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熊豚
爱人的“弟弟”，畜生不如地怒意排泄过后，消逝心头如释重负。他意识到，玉斗再也找不到玉绳了，他之前担心的“拖累问题”是多余的。因为，玉绳会上天堂；玉斗则会下地狱，立刻就启程！ “你也该走了。我送你一程吧。今后，别再叫‘玉绳’这个名字了。忌日快乐。”消逝斜着眼把话说完——多看身前这具皮囊一秒，他只会多一分恶心。可是呢，玉斗不管。少爷不可控制地咆哮着，拿消逝的话当空气。他肯定意料不到，前边站着的其实是名“死神”！ 一道寒气撕开空间，吼声中断！ 消逝用手刀划过玉斗的脖子，单独转身走开。 中招的玉斗脸色赤红、双目充血，歪倒趴下，一动不动地死在了自己的生日宴会上。 这悚人见闻的情景，令酒吧的富贵子女全似断了电的机器狗！没有人够胆活动一根手指头，或瞄消逝一眼，放任他来去自如，渐行渐远。 另类的宴会画上休止符，这是消逝给玉绳的“交代”。 夜里，首都王宫的牡丹阁外。 查尔斯背负达芙妮，挪动朱雀步法行驶。他脚步转移登空，拖行红色尾翼挂彩，百米路途便如咫尺，眨眼就到。 不慎，查尔斯误入红外线扫描区，警报器当即大作：“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你怎么不说这有红外线扫描？”查尔斯问背上的达芙妮。 “原来的扫描区不在这里，定是撒恩他们更改过守备系统了。” 黑夜中的赤色光迹像硃砂笔在铁劵上地一捺，他俩举目四望，广场已有零零星星数十个浮球大小的光点。查尔斯聚精会神，四下又传开低沉可怖地兽吼，入耳捣心！ 出于原始的系统指令——不许放过任何可疑入侵者、潜逃者——五头巨兽全方位截杀查尔斯！追击来得甚快，风波拨乱发丝，兽爪刨开夜幕，利能截断需两人环抱的树干。王子踏左边来兽的肩部蹿升，那巨兽的爪子重拍顿地，沙尘犹如掀开锅盖的蒸气广泛，一击便可将常人拍作rou泥。 “朱雀舞当空！”查尔斯蹿出尘烟，身形犹似朱雀起舞，当空踏出一枚枚朱红足印，四次升降即远离兽群。他再回顾，那巨兽竟皆为精钢铁甲的机械之身！“你们王宫还伏有机械兽？” “这是首相卡特的‘机兽神能’，”达芙妮说，“他能把动物机械化并随意控制。” “没道理，即便有神能变异，也不至于这么巨大啊？”查尔斯于空中风驰行动，陆地的机兽给甩开老远。 “他还有个弟弟叫莱特，拥有把机械物体巨大化的能力。这人是负责看守我和父王的守卫队队长之一，只要他在半径500米内，机兽就会处于庞然大物形态。” “守卫队长？还是之一？”查尔斯逐渐放缓行进速度，重聚真气，以防不测，却疏忽了——身后百米外悄悄跟来一只目露隐晦红光的乌鸦。它隐秘追踪，锁定对象方位，再传达坐标给主人。 “守卫队长共有三人，分别是莱特、鬼仔，还有拉纽。其中莱特能力最为不济，另外两个均系战斗高手。”她丰满坚挺的半球紧贴查尔斯的背部，好似压扁的粉团，橘色秀发盖不住全部。 “如果被另外两人追上就麻烦了。你的朋友在后山哪里？我们得尽快找到他。”查尔斯连续飞行。大约过了五分钟，他们降落到后山山脚的一座水塘边。 目标人物止步暂歇，后方跟踪地乌鸦眼里放射地光芒随之增强。查尔斯累得满头大汗，无暇留意周边环境；若换做平时，依他敏锐的洞察力，哪怕一丝异样微光，也难逃其法眼。 细心的达芙妮，像位体贴的妻子，挽着衣袖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道：“你背着我逃了这么远，想必相当累了。不如把握目前追兵未到的空当，休息一下。” “也好。不过只能小歇片刻，事关贵国王室以及百姓兴衰成败，我若大意，势必扛上一辈子的负罪感。”查尔斯下蹲，单膝跪地，待背上的达芙妮双腿着地后，才又站起，“我们就在水塘边坐一会，喝口水，然后马上去找你的朋友。” 达芙妮同意，拉上查尔斯就往水塘走。二人俯身喝了几口清澈甘甜的山泉，干渴到冒烟的喉咙得偿滋润，疲于奔命的紧张感似高烧消退。 正当他们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时，身后来了追兵。