人到用时方恨少了。这二十多个人没进车间我也没强行的采取什么措施，暂时只能由着他们了。对付这种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武力去征服他们。然而此时用武显然是以卵击石。 “梁指导，杨三和皮打鬼他们都不进车间，怎么搞？” “这些人本来就全部是些反改造，他们基本不想减刑，所以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暂时先由着他们，你再去找找他们，看能不能劝他们进车间。” “梁指导，你看能不能关两个禁闭，杀鸡儆猴。” “中队刚成立就关人禁闭对中队影响不好。” “那好，我知道了，我先去劝下他们，过两天再讲。” “好的，你自己看着办，这些人不比其他人，你做事讲话注意点，别让自己吃亏了。” “梁指导，还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车间现在就我一个光杆司令，你看能不能安排几个人当小组长，这样也有利于生产。 “好的，小组长的人选你去安排，这个权力给你了。” “谢谢梁指导的支持。” 随后我便进了车间，我先安排徐勇在车间打杂，就是车间的琐碎事情让他去做。徐勇这人做事挺勤快的，而且还有眼力劲，什么事情你没喊他就做了。 接下来还得找几个人做我的副手，得找什么样的人呢？杨三？他太强势了，而且中队有很多少阳人，一旦用他的话到时候必定会架空我。皮打鬼？他跟杨三差不多，到时候肯定也不会服我的管。其他的人又没有这样的本事能帮我管事管人。如果任由他们这么下去的话我这大组长当得肯定会比曹阳江都还窝囊。没人做事的话这中队的产值怎么上去？没产值的话监区肯定会指责梁指导的，到时候恐怕我的位置也会摇摇欲坠。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巅子找到了我。 “鸡腿子，不好搞吧？” “岳父老子啊，你怎么会调一中队去呢？你就不管我了吗？” “调一中队去是沈队长安排的，他为的就是让你我难堪。” “你看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你们中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现在是光杆司令，杨三和皮打鬼他们又不肯进车间，你说照这样下去，我哪里还搞得下去。” “现在晓得脑壳痛了吧？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做事不能鼠目寸光。” “现在说这样还有什么用？你告诉怎么扭转现在的局面。” “在监狱混切记一句话：“一个好汗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做什么事得要有人帮忖你，你先从中队选两三个信得过的人，而且还要能降得住他的。花脑壳你可以用他，因为他一直就在最底层，总是挨打，现在你用他的话，他绝对会卖命的给你干，他没什么头脑，这样的人好掌控。你还得注意策略，对付杨三和皮打鬼这样的人你暂时不能硬碰，你得让着他，再说了做事也不差他两人。最后是梁指导的关系你要用起来，他毕竟是个中队长，虽然他也是个草包，但是你可以利用警察的手去除掉你的对手。” “岳父老子，你说的这三点我都知道，问题是杨三和皮打鬼我可以容忍他们，毕竟他们两个都还只有几个月就回家了，问题是他们两个会带坏一批人的，这里人别的本事没有，学样的能力都是与生具备的。” “杨三，皮打鬼你可以给他们安排个位置给他们，这样那些做事的人就不会讲闲话了，但是你绝对不能安排他们进车间。” “这个我知道，要不给杨三安排打饭菜，这个工作是最轻松的工作了，皮打鬼安排值中队门卫。” “可以，到时候我去找下他们两个，你再要梁指导找下他们，要梁指导亲自安排。” “好的，岳父老子，你每天吃饭就下来吃算了，你一个人在上面也不方便。” “我和毛毛在一起搞。” “你怎么老是跟他搞到一起啊？他这样的粉子鬼（吸毒）你最好和他保持点距离！” “怎么？还教训起我来啦！” “算了，不说这事了，要不你喊毛毛一起下来吃吧。” “也行，我每天下去也可以帮你震撼到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呵呵。” “鸡腿子，好好搞，现在是你体现能力的时候了。要记住，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还要学会用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心狠。大丈夫无手段不能谋事，不心狠则不能成事。在这个地方，你不去算计别人就只能等着被别人算计。你为人太过心善，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谢谢岳父老子的教诲，我会尽力做好的。” “对了，你平时总喜欢看书，我中队有本《厚黑学》你拿去看。” “好的！” 随后我便去了车间，想起了巅子的话，我决定先用花脑壳。 “徐勇，去，到宿舍把花脑壳喊来。”没两分钟花脑壳便来了。 “罗大领导，你找我啊？” “对，找你，来坐。” “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脑壳，我也不跟你来虚的，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讲，我想安排你管点事怎么样？” “罗死铁，不…罗总，这好像不太合适吧？你也知道我，我又没什么能力，我怕搞不好！” “搞不搞得好没试你怎么知道？我就问你一话，你难道想永远的被别人当成臭狗屁吗？” “肯定不想啊，哪个想当狗屁，我这不没办法吗？”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漂白自己的机会，你如果想要的话立马就可以上岗，头衔生产小组长，我让你管个小组怎么样？” “真的吗？” “你以为我在拿草棍撩蛐蛐啊？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谢谢罗总，感谢你给的机会，以后我死心踏地跟你干了，只要你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如果皱下眉我他娘的把名倒过来写。” “行，你先去找徐勇了解下生产的情况，晚上我开大会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