对方出声讲道：“英雄救美，好浪漫的一对患难眷侣。待会命丧黄泉，没准今后会传为佳话。” “来者不善！”查尔斯早有警觉，泰然转身，只见一高一矮两名男子并排站立。 矮子虽为人形，却生得一身鱼皮，通体皆青仅腹中呈乳白色，头顶长鳍、指间有蹼，身形佝偻，后背满是尖刺。他面上显出阴险笑容，料定干掉查尔斯就够了：“好俊美的男人。公主殿下眼光就是高明，叫人好生嫉妒。”他的声音听来跟刚刚发话者近似，语调像含了一口水。 达芙妮回头面对鱼人，即脸色大变，脱口惊呼：“鬼仔！”又见同来的大汉，公主惧色加深，颤声道：“拉纽！” “两条路，”拉纽出声威吓，“要么死，要么跟我们回去！”他的话声阳刚，身长九尺，如水塔般高大，宽鼻阔口，浑身毛发浓密，仅穿一件迷彩短裤，充满野性。汉子左边裤腰处另挂了个罐子，罐内装满了甜滋滋的蜂蜜，拉纽闲来无事总爱开罐抓些放到嘴边舔弄。 “不不不。”鬼仔脊背表面的尖刺长了三寸，“公主你带回去，这个美男子得留下。我要细致折磨他到死。”鱼人面目丑恶，两腮鼓胀如气球。 “鱼人兄指的一条君子明路。”查尔斯下定决心战斗，言辞犹不失礼节：“感谢你不伤害公主，男人本就不该伤害女人。” “小心点！那个身后带刺的男子非常危险，他好像拥有某种鱼类神能；另一个壮汉则是兽类神能者。”达芙妮细声提醒查尔斯，“还有……万一受伤了，我能救你。” 查尔斯会意，但他不明白达芙妮的“救人言论”有何隐情？反正公主肯定系出于一片好意，他便轻声答应：“放心。你只须站在原地，保护好自己即可。”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话：是要死；还是要跟我回去？”拉纽重提老问题，态度强硬，貌似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都是不可违逆的真理铁则。 他和鬼仔原为撒恩父亲生前花大钱自幼培养的死士，本事相差无几，均为万中无一的得力干将。更不可多得的是，此二人皆赤胆忠心，一心只愿追随撒恩，辅佐其登上王位。 “我选第三条路，打倒你们，平安无事地护送公主到她想去的地方。”查尔斯径直走向块头大的拉纽，“得罪了，阁下。” “第三条路？你可真有创意。”拉纽高举双臂，仰面朝天，貌似正展示雄威，也轻视了这于他而言瘦如甘蔗的少年。 马上，他的偏见彻底颠覆——查尔斯携朱雀气影动身迫近，跨步出拳击中拉纽下腹，对手示威举动立止，覆面呕出一口酸水。王子又绕转侧踢，命中拉纽胸口——火铳似的一腿迅捷有力，将其踹飞。 查尔斯身姿飘落，左脚踏地，犹如加足油门的跑车突然松开刹车器，转攻鬼仔：“该你赐教了。”他双手撑地前手翻，腿脚划出半圆的月牙波动，若弯刀砍来。鬼仔腮帮子胀气，试图喷吐毒液，却碍于来势紧迫，改作鱼跃滑行。 对手动作麻利，却立足未稳，查尔斯遂欺身，提腿膝撞。鬼仔举手防卫，王子招数多变，一记过肩摔将他摔向半空。此乃查尔斯地连续技，过肩摔的主要用意在随后双手推动地掌风飞扬，这一波暗劲没入，造成鱼人内伤淤积。 首度交手，王子拳脚退敌于轻巧写意之间，不骄不躁。 “有意思。”拉纽的舌头舔干嘴边胃液，怒得撑裂眼角！“你现在别无选择了，就剩一条死路。” “的确活该受死。”鬼仔翻滚卸力落地，“我不争别的，就争一条：尸体得留给我，即便死了我也要毁他的容。”他性格乖僻，非常嫉恨面貌英俊的男人，一遇即杀。 前有鱼，后有熊，查尔斯腹背受敌，而又分身乏术，还要随时防备达芙妮遇袭——如此一心二用，困难重重。达芙妮由眼神看出其忧心难处，遂不动声色地逐步退到一株大树底下，算是尽己所能为朋友分忧解难了。 她的背部靠上树干，拉纽即刻化身成一头熊人，仰天嘶吼，振臂扫出熊掌状气功：“霸王掌！”掌风吹开泥沙，池塘水位倾斜，高出七尺。 查尔斯踏开南神迷踪步，神离九分，灵巧一跃躲过猛袭，但紧接着又有数发大掌追击拍来。他斜势蹬腿，两向穿插，便将这连番招式如数化解。 “炎柱！”查尔斯朱红色真气高涨，运转炽烈气流包裹于右腿，腿脚犹如祥云霞彩环抱。稍稍一踏，一道形同火柱的气劲刹那贯通，欲捣毁熊人！